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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前尘——流月少年


上古年间,人间修士问道,各有术法。大类为二,一为修仙,一为问魔。

        问道之途,多有惊才绝艳之辈。彼时,以一道号“青霄居士”的散修为最。青霄居士名作江临夜,仙魔同修,有翻天覆地、移山倒海之能。

        江临夜此人心怀大义,赴人间与妖界接壤之地——焚尘大渊,战妖族,守家园。故而,天下修士皆慕名相随,尊其为“青霄大帝”,同守焚尘大渊。

        大帝在时,修仙者、问魔者皆摒弃前嫌,相聚于大帝麾下,而后八百年太平盛世。妖族出一新帝,名曰“桀穷”,桀穷妖帝习成妖族秘术——“长生”,重振妖族,卷土重来。

        青霄大帝与桀穷苦战百年,终诛桀穷之身,但桀穷习“长生”,其魂不死不灭。青霄大帝为永绝后患,以己魂魄为引,将桀穷之魂封印于焚尘大渊之中,同时亦断绝人妖二界的通道。

        大帝逝,唯留生前以仙魔二魂之力所炼化两尊可与传说中的仙器相媲美的灵器,仙剑——斩魄和魔兵——戮魂。斩魄可灭万物七魄,戮魂可消万物三魂,二者合之可破青霄大帝的魂魄之封。

        修仙者与问魔者为争二灵器再起分歧,划清、梵二域。清域以万法宗、天素派、流月阁三大仙门为首,剑、道、玄三尊并立,共掌清域。而梵域以穹阳殿独尊,北太宫与明一教相辅。斩魄和戮魂,被分别镇于北太宫、流月阁。

        沈阙打了个哈欠,了无生趣的扔下手中的书,心道:几千年的陈年老史,自己从小听到大,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老头子提出来的,年年试炼之时都要考一遍,那柄凶兵,鬼知道它在哪呢,反正谁也没在流月阁见过。仙剑斩魄倒是莫名其妙的自己认了天素派的掌门首徒曲音为主。

        清域虽然三宗并立,但道尊宫彻乃是与青霄大帝同一时期的上古大能,万法宗门下弟子修仙门万法,道术变幻莫测,是三宗之中最强的一宗。天素主修剑道,次之,流月修玄黄之术,最末。

        万法宗位于紫诏仙山之巅,相传在上古年间,开山祖师万法道人游历山川之时,突见一处不知名的孤山竟紫气萦绕,灵气充沛,实为修炼的好去处,便索性将洞府搬来此处,后来代代相传,成了现在的万法宗。

        清域历来的传统,每年,各家年满十三岁的弟子,便要被送上万法宗,进入法境试炼,试炼合格者,可自行选择拜入清域三宗门下,而三宗弟子则是必须要通过试炼,否则便将被逐出师门。沈阙便是今年来试炼的仙门弟子之一。

        沈阙作为三宗之一的流月阁内门弟子,此等试炼本不算难事。只是坏就坏在他不仅是内门弟子,还是阁主大人的幼子,玄尊大人的亲亲小外孙,典型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修……代,活了这十三年,剑术道术一窍不通,甚至连自家医术也是无半点精通,大好的日子都拿来上山捉兔,下河抓鱼,聪明的脑瓜都拿来平日里祸害祸害自己的师兄师姐们。

        常言道:蛇鼠一窝,祸害不分家。沈阙是昨日才到的万法宗,一来便与万法宗大长老顾展的孙子——顾挽楼一见如故。

        顾展师承道尊幼女宫晴晚,比之与剑、玄二尊还要高出一个辈分,故而,顾挽楼在一众年纪相仿的小辈中混了个“顾小师叔”的名头。

        二人在清域一众“仙门贵子”中大名鼎鼎,众人赐号“清域二小害”,如今终于是合体了。

        得了一位好友,沈阙心下大喜,将自家大哥语重心长的叮嘱,诸如,莫要惹是生非,要仔细准备试炼云云,统统抛诸脑后,装模作样的抱着那本《修真古史》,扎堆于一众与他一般心不在焉研习的仙门贵子中,小声聊天。

        “沈阙,我要完了!我要完蛋了!”顾挽楼哭丧着脸拽着沈阙。

        沈阙看他有一副比丢了骰子,跑了蛐蛐还凄惨的模样,忙凑近了些,关切的问到:“顾小师叔,你这是遭了什么大祸?”

        顾挽楼神色凄凄的抹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说:“刚刚我得到确切消息,掌门首徒要与咱们一同参加试炼。”

        “就是清域少年英雄榜上排名第一的穆云雳师兄?”沈阙满脸震惊。

        “正是,更坏的消息,据说天素派的杀神曲音也来了。”顾挽楼一脸的生无可恋。他轻飘飘一句话砸在众少年心尖,令众少年齐齐倒吸一口凉气,这位曲师姐可是威(凶)名赫赫。

        古人云:祸不单行,古人诚不欺我。

        少年一哀叹:“妖见妖怕曲师姐,鬼见鬼跑曲师姐,我竟然要和曲师姐一同试炼,怎一个惨字了得!”

        少年二哀叹:“咱们清域少年英雄榜上排名第八的高手穆云霆师兄去找曲师姐比武,那被揍的叫一个惨,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少年三哀叹:“曲师姐那柄“斩魄”仙剑虽从不对同道,但是她已经可以意念化剑,与真的灵器也没差,打在身上一样疼的。”

        少年四说:“等等,我听说,曲师姐十三岁就去了焚尘大渊守护封印,这十年来就回过天素两次,怎么会突然就要和咱们一同参加试炼。”

        提起这个,顾挽楼一脸愤恨:“也不知道是哪个作死的混账玩意,竟然跑去曲杀神面前说,她空占天素首徒之名,竟然没来参加过试炼,他不服,还大言不惭要同她比试比试,然后……,再然后穆云雳听闻他曲师姐要来参加试炼,为示公平,也来了。”

        “原来如此!可恨,可气!”沈阙也气愤的拍着桌子骂道,“待试炼后,众师兄弟与我前去找出这个混账玩意,好好教训他一顿。”

        这一言道出众人心声,在坐的众少年无一不拍手赞同。

        第二日一早,试炼拉开帷幕。试炼的第一关便是试炼的弟子所住的位于紫诏仙山山腰的客殿出发,登上九千九百九十九阶登云梯进入位于山巅的正殿璞真殿。

        沈阙望着看不到边的登云梯,仰天长叹一口气,于此同时他身边三个小少年也是齐齐叹一口气,四个小少年相互一击掌,雄赳赳气昂昂的踏上了登云梯。在他们前前后后,同来试炼的小少年们也都在努力爬梯。

        登云梯每登上一阶,攀登者便会多受到一分压力。前面五千阶,大家都走的还算顺利,只刷掉了两成实力逊色的小宗门弟子。但五千阶之后,几乎每过一百阶,便会掉落几名弟子,待到九千阶的时候,只剩下不到三成的弟子。

        此时,沈阙的衣服已经被汗浸透,几乎整个人贴在登云梯上,手脚并用在往上爬。与他一同来的小少年,除了顾挽楼与他同状。另外两个小少年,虽然也挥汗如雨,紧咬牙关,但仍是有余力的。

        “你们两个还能坚持吗,实在不行就……”说话的这个叫做哥舒誉,是凌霜谷的少掌门,凌霜谷与流月阁都修玄黄之术,向来交好,哥舒誉的姐姐哥舒瞳更是嫁与沈阙兄长沈榭为妻。

        沈阙应到:“誉哥哥,我可是哪哪都行的。我一世英名可不能毁在这几根破台阶上。”

        “你不要说话,我要是爬不上去,脸都没地方搁了。”顾挽楼上气不接下气应着。

        另一个小少年叹了口气,道:“誉师兄,你莫要劝了。大长老说,顾小师叔此次若是连璞真殿都进不去,他就直接把他扔进焚尘大渊喂妖族了。”这位小少年名作贺云秩,是万法掌门穆央的小弟子。

        “啊?我是祖父从山下捡来的吗!”顾挽楼哀嚎。

        沈阙一边艰难的攀爬,一边幸灾乐祸:“挽楼师叔,看看我外公,唉,你好惨呀。”

        “滚!”顾挽楼从怀里随便抓出个小物件向沈阙砸去。

        好容易爬上了最后一阶登云梯,沈阙立刻铺平撂展躺在地上,连打滚的力气也没有了,哼哼唧唧:“顾挽楼,你们这万法宗的内门弟子可真不是好差事!”

        “还不是你平日里不好好修炼。”哥舒誉白了他一眼,到底还是心疼抵不过嘴硬,把他背了起来。

        顾挽楼比沈阙稍强一些,叫苦连天的被贺云秩扶着,一步一停,好歹也进了璞真殿。

        殿内所站弟子不足百人,无一不是门内精英,平日里仪表乃是重中之重,此刻看着这两个毫无形象可言的“伤残病号”,只觉得着实涨了见识,再一打听二人的身份,更觉得是没眼看,太毁流月和万法两大宗门的形象。

        顾挽楼向来是个耐不住性子的,刚能喘口气,他右手食指与中指一并,在左手掌心飞快画了几笔,只见光芒闪过,一朵粉色的小花苞摇摇晃晃的从他掌心长出,慢慢绽放,花香四溢。引得四周的少年少女都惊奇不已,尤其是几个小女修都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掌心生花”一术是流月一派的植药之术。沈阙昨日拿这个小法术哄一个不知何故而伤心的小师妹开心,顾挽楼见了十分喜欢便缠着他学了去。

        沈阙怕有人认出此术的来源,自己在此难免抢顾挽楼的风头,便悄悄钻出少年们的包围圈,溜达到殿外的花池边倚着池壁懒散的斜靠着。忽而,他瞥见池边立着一根“狗尾草”,在这一池的仙葩中显得格外碍眼,便揪下,叼在嘴里,狗尾草在他嘴边一上一下的晃悠。

        他正玩得开心,远远看到一个年轻女子女子向这边走来,模糊看去约莫二十出头的模样,心中思索着也不知是谁家的倒霉弟子,这把年纪还不放弃试炼,真是不容易。

        那女子着一件暗青色纱制外袍,里衬一件素色的长衣,腰间挂着一对奇丑无比的栗色石埙,她的身影映在这似明非明的天色中,显得有些孤寂。女子走近了些,容貌也清晰起来。女子的肤色很白,如暖玉一样的颜色,秀丽五官带着英气,不过在清域一众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的女修中却是显得有些寡淡,眉宇间的清肃,更是平添了几分疏离感。但她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却是极为明亮,仿佛揽入了九天星辰一般。

        见到这双眸子,沈阙想起来了,这不是自己来万法宗的途中偶遇的那位师姐吗?当日她被一红衣混小子纠缠,自己仗义出手助她脱困。可惜当时她走的匆忙,却是连她的姓名也不得知,今日倒是可以问上一问了。这样想着,沈阙便迎了上去。

        “师姐,好巧呀!”沈阙窜到女子面前,笑嘻嘻的行了个礼。他笑起来眼角眉梢都带着暖意,让人如沐春风。“师姐今日来此,莫非也是参加试炼?”

        “正是。”女子向他还一礼,道:“沈师弟,别来无恙。”

        沈阙惊讶的瞪大眼睛:“师姐,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当日我本着做好事不留名的原则,明明未曾说的。”

        沈阙见女子目光落到他腰间的绣着明月的腰带,顿时恍然大悟。流月阁的腰带,分级而制,自上而下,从满月至偏月。自己这条绣着满月,但凡识得之人,稍加推测,必然知他身份。

        “师姐,你即知我是何人,定是与我流月相熟,可我却猜不出你的身份。师姐,你可否告知与我呀?”沈阙说着,拽起女子宽大的袖角,轻轻的晃着,尾音竟还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

        女子看到他的小动作,目光柔和了些,轻声道:“天素曲音。”

        “啊,原来是天素的曲音,曲……”沈阙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她竟是曲音师姐!自己貌似知道那个人神共愤的混账玩意是谁了。

        这时,沈阙看到三宗的长老们也往大殿行来,磕磕巴巴吐出“师姐”两个字后,飞快的向曲音行了个礼,而后如同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一样,跳起来一窜,窜回了大殿之中。

        顾挽楼见他这幅张惶模样,正要嘲笑一番,余光扫到大殿门口正要进来的几人,立刻整肃容表,站直身子,余下的少年们也是快速散开,规矩的回到自家队伍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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