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是非真假不用辩

北峰灵田的外院弟子，在这段时间，都在私底下疯传，北峰来了一位监察弟子，而且听说那位监察弟子的靠山，还是上院中的云清儿云师姐，不少外院弟子羡慕的同时，心中更多的还是嫉妒。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怀疑过牧离的身份，不过他们在青云宗这么多年，还真没听说过，有人敢公然在宗门内，冒充监察弟子的，不少人再怎么不甘心，也只得打消这个想法，要不然让牧离知道，他们在私底下议论他冒充监察弟子，恐怕就没有他们在北峰灵田的容身之处了。

        不过最主要的一点，还是牧离那天，在北峰捅了那刘青一刀，这让不少外院弟子，对牧离监察弟子的身份，越发不敢怀疑，而在牧离来了之后，不少外院弟子的日子，也好过了不少，不论牧离的身份，到底是真是假，至少大部分的外院弟子，更希望北峰灵田是牧离做主，而不是那个只知道盘剥他们的刘青了。

        而这一切的发生，自然是张大柱在背后推波助澜，他也因此在北峰灵田的地位，水涨船高，没少在人前显摆，还在私底下获得不少外院弟子给的好处。

        月底的一天傍晚，张大柱照常提着食盒，趾高气扬的从一处处灵田走过，路上凡是遇见他的外院弟子，都一口一个“张师兄”叫得亲热，于是张大柱把头抬得更高了，不小心踩到田埂上的一块石头，险些把他跌个狗啃泥。

        “幸好没摔坏，要不然就又得花三钱银子，去坊市订一桌酒席了。”张大柱一脸肉疼的看着怀中的食盒，不过一想到他这段时间，从一些外院弟子那里，得到的好处，顿时又变得神气活现不少。

        “张师兄，您可得担心点，要是摔到什么地方，可就不好了。”

        就在这时，一个谄媚的声音，忽然在张大柱的身后响起，张大柱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脸上有着一颗黑痣的少年，正站在他的身后，顿时把胸口向上挺高了几分，面带傲然的说道：“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王志王师弟啊，你现在不打理灵田，到这里来干什么啊？”

        王志眼中一丝阴沉之色，一闪而过，干笑道：“师弟这段时间，都在打理灵田，今日难得有些空闲出来走走，没成想在这里遇上了张师兄……”

        张大柱不等王志把话说完，就不耐烦的说道：“王师弟啊，咱们大家都是明白人，你也不要拐弯抹角了，有什么话直说便可，师兄我还要去给监察师兄送些吃食，可没时间在这里耽搁的。”

        王志嘴角一抽，压下心中的怒意，犹豫了一下，一脸笑眯眯的从怀里，取出三张银票，说道：“如今北峰灵田，谁都知道，张师兄是监察师兄身边的红人，师弟这次来，是想请师兄把这几张银票，给监察师兄送去，然后请师兄帮我向监察师兄求个情，以后也能在北峰修炼，要是张师兄把事情帮妥了，师弟这里，肯定不会少了师兄好处的。”

        “就三百两银子，还想在北峰修炼，真当我张大柱是叫花子呢！”

        张大柱一脸轻蔑的扫了一眼，王志拿出的几张银票，忽然正色道：“王师弟，你这是干什么，监察师兄来我们北峰灵田，行监察之职，整顿我们北峰那些偷奸耍滑的弟子，你居然还敢不务正业，整天想着给监察师兄好处，就不怕监察师兄知道了，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吗？”

        “这……这……”

        王志脸色一白，正想着怎么替自己辩驳的时候，张大柱来到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王志师弟啊，师兄劝你还是干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不要整天想着一些歪门邪道了，监察师兄慧眼如炬，只要你打理好灵田，监察师兄自然会对你另眼相看的，这次的事情，我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时间不早了，我还要赶回北峰，你也快些回去吧！”

        说着，张大柱嘴角一翘，已经转身飒然离去，留下王志一个人，站在田埂上，在晚风中飘摇。

        “张大柱，你给我等着，只要刘青师兄找来下院的蒋师兄，揭穿了那个什么狗屁的冒牌监察弟子，你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王志冷冷的看着不远处的北峰，袖子一甩，一脸阴沉的转身离开。

        此时北峰上的竹楼之中，张大柱熟门熟路的备好酒菜，正打算离开的时候，伴随着一阵脚步声，牧离从二楼缓步走了下来，张大柱一见，赶忙行礼道：“张大柱见过监察师兄！”

        牧离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即扫了一眼木桌上，丰盛的酒菜，举步走了过去，拿起备好的筷子，随意吃了几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很快又皱着眉头，把筷子放了下来。

        张大柱毕恭毕敬的站在一边，有些心虚的说道：“师兄，可是这次的饭菜不合胃口？要……要不师弟再去坊市一趟，重新给师兄订一座上好的酒菜。”

        “不用了。”

        牧离摆了摆手，转身看着张大柱，说道：“张大柱，这段时间，北峰灵田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张大柱被看得有些发毛，赶忙说道：“回禀师兄，这段时间在您的整治下，北峰灵田的外院弟子，全都紧守自己的本分，把各自负责的灵田，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倒是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的。”

        “嗯！”

        牧离点了点头，随手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递给张大柱后，说道：“这段时间，你做得很好，这张银票你先拿着，以后早晚送些饭菜过来便可，用完了再到我这里来取就行了。”

        “师……师弟遵命！”

        看着牧离那双不容置疑的眼睛，张大柱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赶忙把银票收好，他略微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师兄，师弟有一件事情，要向您禀告，就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牧离瞟了他一眼，皱眉道：“有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张大柱咬牙道：“师兄你这段时间，都在潜心修炼，没有理会那刘青，不过师弟可是一直在帮师兄注意着，那刘青可不安分，前两日师弟还见他偷偷摸摸的去了下院，恐怕是去找蒋云同师兄了，监察师兄可要担心了。”

        “区区一个下院弟子，不足为虑，倒是那刘青，居然还不知悔改，看来他是不想继续在青云宗待下去了。”牧离冷哼了一声道。

        张大柱一听，心中莫名的松了口气，他其实多少也有些怀疑牧离的身份，如今他在其他杂役弟子的眼中，与牧离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要是牧离出了事情，他多半也得跟着完蛋。

        而这段时间，他费尽心机，在北峰灵田散播牧离是监察弟子的身份，就是想让其他人知道，牧离身后有上院弟子撑腰，现在看来多半不假，他也终于打消了心中最后一点疑虑。

        这些想法，在张大柱脑海中一闪而过，回过神来后，他连忙说道：“师兄说的在理，那蒋云同虽是下院弟子，不过师兄可是上院的云师姐，举荐到杂司监的监察弟子，谅那蒋云同也不敢乱来，倒是师弟多事了。”

        两人交谈了片刻，张大柱就欲离开的时候，牧离忽然问道：“张大柱，你来北峰灵田，已有四年，可修炼出了灵气？”

        张大柱苦笑了一声，说道：“不瞒师兄说，师弟天资平庸，加上这四年整天没日没夜的打理灵田，根本就没有多少修炼的时间，至……至今连天地灵气，都无法感应到丝毫，怕是终生都没有希望了。”

        牧离沉吟了片刻，问道：“那北峰灵田的其他外院弟子呢？”

        张大柱见牧离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说道：“回禀师兄，那些外院弟子，包括之前的刘青在内，与师弟的情况都差不多，甚……甚至有些在北峰灵田待了十年时间，连灵气都感应不到，从而被宗门逐出门派的也大有人在，不过师……师兄能得到云师姐的举荐，想必灵根资质，不是我们这些外院弟子可比，假以时日，师兄定能一举突破到凝气一层，成为下院弟子，师弟就在这里，先恭贺师兄了。”

        片刻之后，随着张大柱的离开，竹楼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牧离想着之前张大柱说的话，心中很是不甘。

        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他已经从张大柱那里知道，青云宗外院弟子的选拔，虽说每年都有，不过却是异常的严苛，灵根资质也只比下院弟子差上一些，要不然连成为外院弟子的资格都没有。

        而他的修仙资质，恐怕比那些外院弟子更差，要不然当初云清儿和白慕言，也不会说他的灵根太过驳杂，就算是修仙，也难有成就了。

        “不能修仙，就报不了仇，我牧离能在那个人吃人的地方活下来，靠得不是运气，也不是上天的垂怜，一个月不行，那就一年，如果一年不行，那就十年，我总有一天能感应到天地灵气。”

        牧离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不甘，今天又修炼了一天，头脑有些昏沉，就打算离开竹楼，到外面去走动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处，忽然看见那株，前段时间被他随手丢在地上的烈阳草。

        “化血为精……炼精化气可通幽冥……”

        他刚要离开竹楼的身子，猛地一僵，脑海中更是灵光一闪，呼吸在这时，也跟着变得急促了起来，死死的盯着角落里的那株，快要风干的烈阳草，飞快的跑过去，像是捡到了什么宝贝一样，从地上拿起来，就在“蹬蹬蹬”的脚步声中，急忙向二楼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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