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丫鬟浣墨
念初眼底阴晴不定，似是漫不经心的撇了一眼浣墨：“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姐话，小的名叫浣墨。”
“浣墨？倒是好名字，你以后跟着我也无需这么小心，只管用心做事就好。”
浣墨点头称是。
念初只吩咐浣墨帮着收拾起屋里的杂物来。
自浣墨进了清浅居以后，穆氏曾差人以宗亲走动为由来请念初小聚，念初心知必定是见穆骐，放以身子不爽为由给拒了。
难得几日清闲，自浣墨进了清浅居倒也没有生出什么乱子，平日眼明手快，心思细腻，倒让念初觉得心中惴惴不安。
原是死的突然，以免家丑外泄，席允贤对外只说袁氏旧疾发作不治而亡，就连葬礼也是一切从简。
只让人按照俗礼算了吉日良时，方将袁氏尸首入了祖坟，立了墓碑。又在祠堂里树起牌位供上香火，让各房姨娘及晚辈祭拜一番方也作罢。
下葬当日只有老夫人差人来看了看念初，其余各人纷纷避之不及。
就连白绫白灯都只在下葬那日挂了一天，就因穆骐受封赏儿换成了五彩的锦缎！一如前世，薄情寡义。
直至三月，永安才一日暖过一日，眼看日暖生香，细柳抽芯芳草吐绿，院中萧条渐染春色。
可恨连阴小雨绵延不绝，让人只能守在窗下看南燕北归搭窝建巢，难得的清闲却也难耐人心烦意乱。
眼看上巳节近在眼前，念初一早便计划去城后放河灯祭奠亡母在天之灵。
早早打点好了一切，与宝笙连日做了扶梯，准备趁夜色浓郁之时，从院后无人之处翻墙进城。
到了上巳节这一天，一早老夫人就遣了迎福和宝坠儿给各院送了应景的荸荠煮鸡蛋。
念初天未黑就换上了男子的行装，又留宝笙换上自己的衣服在屋中守门，生怕被有心人发现，节外生枝引发什么变故，匆匆翻墙朝城中而去。
出了丞相府，念初一路随着零星的路人匆匆朝城后碧水河走去，碧水河虽然名义为河，其实只不过是一弯不足两三米宽的清溪，水之清澈水滴的鹅卵石清晰可辨，只是溪水蜿蜒不知源头，逶迤婀娜环绕着城墙一路缓缓淌入城外的大河。
不知何时起，某个善男信女在此点灯祈福，人们争相效仿，久而久之，变成了习俗。
道路两边已经挂满了祈愿用的红灯，雏菊野花开得正好，丹若红云，白似雪踏，黄如金杏，宛如繁星，点缀着各家各院门前的青石板路。一路将行人引致路的尽头。依稀可以听到远处商贩的叫卖，念初不由加快了脚步。
华灯初上，偌大的灯会早已火树琪花尽绽，行人熙熙攘攘。
念初独自一人游走在期间，见左右不是头插玉笄，脚登云靴的翩翩少年，便是罗裙彩衣，长巾披肩的豆蔻少女，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盏形状各异的灯笼，偶有马车“哒哒”经过，珠帘掀起，小姐们浅笑嫣然若菊，只留下惊鸿一瞥。一派热闹景象。
林立的店铺前也挂满了招揽生意的旗藩，不时有店家出门拉着往来行人介绍商品招揽生意，游走商贩云集，琳琅满目的货品让人应接不暇。
这是她第一次身临其境的感受房间灯市，前世一直想看，却因为身为相府千金，名门闺秀而不被允许。
此时，坊间还穿梭着不少蓝发碧眼奇装异服的外族人，个个身着锦绣霞衣，腰间陪着一把珠宝钻石镶嵌的铜质弯刀……
月光挥洒和灯光交映，让人如同进了幻境，大有“万盏花灯映秦淮，火树银花不夜天”的感觉。
“听闻今日是河神百岁寿诞，专门请了杂耍团来表演呢！”
“是吗？我怎么听说是请了舞蹈团来扮演花神表演呢！”
擦肩而过的行人讨论着今年上巳节灯会的特别。
念初却无心顾暇这些，匆匆朝碧水河走去。
一轮皎月倒映河中，波光粼粼闪烁着镜花水月的绮丽，岸边已经有人开始放灯，晚风轻澜，荷灯带着生者对亡人的缅怀随波追流飘荡致远方。
念初点燃手中的白灯，轻轻放入水中，看着渐渐飘远的荷灯心中蓄满惆怅，母亲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今生手刃仇人！为您报仇雪恨！
看着渐渐消失在夜幕里的荷灯，念初才依依不舍的起身朝相府走去。
刚行至集市口，只听天际边炸开“嘭——嘭——”两声巨响，瞬间，黑夜被满天流光照亮，宛若白昼，五颜六色的火花在天幕绽放，流光溢彩让人眼花缭乱，宛若流星坠入凡尘。
“哇！好美的烟花啊！”
“妈妈，妈妈是流星啊！”
“傻孩子那是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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