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暴风雨总有前夕(一)
看到壬甲前辈的眼神，渊儿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一旦羽裳答应要住下，恐怕自己又要跟壬甲前辈促膝长谈了，那种感觉，是即便经历了一百年也绝对不可能习惯的，不过，又有哪次羽裳是拒绝了的...
“几天啊...”
羽裳看了前辈一眼，看到他那略显黯然的眼神，心中一笑，抿了抿嘴，思索了一番，摇头道：
“壬前辈，真是对不起，这次恐怕是不能住了，因为我们长老说要早些回去，真是对不起...”
“额...”
出乎意料，这次羽裳真的是拒绝了，渊儿脸色瞬间有了不明显的色彩...
“这样啊...还真是可惜了，不过既然你们长老都这么说，我也不好强留你们，你们可记得多来看看我。”
听了羽裳的话，这次换壬甲神色黯淡了，他长叹一声，站起身来，温声道。
“一定，这次宗门新人决斗结束后，我一定会带前辈多来看看您的。”
羽裳想也不想，轻易地答应道。
“那就好。”
壬甲点了点头，脸色好不容易多了一抹红润。
“壬甲前辈，已经有些晚了，我们要回去了，谢谢你给我们吃雏云果。”
渊儿也站了起来，感谢道。
“嗯，那你们走吧。”
“灵儿，你吃饱了吗？”
渊儿看了看灵儿。
“还有最后一块...呼，终于吃完了。”
灵儿拍了拍肚子，脸上尽是满意的笑容。
“一碟你都吃完了...”
渊儿汗颜道。
“是啊，好饱哦~都差点吃不下了...”
“哥哥，灵儿都有些走不动了，背我。”
灵儿展开了双臂，笑道。
“厉害的家伙...”
渊儿喃喃一句，将灵儿轻轻背了起来。
“壬甲前辈，告辞了。”
渊儿朝壬甲点了点头，道。
“嗯。”
“羽裳，我们走吧。”
“好。”
“......”
看着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野中，想起羽裳刚才说的那句话，壬甲又叹了一口气...
“宗门新人对决结束啊...”
.........
漫步走在夜空之下，此时已出了集市，离宗门还有些距离，渊儿、羽裳和灵儿的影子就在月光的照耀下慢慢地挪动着，周围弥漫的，是一片宁静的气息。
听着耳边灵儿熟睡后均匀的呼吸声，渊儿轻声道：
“羽裳，你今天怎么没答应壬甲前辈在那儿住了，以前的话不是经常在那儿住下的么？”
“嗯？难道前辈很想住酒楼？”
羽裳与他肩并肩走着，将鬓角的一丝秀发挂到耳后，偏过头去，温柔笑道。
渊儿也看向了她，在月光的照耀下，羽裳宁静的脸颊带上她那温柔的笑容显得格外地诱人，看的渊儿也是呆了呆...
“前辈，你还没回答羽裳的话呢。”
见前辈看着自己发呆，羽裳轻笑一声，两目相对，眼中泛起盈盈秋波。
“啊？嗯，哦，不是的，我、我只是好奇而已。”
不知为什么自己突然变得如此失态，渊儿感觉自己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因为我很自私，我想和前辈在一起的时间多一些...”
“哦，原来是这...”
“前辈，羽裳美么...”
羽裳走到了渊儿前面，拦住了他，在他面前轻轻转了个圈，柔情地看着他，笑道。
“......”
渊儿看着羽裳的脸，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但眼前的羽裳的确很美，比自己以往看到的羽裳还要美很多，亭亭玉立，缓带轻裘，柔软的头发披在肩上，随风盈动，宁静的脸颊白净柔嫩，明眸皓齿...
盯着羽裳的眼睛看时，他感觉自己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不知怎得，渊儿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点了点头，轻嗯道：
“很漂亮的。”
“那前辈喜欢羽裳么...”
羽裳向前走了一步，微笑道。
“嗯，虽然以前不喜欢，但和你呆习惯后，还是喜欢的。”
渊儿很自然地再次点头道。
“那前辈爱羽裳么...”
羽裳又向前走了一步，此时的两人离得极近，鼻子贴着鼻子，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灼热的呼吸...
“......”
胸口一阵闷热，这样的感觉让渊儿有些难受，他没有回答她。
“前辈，你能吻我么...”
羽裳并没有因为他不回答自己而生气，反而闭上了眼睛，微笑道。
“......，不能。”
渊儿摇了摇头，往后微微挪了一步。
“为什么？”
羽裳不解道。
“因为爹跟我说过，男孩子的初吻是一种很重要的东西，不能随便给别人的，还说如果有一天我喜欢一个女孩儿她也喜欢我的话就把初吻给她...我知道爹说的那种喜欢并不是我刚才说的那种喜欢，所以...羽裳，我不能吻你。”
“前辈，如果...羽裳说如果，如果有一天羽裳成为你爹说的那种特殊的喜欢的人的话，你会不会吻羽裳？”
羽裳睁开了眼睛，双眸中隐隐有灵光流动，如同天上的星辰...
“......，嗯，如果羽裳也是那种喜欢的话，我会的。”
“前辈，羽裳一直都是喜欢你的，不管是哪种喜欢，还有，前辈所说的那种喜欢也有一个名字，那就是‘爱’...”
“‘爱’...”
渊儿喃喃自语...
“前辈，谢谢你今天送给羽裳的礼物，这是羽裳这辈子收到的唯一一件也是最好的一件礼物，谢谢你。”
羽裳握着吊坠，将其捧在掌心，脸上尽是温柔的笑容。
“你高兴就好。”
渊儿也面带微笑道。羽裳说这是她这辈子收到的唯一一件礼物，可以看出她的身世也并不怎么好，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对一切事情都笑着面对，对自己来说是根本做不到的。
自己小时候就收过爹娘的很多礼物，有普通礼物、特殊节日的礼物还有生日礼物，每次收到这些礼物时自己都很高兴，虽然修仙之后爹娘已经很少送自己礼物了，但至少自己因为收过礼物而快乐过，所以渊儿难以想象一个从小就得不到关切没收过礼物的人是怎样过来的，在这方面，他觉得羽裳真的很可怜。
“前辈，我们走吧。”
羽裳回到与渊儿并肩的位置，手指反扣其后，踏着轻快的步伐悠然地走着，这是渊儿第一次看到那么高兴的羽裳...
.........
“段爷爷，你在干什么？”
渊儿与羽裳一同步入了天地门，却发现一个人正坐在一张桌子上聚精会神地摆弄什么东西，渊儿不由喊了句。
“哦，你们回来了。”
段行回过神来，把手中之物放在桌上，站起身来道。
“段爷爷，你又在给灵儿做礼物么...咦？这是那个茶炉，不是在灵儿放宝贝的房间的吗？怎么在爷爷这儿，而且颜色还有点不同了...”
“灵儿早就忘了它了，所以想拿出来弄好看些，再送给灵儿。”
段行悠然道。
“哦，原来是这样。”
渊儿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随后对羽裳道：
“羽裳，你带灵儿回房间睡觉吧，我还要出去练练枪法。”
羽裳将渊儿背上的灵儿抱在怀中，调皮摇了摇头，道：
“不要，我要跟前辈睡...”
“不行不行，既然有空，我还要练枪法呢。”
听到这话，渊儿想到了什么，急忙摆手道。
“前辈，你的枪法已经很厉害了，没必要再练了，况且今天能那么早回来还是托我的福，前辈啊，少练一天也没问题的。”
羽裳撒娇道。
“......，羽裳，你就饶了我吧，上次跟你睡一次我都怕了，睡着的你真的好恐怖，不是咬我就是踹我的，真的不行...”
渊儿苦笑道。
听了这话，羽裳的脸噗通一红，怕吵醒怀中的灵儿，小声道：
“不可能，一定是前辈看错了...”
“......”
怎么不可能？上次咬在我胳膊上的牙印现在都还能隐隐约约看出点痕迹，我倒也希望那是我看到的幻想，渊儿无语了。
“我先回蓝门看看...”
段行白了两人一眼，缓缓拿起桌上的茶炉，在二人的目光注视下消失了...
“前辈，你相信我，真的不是这样的。”
“唔...反正修仙之人都不用睡觉的，那你就跟我练枪法吧，这样对你也好些...”
渊儿终于想到了个折中的办法...
“嗯？也好...我先把灵儿放在房间，前辈一定要等我哦...”
.........
永枫林。
银光枫叶，夜风清爽，一道甩动着长枪的身影在飘落的枫叶中穿梭，长枪凶猛有力，变幻万千，时而落地刺火光，时而奔动如闪电，动作也是极为到位，一挑一划，都稳稳地攻向一处看起来巧妙地位置...
离在渊儿舞枪的不远处，羽裳就静静地坐着，目光所望，正是舞枪的渊儿，表情痴痴地看着...
与之前不同，不知为何这次看前辈舞动长枪的身影时，羽裳能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悲伤，这种悲伤的感觉并不是自己所产生，而是从前辈身上不自觉流露出来的，粘稠而又苦涩，悲情又恸人...
手中长枪越舞越快，渐渐地已经带上了惊人的速度，在身边飘动的落叶没有任何预兆无声无息间化为了两半，然后如同落花般凋零掩于地上。枪法练完之际，渊儿无意识间手中长枪少有地一脱，直直往某处刺去...
“羽裳！”
渊儿猛地醒悟过来，喝道，身体灵力一动，瞬息赶上了长枪，捉住长枪将力道一卸，顺势来到羽裳身旁躺了下去，蓝骑放在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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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
“嗯？”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能不能跟羽裳说说，看你伤心的样子羽裳很难受。”
“没有啊...”
虽是这么说，但渊儿的目光却是有些黯然。
羽裳看了前辈一眼，偏过头去，轻声嘟囔道：
“前辈说谎的样子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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