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鱼死网破

正在这时，只听门口传来一声娇喝，“好你个狗胆包天的贱奴才！竟然背着我谋害大夫人性命！枉费我这么多年一直亲信于你，你难道不知道大夫人有恩于我吗！怎么能做出如此狼心狗肺的事情！竟然为了一己私利行凶害死了大夫人！你说是不是因为当日大夫人嫌你弄坏了她的玉钗失手打了你，你就因此怀恨在心了！”

        循声望去，来人正是相府三姨娘穆柔嘉，此刻穆柔嘉一身素装，面上薄施粉黛，一对黑眼圈赫然醒目，倦意难掩，一眼可以看出出门时匆忙没来及精雕细琢，额角一律青丝挂着雨珠贴在脸上，一双花团锦绣的金缕鞋也因为行路慌张沾上了污泥。

        没了往日环佩叮当，此刻穆柔嘉倒显得几分素雅轻柔，话里之音也多了一分哀怨，似是沉浸在老奴不忠的悲凉之中。

        原是袁氏死后她心有顾虑，接连几日都睡不踏实，今日难得困意如潮席卷而来，她便让采菽替自己去给丞相送参茶。却不料采菽才出去没半盏茶的功夫，就神色慌张的跑了进来，自己一问才知，竟是她在花园见到老夫人带人朝柴房这边赶来。

        心中一阵算计，赶忙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紧跟其后，生怕被老夫人查出什么端倪。

        幸亏自己及时赶到，将话听了个清楚明白，此刻听到老夫人说念初手上有证据，还哪有心思偷听，生怕吴乳娘供出自己，夺门而入，将话接了过去。可恨自己一手调教的吴乳娘，素来行事谨慎缜密，这次竟然栽在席念初这个臭丫头的手里。

        眼中愤恨一闪而过，心中原本抱怨采楠个吃里扒外，转念又觉采楠临危没有供出自己倒是对自己有几分真心，临危自保也算机灵。

        便一心要配合席念初和采楠演好今晚这出手刃真凶的好戏！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吴乳娘心知穆柔嘉这步舍卒保车是要置自己于死地，登时心灰意冷，老泪横流，哭嚎道：“三姨娘，您不能这么冤枉老奴啊！”

        念初刚才就已经发现了在窗外偷听的穆氏，所以才及时打断了采楠的话，生怕穆氏日后加害采楠。心中虽然懊恼不能为母亲报仇，可眼下只能将计就计，为了打消穆氏心头顾虑，以防她日后对采楠起疑心。

        不由轻轻睨了一眼吴乳娘，故作怨恨道：“你个心狠手辣的婆子，竟然背着姨娘做出这么多歹事！今日还想陷害采楠替你顶罪！”

        “老夫人明鉴啊，老奴也是受人指使啊！”吴乳娘看破今天三姨娘不会保全自己，索性鱼死网破。你不仁，我也不义！

        “啪！”

        吴乳娘还想垂死挣扎几句，却不料被采菽一巴掌狠狠将话打进了牙缝里。

        “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为了活命满嘴胡言！你忘了你哥哥家的巧姐是谁帮着才从恶霸手里被赎回来的吗？你忘了你全家老少是谁顾着周全，保着吃喝了吗？亏得姨娘这么照顾你！静养了你这么个白眼儿狼！”

        吴乳娘听出采菽口中的威胁之意，心知三姨娘手段，若是今日自己再多说一句话，只怕巧姐又要被送回恶霸手里受尽欺凌，一家老小的性命也只怕危在旦夕！

        登时傻愣在那里，嘴角鲜血涓涓流下，老眼混沌的望着自己一直衷心效命的三姨娘，惨然凄笑，“是老奴自作主张谋害了大夫人的性命，还想让采楠替罪，私下用刑！老奴无颜面对二夫人的恩情！今日唯有一死以谢天地！”

        吴乳娘说罢，竟然咬舌自尽，鲜血如泉从口中喷涌而出，瞬间将胸前布衫染红，滴答滴答落在地上为满地衰草电商一朵朵妖冶的血花。

        众人皆没有想吴乳娘竟然会畏罪自杀，只有穆氏还惦记着方才老夫人口中的证据，惺惺作态地拭了一把眼角悬泪，叹息道：“都怪媳妇平日管教无妨，对身边的下人太过纵容才闯下了今日这场弥天大祸，虽然吴乳娘畏罪自杀，可媳妇心中还是深感愧疚不安，还请老夫人责罚。”

        念初见吴乳娘已死也算解了心头之恨。只是她没想到，穆氏为求自保刚才竟然故意让采菽出口逼乳娘顶罪。

        今日若自己再穷追猛打，不知穆氏还会使出什么诡计，弄得两败俱伤借不好看。不如以退为进，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休养生息，静观其变。

        如此想来，佯装抽泣，跪在老妇人面前叩首谢道：“多谢老祖母为念初母女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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