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实验

叶茶遇到的突发状况，南墨和叶修这边是一无所知的，他们现在陷入了类似‘三观被颠覆’的蛋疼之中无法自拔。

        他们都没想到，列德森会是这样一种形象出现在他们面前，就算十七跟他们说明了‘科学家’这个设定，他们脑补的也是弗兰肯斯坦（fraein，小说科学怪人主角，怀着犯罪心理频繁出没于藏尸间，尝试用不同尸体的各个部分拼凑成一个巨大人体。）那种的，完全没料到会是这样……风度翩翩、颇有魅力、还带着点迷糊的中年大叔形象。

        他们认为魔鬼要收割列德森的灵魂，那这灵魂必是堕落的灵魂。

        列德森的灵魂是否堕落我们先持保留意见，单说堕落的灵魂，南墨和叶修就有很大的误解，南墨和叶修都认为堕落的灵魂就像是小红帽那样，完全迷失自我，甚至神智都已经不太清醒的状态，他们这显然是陷入惯性思维了。

        南墨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他觉得有点为难，不知该如何开口，又说些什么……

        所幸十七出来解围：“灵主，您说让我做的事是？”

        南墨和叶修坐起身，支起耳朵听列德森的回答。而列德森的话让他们两个又戒备起来，“恩，就是他们两个，我想让你帮我带过来，没想到你已经带他们过来了。”

        南墨和叶修此时也将气喘匀了，坐起身，面向列德森，问道：“你叫我们过来有什么事？”

        “想让你们配合我做一个实验……”列德森看两人几乎要站起身，对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两个坐下，用教训不听话的熊孩子一般的口气道，“谁让你们起来了！坐下！先听我说……”

        见叶修手指微微一动，南墨赶紧按住他的手，在他掌心划了个等号，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表示先听听列德森说什么，稍安勿躁。

        叶修强忍着动手的欲望，按南墨的示意坐下。

        二人缓缓坐下，正对列德森，表面平静无波，内心却泛起惊涛骇浪，尽管十七一直在强调列德森极强，他们也有心理准备，但是刚才列德森摆手的时候，二人只感觉有一股巨力，像一座大山压在他们身上，让人动弹不得。

        “可恶，竟然强到这种程度，明明看上去是个迷糊无害的大叔……”南墨心里暗道，他直觉别说是二人连手，就算加上个十七，都不是列德森的对手，这才制止了叶修的暴起。

        “你想说什么？实验指的具体是什么？”见南墨在沉思中，叶修率先开口问道。

        “我想将这个空间连接到现实中，虽然能量已经收集差不多了，但是需要一个支撑点，这个支撑点需要强度很高的灵魂，外面那些人是不行的，你们两个很合适。”列德森开口道，他眼睛泛过一道流光，似乎在检测南墨和叶修的灵魂强度。

        “我正想问你呢，外面的人是怎么进来的？他们应该都不是你做实验作用的灵魂才对吧？”南墨问道，他想拖延点时间，让自己想一个对策。

        而列德森还真就回答了：“那些人不是实验体，他们是自己接入的，现实中灵魂和身体短时间分离的，灵魂不稳的，都有可能接入到这个空间，毕竟这个空间也是以现实为依托存在的。”

        南墨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你敢不敢说点我们能听懂的？”

        叶修和十七看着南墨差点笑出声，不过这场合和气氛，笑出声显然不太合适……

        列德森一脸嫌弃地看着南墨：“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不务正业吗？我已经说得这么直白了……”

        话虽如此，科学家讨论起自己的专业也是滔滔不绝，很少跟人交流的他，也是非常乐意跟南墨分享他的成果的，“比如有人出车祸，成了植物人，这样的人，灵魂跟身体就已经处于随时分离的状态，他们的灵魂在某种情况下就能进入这个空间；还有就是一些敏感的人，在睡梦中也可能接入这个空间，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碰见这样的人，比如一觉睡死，再也醒不过来的，大约就是接入了这个空间，而这个空间是有来无回的，所以……当然这样的人很少，能接入的只能是少数。”

        南墨和叶修一副‘虽然不是很明白你在说什么，但是好像很厉害的样子’的表情，沉默片刻道：“那进来这座楼的人呢？灵魂能量被用完以后，他们会怎么样？”

        “当然是回归最原始的形态，重新归入世界的循环中了。”列德森表情很认真，他在开始说明的时候，一直保持严肃的表情，就算是对南墨嫌弃，他眼中也是执着而认真的。

        “也就是他们都死了吧？”叶修试探问道。

        “当然，按照通常意义上的理解，他们在接入这个空间的瞬间就已经决定了死亡的结局，而灵魂的消散只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的记忆彻底消失的一个证明。在我看来，他们只是重新融入循环，当然以人类狭义的理解来看，确实是死了没错，毕竟灵魂都消散了。”列德森说的毫不犹豫，他的表情是如此理所当然，以至于叶修大脑有片刻宕机，就连南墨都楞了一下。

        “那我能不能这么理解……”南墨慢慢道，“在人类狭义的理解上，他们是被你杀了。”

        列德森停顿了一下道：“虽然我认为他们是为科学而献身，但是你非要这么说的话，也没错。”

        南墨沉默，他突然不知道说什么，虽然知道做研究的人大多会有一些怪癖，但是他此时觉得，自己完全不能理解他们的想法，并且这似乎已经不能用怪癖来形容了。

        “我们两个如果去做支撑点，会怎么样？”叶修问道，他的声音有些冷，这个向来温润的老好人，已经被激怒了。

        “你们作为支撑点，会承担能量互通的节点，虽然设备会抽取你们的能量，但是我会给你们补充。”列德森表情平静，一脸认真道，“当然，为了防止一些情绪对你们的影响，我会抹掉你们的记忆和自主意识。”

        南墨和叶修觉得不寒而栗，更多却不是对自己要做支撑点的恐惧，而是来源于列德森的态度。他们突然意识到，对于这个人来说，只有研究和科学才是最重要的，对其他的一切毫不在乎，并且用一种不带任何情绪的眼光来看待所有的人、物、事，似乎一切都应该为科学服务献身，毫不犹豫、理所当然。

        南墨有这样一种感觉，如果能做到全知全能，似乎让列德森牺牲所有人，甚至他自己，他也在所不惜。

        这样的人，已经不能用三观不正来形容了，他执着而聪明，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切代价，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伟大的，对全人类有意的事情，就算牺牲多少人，也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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