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绝不原谅你

仙药离开了，却并不知道身后季晨岸有了什么变化，也看不清他如今眸中那份隐藏的伤痛。

        “娘~儿子似乎许久没有想起过你了”是什么让他忘记，是害怕、悔恨、懦弱或许是不敢想起那一天的血红与垂落的手如凋零的枯叶般再无了生息。喃喃细语着，缠着白纱的手臂遮住了眼，可挡不住那从指缝中流出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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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岸儿”

        “娘，娘你别说话，你身子不好要好好休息，儿子现在去给你请郎中，你等着我”

        “别~别去，咳咳...”

        一激动口中竟漫出丝丝的血腥味，看着面前为自己担忧的儿子，生生咽了下去。

        “岸儿，别怕，娘没事就是有些累了，睡一觉就好了”

        “不行，娘~你这一睡儿子害怕你...你会...”

        “岸儿，生离死别乃人之常情，娘这病终究是拖不下去了，这么久了，娘也足够了，岸儿别哭~咳咳”

        “娘，岸儿只想你在身边，好好陪着，以后岸儿还要的好好照顾你、孝顺你，你不能丢下岸儿”

        “岸儿，你是男子。男子汉要顶天立地，照顾好保护好你最爱的女子。不能哭鼻子，否则她该怎么放心跟在你的身边，娘这辈子怕是看不到你娶妻生子了。日后，若是有了喜欢的女子记得带来...咳咳~”

        “娘~岸儿最爱的女子是娘，可岸儿连娘都保护不好。”

        看着孩子这般，做母亲的心自然是不好受。痛了心，伤了眼，呼吸渐渐沉重起来，她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不住的向房门口望着，似是在等着什么，可迟迟未现的身影让她那最后的希冀一点一点的沉淀下去。

        扶起在抽泣的季晨岸，用着最后的力气笑着，看着这张像极了那个人的面庞，心中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情感来表述

        “岸儿，记得娘的话，这都是娘自愿的，不要怨恨任何人，怪罪任何人，答应娘要幸福下去...”

        话刚完，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沾染在季晨岸的脸上、衣上那双瞳眸盛满了惊恐，面前的红刺痛了他的眼，想叫着着却怎么也发不出声响

        “夫人，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那时的季晨岸第一次见到鲜血，那是从亲娘身体流出的血。恐惧、不安涌上心头，见被管家请来的大夫叹着气的摇头，连忙扑到床边

        “娘，你别丢下岸儿，你在等等，等爹回来，爹会有办法救你的

        呜呜~”

        季晨岸恐惧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儿如今连呼吸都是那么虚弱，仿佛下一秒就感觉不到她的体温，她的笑，她那双怜惜的目光。

        “岸儿，你爹他还有要事，不要麻烦他，我...咳咳”

        话音刚落，那只纤细的手便从空中落下，失了音，窒息的望着面前的人。

        “娘——”季晨岸抓着那只垂下的手，大声叫喊着仿佛想将睡去的人唤回来，可是只有哭泣声，再无了那温柔入耳的岸儿，屋中跪了一片，低低声的哭泣着

        “夫人~呜呜”

        悲戚的哭声传出，只听一声急促的脚步唤着

        “语双，语双”

        看着屋内跪满了人，个个擦拭着眼泪，跪伏在床边那个瘦小的身影瑟瑟发抖，口中时不时唤着

        颤颤巍巍的走着，慢慢靠近床榻旁，看着那如同曾经那般美好恬静的女子，如幽谷的兰花。可如今却沉睡在床榻之上让人不敢触摸，恍若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不见。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娘亲等这么久，为什么不回来”

        声声质问，让季横无言以对，直愣愣的看着苍白如纸的女子，心中一阵懊悔与心疼。

        “岸儿，我...”

        “别叫我，你让娘亲等了这么久，娘亲不会原谅你的，我也不会原谅你，你只会忙着你的大业，你的心中从来没有娘亲跟我，你不配做我的父亲...”或许是自那日起，季横与季晨岸便有了一条鸿沟，一条谁也无法迈过的鸿沟，彼此再不愿提起那一日，那一日真正让他们决裂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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