第二百零三章 送他一程

健身房里面，季琴正在进行锻炼，沙袋被他接连不断的重拳打的几乎要飞起来一样。听过了蒋薇薇转述的李剑对于异能者实力的划分之后，他对于力量的渴望更加强烈了。

        按李剑的说法，季琴的异能等级还停留在操控者的层次，也只是比普通人要强一些而已。他对异能透支之后大脑中的空虚感还记忆犹新，那种感觉甚至会让人觉得不如马上死掉会比较舒服。而在操控者之后还有三个层次，不知道有没有人迈入了下一个阶段。

        异能是一种全新的力量体系，没有经验可以借鉴，没有史料可以查证，每一个异能者都只能摸着石头过河。就像此时的季琴一样，迫切的希望自己的异能可以快成长起来，但苦于找不到提升的办法。李剑提供了一个捷径，就是杀死石蛋里面孵化出的生物，然后吃它们的肉。可捕获这种未知生物是一个问题，这种生物的肉能不能吃也是一个问题。后一个问题是先就要知道的，这个问题也只有李剑才能解答。

        在找到确切的可以提升异能等级的办法之前，季琴只能暂时放下自己异能者的身份，转而锻炼身体的力量和格斗技巧，闲暇之余也会把玩手臂上的铁环。按李剑的说法，石蛋中孵化出的生物的肉是提升异能等级的捷径，但灵魂与异能之间的联系也是会缓慢增强的。经常联系异能的使用可以增加对异能的熟悉程度，也会刺激弦谐振的契合度。

        整个健身房里面只有季琴拳头打在沙袋上的嘭嘭声，显得有些单调也有些孤单。没过多久，健身房的门被推开了，蒋薇薇跑了进来急声说道：“季琴，快别练了，胖子快要不行了！”

        心里咯噔一下，季琴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顾不得解下手上缠着的防护布，他连忙往门外跑去，因为急切，季琴撞在了跑步机上险些跌倒，腿上也被蹭破了一块皮。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稳住身形就继续往研究室的方向跑去。

        史一飞躺在解剖台上，身上已经消肿了，甚至还瘦了一点。这几天他一直靠打点滴维持生命，现在也不例外。他紧闭着双眼，面容枯槁，皮肤没有光泽，被黑蜂叮咬的地方已经完全腐烂了，伤口黑，往外流着黑色的东西。

        其他人都已经到了研究室，围在史一飞的周围，葛莉红着眼眶声音哽咽的轻声唤着史一飞的名字。但是她注定得不到答复，史一飞已经气若游丝，从昏迷之后就没有醒过来。众人无从得知他的感受，不知道他现在能不能听到声音，不知道他是否还有意识。

        听到开门的声音，围在史一飞周围的几人看到了季琴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默默的给他让出一个位置。进门之后季琴就放慢了脚步，似乎是害怕吵到了史一飞一般，脚步轻轻的走到床前。

        “没有办法了吗？”怔怔的看着史一飞，季琴沙哑着嗓子问了一句。

        李剑知道季琴问的是自己，站在季琴身后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对不起，我真的尽力了，但……”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尽力了，胖哥肯定也看到了你的努力。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是我们无法控制的。”季琴回头看着李剑，勉强笑了笑。

        点滴滴的很慢，虽然已经调到了最快，但依然滴的很慢，这说明史一飞的血液流动的越来越慢了。当点滴不再往下滴的时候，史一飞的心跳也就停止了，他就迎来了每个人最终的归宿。

        “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很痛苦。”腐烂的伤口，皮肉都变成了黑色，靠近之后会闻到一股难闻的臭味。史一飞的嗅觉这么灵敏，如果他还有意识的话恐怕早就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了。

        “胖子是不是痛苦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看着他现在这个样子，我心里很痛苦。”项昭飞闭上眼睛扭过头去，不再看史一飞。

        “帮他一把吧。”李达济淡淡地说道。

        季琴愣了，疑惑的说：“怎么帮？”

        其他人也不知道李达济说的是什么意思，李剑刚才明明已经说过了，他肯定是试过了能想到的所有的办法都没有找到治疗史一飞的方式。连一个术业有专攻的科学家都无能为力，李达济能有什么办法帮到史一飞呢？

        “送他一程。”四个字从李达济口中吐出，毫无感*彩，平淡的让人心寒，就像是说“我吃过饭了”这么理所当然。

        “你怎么这么冷血这么残忍！史一飞是你的朋友，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你还有没有人性啊！”葛莉情绪激动的冲李达济大喊，泪水再也忍不住了，顺着脸颊滴落在床上。

        面对葛莉的指责，李达济无动于衷，冷笑了一声说道：“我残忍吗？李剑，你说史一飞的伤还有治疗的办法吗？”

        李剑摇了摇头。

        “他有没有可能依靠自己的毅力重新康复？”李达济继续问。

        “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他了，你看他的伤口就知道了，他的身体正在逐渐腐烂。”虽然李达济问的问题很白痴，但李剑还是耐心的回答。

        李达济转头看着葛莉：“听到了吗？治不好，神仙也救不活他了。他的身体会慢慢在这里腐烂，一点一点走向死亡。或者在下一分钟，或者他还能坚持一天或者两天，但不管他还能呼吸多久，最终他还是会死的。胖弟弟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我也希望他能活下来。可是有呼吸有心跳就是活着吗？他现在这个样子算是活着吗？

        如果胖弟弟现在还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的话，他可以闻到伤口腐烂的臭味，可以感受到五脏六腑的痛苦，但他只能看着，只能闻着，他什么也做不了。你觉得让他这么活下去是仁慈吗？在我看来这是最大的自私。他这样活着在你看来是活着，但对他来说让他这么活着才是世界上最残忍的刑罚！”

        葛莉被李达济的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没错，现在的史一飞还算是活着吗？葛莉缓缓扭过头，看着史一飞憔悴的脸，看着他微微起伏的胸膛，转身哭着跑出了研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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