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命牌重现

果然不出席念初所料，第二日，天刚放亮，露水未尽，穆氏就以如意居人丁稀薄为由，派了两个伶俐丫头来帮念初打点东西，。

        看着两个丫鬟手脚麻利把屋中收整的也算整齐，念初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当为自己节省了力气。只是心头疑云更重，不知穆氏到底再找什么东西。

        直至日挂树梢，细雨将歇，丫鬟们将自己房中之物都清理了个遍，也没有见到穆氏要的东西。又朝袁氏屋中走了去，念初便也跟了过去。

        如意居虽名为如意，可丝毫未沾如意之意，袁氏虽为将军之女，可袁秉公早死，袁氏生性内敛，平日里勤俭节约，整个院落常年清冷空落，进进出出四层，一层比一层幽寂，自穆氏被扶上姨娘的位置以后，席允贤更是鲜少出入，偶来来坐上少倾，喝上两口薄茶就以政务繁忙匆匆离去。

        袁氏也因此，郁郁寡欢，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偏偏又生了个事事不与人争的性子，什么委屈都往肚子里咽，念初幼时，曾无意看过母亲独坐灯下偷偷拭泪的情景，现在想来也是为自己境遇黯然神伤所致吧！

        袁氏原本就是个生活清简的人，屋中除了一些日席用的首饰和平日穿的旧衣服再无其他，一点也没有相府正室主母的气派与荣华。

        念初怕自己睹物思人，让宝笙叫人将衣服首饰找箱子装了起来，只等过几日与袁氏尸首一起埋了。

        却不料，还不等将东西装好，就听耳畔传来“啪”的一声清脆。

        循声望去，竟是其中一个丫鬟，将袁氏的瓷枕不小心摔到了地上。

        念初赶忙走了过去，见瓷枕被摔了个稀巴烂，心中不由几分怅然都说物如其主……

        好歹是母亲生前遗物，念初不悦地将那丫鬟赶了出去。

        丫鬟对昨日之事有所耳闻，生怕惹恼了念初给自己寻来什么麻烦，虽然心中对不满，却也不敢耽误，心想这屋子也没什么可藏东西的地方了，便紧忙退了出去。

        宝笙心知那些丫鬟平日里不少轻贱念初，眼下见她们对念初低眉顺眼，心知是昨日的事情自己小姐得以扬眉吐气。心中不由暗暗为念初高兴，又为念初担心。

        正是这时，宝笙忽然发现，碎瓷片儿下竟藏着一块暗黄色不起眼的铜牌。

        宝笙捡起铜牌仔细瞧了两眼，这铜牌虽然颜色暗淡，上面的雕纹却极其精细，只是雕刻的图案甚是少见，像是祥云捧日，又像是海生明月，正是小姐前些年丢失的命牌啊！

        宝笙自小跟在念初身边，曾听大夫人说过，这块命牌念初襁褓时专门请能工巧匠精心打造而成，从小给小姐当护身符一样随身带着，只是前几年不知怎么就忽然丢了。

        想着又翻过来看了两眼，只见上面端端刻着几行小字——曦卯年正月初五日辰时。

        “小姐，这不是您的命牌吗！”宝笙说着将命牌递给了念初。

        “哦？”念初听了接过命牌仔细瞧了两眼。正是自己当日不知丢哪的命牌，为了这个，从未训斥过自己母亲，竟还动手打了自己，所以念初一直铭记于心。

        只是前世，自命牌丢了以后就再没出现过，如今失而复得，是否是因为自己昨日轻举妄动而改变了今后事情发展方向呢？

        念初不及宝笙看的粗浅，前世多少世间珍宝她都见过。此刻再见，只觉得命牌做工讲究，雕纹栩栩如生，虽看似无光，实则暗涵底蕴，实属人间难得佳品，

        只怕是宫里的匠人也难得有这么精良的手艺，若是见识疏浅必然让人当成一般物件就扔在一边了。也难怪自己年幼有眼不识金镶玉小时候当一般无间摆弄了。

        “刚才我收拾这里的时候还没见到这块牌子，如今枕头碎了一地，它也莫名其妙的跑了出来，莫不是夫人惦记小姐，保佑它回到小姐身边？”宝笙虽然年幼却也心思灵动，见念初不说话，当下发疑自问。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宝笙的话提醒了念初看着一眼地上的碎瓷片儿，回忆如意居里的瓷枕还是前几年夏日酷暑，母亲念及自己年幼晚上睡不踏实，才求了丞相命人去做的，又怕自己和几个妹妹们年幼玩闹，将手卡在枕缝里，做的时候将四周封闭，浑然一体，哪里有缝隙能将这块牌子塞进去呢？

        对啊！自己丢命牌的时间也是那年酷暑！衣衫正是单薄之时！若按照这么推断，只怕这命牌当日并非偶然丢了这么简单，是被母亲故意取走装在了这瓷枕里吧！而演了一出苦肉计给众人看吧？

        只是为何母亲会为这小小命牌大费周章呢？难道那时母亲就知道身边有人觊觎这块名牌了？

        难道这就是穆氏煞费苦心所找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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