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两难之局
面对这咄咄逼人的质问，娜瞪着陈锋左眼上的刀疤，愣是想不到任何言语反驳。是呀，自己的身份本来就不是人类，有何立场去指责陈锋的行为，如何让人相信，你是真心帮助人类的？况且，这孩子说得就没错，她的确也不是想为人类赢得这场生存之战，之所以站在帝国这边，纯粹只是为了兑现承诺。她真正想要的，是大自由世界！
想到这里，娜无奈的低下了头。在帝国短短的数十年里，她居然没有意识到，自己陷入得太深，以致于忘记了另外一个身份，更重要的身份！第三次神话时代降临，面对生存危机的，可不仅仅是人类，远古泰坦神重现，这可意味着天穹中的王座争夺战，已经拉开序幕了，她更该捍卫的，是自己的种族！
要舍弃这副身躯，灵魂回归了吗？凝视着那双修长的手，娜迟疑了。毫无疑问，数万年来，自己的笑容，快乐，喜怒哀乐都是这副身躯赋予的。也是在这副躯体里，她找到了怦然心动的感觉，意识到自己也是有血有肉的生灵，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制裁者！更不是冷冰冰的规则维护者！
察觉到了娜情绪的低落，陈锋心里流过几分不忍，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猛然间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机警的观察了一轮周边的环境后，心陡然沉了下来。因为他居然在方圆五百米内，没有发现任何潜伏者的踪迹，在曾经发出了如此大动静战斗的地方，除了自己以外，居然没有其他人到来，这是不科学的！
是敌人的藏匿能力远超了自己的洞察力，还是在五百米以外的地方潜伏观察？面对这个抉择，陈锋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如果是敌人的藏匿能力远超了自己的观察力，说明至少在综合能力上，是要凌驾于自己之上的。可为什么迟迟没有动手？是因为女王阿罗比纳斯的震慑力吗？
把目光投向了阿罗比纳斯，陈锋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很显然，这位女王大人也没有察觉到五百米范围内有任何潜伏者，自己只是区区领主级，察觉不到的敌人太多太多，但阿罗比纳斯可是主宰级第一集团的成员，能瞒过她的敌人可没几个！
如此一来，就只剩一种可能，那就是敌人在五百米之外的距离观察和埋伏，否则没法解释，为什么一昼夜下来，这条深入寒冰炼狱腹部的必经之路，没有任何人靠近！他们是在等待可以一击必杀的时机！想明白了这一点后，陈锋骤然感受到了肩膀上的压力，他不能再让同伴倒在眼前，不能！
“撤！”
思索了许久之后，陈锋把目光投向了寒冰炼狱的深处，虽然他不知道娜是和谁遭遇了，导致重伤不支。但是就自己进入这鬼地方后的观察来看，这里是由许多个异空间组成的禁地。往前走，还会有很多空间岔口，未必会遇到强敌，可往回走，结局已经可以大致猜到了，那重重伏兵组成的阻击线，绝不会给他们全身而退的机会。
向来高傲的娜，在看到陈锋指向的位置后，居然在脸上出现了迟疑的表情，这种破天荒的表情引起了阿罗比纳斯的高度重视。在她记忆中，这位大人可是向来不懂何为恐惧的，即便这具身体，连她原本千分之一的力量都发挥不出，也不该让她恐慌至此。
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洞口处遭遇艾尔迪尼斯那一幕，如今的艾尔迪尼斯实力，可是远超此状态下的娜大人的，可她依然展现出镇定与从容。比今时今日的艾尔迪尼斯更可怕的对手，难道会是比蒙巨兽？一想起这四个字，阿罗比纳斯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脊梁处升起。
在这个大陆上，能让自己束手无策的敌人并不多，比蒙巨兽恰好就在其中，那身坚韧的外皮，堪称这世界上最完美的防御。一开战就立于不败之地的对手，谁想去打？况且，除了那几把拥有本源之力的至高神器之外，可是没有任何物品可以承受得住比蒙巨兽的全力一击，这里面也包括由神之金属锻造的自己！
迟迟得不到阿罗比纳斯回应的陈锋，皱了皱眉，回头望去，映入视线的一幕，让他意识到，这前方有着他们无法匹敌的对手！两难之局吗？目光重新投向那深邃的洞窟，陈锋努力的回忆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这一路上，他们穿越了两次洞窟，第一个洞窟只有两个分叉口，而第二个，则是四个，倘若自己的推断没有错误，那么这第三个洞窟，至少有四个分叉口以上。
这说明，遭遇强敌的概率，最多也是四分之一，原路返回遭遇强敌的概率，超过九成！乍一看，前方风险更小，可从阿罗比纳斯和娜的表情来看，前方的敌人一旦遭遇，代价很可能是全军覆没！而后面，有人能突破伏击是毋容置疑的，但不能全员而退，也是必然的！
所以，这根本不是单纯的风险规避问题，而是极限生存压力下，选择同伴还是自己的底线问题！考验人性最深处的时候到了！意识到选择的核心是什么的时候，陈锋感觉到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对同伴不离不弃，这是人类经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也是一根无往不利的道德大棒。可当真正的极限生存到来时，没有人能不动摇。
我还有血海深仇未报，还有在高德荒原上几十万士兵的牺牲未还，更有斯丁格的临终心愿，大自由世界的梦想要实现！我不能死！当一幕幕往事在脑海涌现时，陈锋惊觉，生命早就不属于他自己一个人，太多的未完成事业在等着他。
“原路返回吧！”
一直与陈锋心有灵犀的梦，从陈锋的反应中察觉到了什么似的，淡然的笑了笑，说出了自己的建议。身为一名优秀的潜伏者，这里的异样情况，她其实早就察觉到了，陈锋所想到的判断，她其实也早就想明白了。只是，作为一名优秀的下属，她不会替陈锋做任何决定，直至这两难的一刻出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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