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梦(三)
“那所有的人都会死吗？人活着一生就是为了等死吗？”
“不，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死，但人活着一生就是为了等死...”
“先生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有的人可以长生，可以不死，与日月同在，不过也是会死的...”
先生眼中透露着温柔，仿佛想起了某个人，而这个人就是他所说的那种人。
“是什么人？”
齐青云心中抖了一下...
“修仙之人。”
“在哪可以找到这样的人？”
“不知道。”
“......”
齐青云陷入沉思...
先生就这样看着他，从他那灼热的眼光中，他知道这个少年很快要离开自己了...
“不知道他又是为了什么...长生？”
先生喃喃自语，声音低地他自己都听不到。
......
齐青云如先生所想离开了村庄。
他要去寻找，寻找究竟为什么人会生老病死，寻找长生。他不怕死，但他不想就这样活着，不想露出像先生那样的眼神，更不想别人因为自己的老去而感到惋惜...
齐青云来到了城中，那里有好多好多的人，人来人往。
他在人群中穿梭着，寻找着...
一路颠簸的他终于找到了可以传授自己仙术的地方，叫宗门。
这是一处叫做‘云了剑宗’的宗门，他想进去，却是被拦住了，他们说他资质不够。
齐青云没有离去，它不知道资质是什么，也不以为然，资质并不决定一切，至少他是这样想的。
所以他就在那等，他等了好久好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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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了一百年了？不，早就过了一百年了，依旧没有人会去在意他...
齐青云终于醒悟了...
自己的诚心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罢了，自己没必要再自欺欺人了，他安静地离开了哪里...
他没有抱怨痛苦而又艰难的生活，在一间酒楼干活以便养活自己，剩余的时间他就开始修炼剑术。
他并不喜欢剑，但为了证明自己，他坚持练了下去，也开始发现其中的精妙...
当修炼剑术差不多时，他开始创剑法，一遍一遍地模拟打斗，一遍遍地修改，过滤掉无用的动作，将好的保留下来，一套属于他的剑法终于完成了...
只不过，这剑法花了他太多的时间，他已经老了...
他去云了剑宗去寻求指教，他被轻易的打败了，自己花了一生创下的剑法还被他们嘲笑了。因为他们修习的剑法是已经传承很久，经过不断改良的剑法，并且还小有名气，岂是他一个凡夫俗子花一生的时间就能破解的...
他想再来一次，可是此时的他已白发苍苍，这让他感到害怕，他忽的想起了先生，想起了他苍老的模样，仿佛捉到了什么，不过他又松开了...
......
他离去了...
独自一人来到一座巨大的山中，那里与世隔绝，他打算自己进入修仙之路，在那里即便死去也不会有谁会为自己担心...
世间起初是没有修仙之人，那肯定是有人创下此法。
既然有人可以，那自己也可以...
他感觉自己的想法很疯狂，也很荒谬...
更无法想象显得如此老态的自己竟会下定这样的决心...
不过他还是去做了，很努力地去做了...
......
他花了一生在剑术上，所以他打算像云了剑宗一样以此作为自己的基础，他开始去领悟剑意，开始去感受自然，开始注意手中的剑，去呼唤它...
......
时间过得很快，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而已，他便已经再也没有力气提起自己的剑，他就摸着它，闭上了眼睛，领悟自然的意境...
......
在他感觉自己快要死去的那一刻，他终于成功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成功，一切都来的极快，不等他做好准备就来了。
他看到了...
终于看到了那副奇异的景象...
在自己眼前飘动着的，是无数细微且有着不同颜色的光点，安静地流动悬浮着，有些还进入了自己体内，视野顿时明朗起来...
他活了下来，他无法想象自己能够成功，因为在修仙之人看来，自己付出的努力是极为微薄的...
他变回年轻的样子，不过头发却是苍白，剑术更是如鱼得水，已经变得极为精湛。
他不打算出去，只是想领悟自己的剑意，创造出一套世间最强的剑法...
不知道时间的流逝，他就这样一心一意地修炼着。
......
他再次成功了，回到城中时，云了宗门已经破旧不堪，似是已经没落了。不过他还是坚持去挑战，因为宗门的没落不会连带剑术的没落，而且...
他想证明自己的剑法，还有证明自己。
他赢了，赢得是如此的轻松，只不过却被其他宗门给盯上...
在频繁的打斗中他不得不一直保持战斗的状态，也正多亏如此，他发现自己之前是多么的愚蠢，因为这世上是不可能有最强的剑法的，所以他把剑法再次改善，之后他便所向披靡...
放眼修仙界，剑术无人可敌...
......
他很快顺利地飞升了...
这里是仙界，在这里，他遇到很多强大的人，这里的人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说不清楚那种感觉，就似是没有灵魂般。一切事情的发生都是如此突然，没有预兆，也不容他做好准备，因为，他再次被盯上了。
本以为可以平静一时的他再次陷入打斗，期间他将剑法大改了一次...
这花了他很长的岁月，不过此时的他已经有很多时间了，他想再次去证明自己，就在这仙界。
......
他无法停止自己的战斗...
终于，他被仙帝盯上了，是由天仙中选出来的众仙之帝，仙君以下修为的仙人都不得违逆他，而仙君以上修为的人因为都有自己的事，更不会去管他...
很不幸，他被仙帝陷害了，面对数百名同阶修士的围攻，他依旧从容不迫，轻易赢了，只不过...
最后却是被一名仙君给偷袭杀死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仙君是不管这种事的，仙帝也不可能拿得出什么能让他们心动的东西。若是正面迎来，凭自己的剑术，他认为自己还是有自保能力...
最后他明白了，那位仙君是想要自己的剑法，而且为此早就准备多时了...
不过...
那个仙君失算了，他并没有如愿得到自己想要的剑法。
因为他的剑法根本就没有用纸或者玉简记载，所有的招式，都在自己的脑海中，并且自己已经将此封印在了识海，即便是搜魂也没用...
他非常坚定，哪怕是死，他都不愿把自己付诸一生的剑法给这样的人...
魂魄被破坏殆尽，他们都认为他完全死去、受到应有的惩罚时...
他成功地轮回了...
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剑法需要身、心、魂、灵、识、魄附剑而修，自己的费心锻造三把剑中有两把在修仙界，而在仙界的一把早在刚才偷袭时自己扔掉了，那把剑附着自己大部分的神识，神识便是魂魄...
他死了，用普通人的死法死去，因为他并没有魂飞魄散，而是可以像普通人一样地轮回，他很高兴...
在脑袋尚有余温的那一刻，他忽然想起了先生的那句话...
......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死，但人活着一生就是为了等死...”
......
他懂了。
再强的人也是会死的，活到最后也不过是死之一途，修仙也不过是世人的挣扎罢了，最终世人终不能拜托天道束缚...
......
他想起来了。
他想起自己的名字原来叫齐青云，这个已经被荒废了好久的名字，自从自己飞升仙界，他早跟那些人一样失去了灵魂，这个灵魂并不是魂魄，而是自我，本应存留心中的一个真正的自我...
青云直上，平步云霄...
他做到了...
只不过他已经累了，他发现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徒劳，自己的一生也是一无所成...
......
待仙帝和那位仙君离去后，附在剑上的魂魄飞回了自己的尸体身旁，看了看已经死去的自己，衣襟有被翻过的痕迹，看来那位仙君还不死心，再次确认了一遍，不过他是不可能找到的...
就连自己死去都是皱着眉的啊，心中感慨着...
无力去想这些事情，正要安静地了结此生散入轮回之时，空间突然出现一道巴掌大的裂缝...
这是那个仙君偷袭自己时留下的，是那仙君独有的法术，自己是永远也不会忘记，没想到竟仍留在了这里，不过那空间裂缝似是失控了，自己的魂魄很轻易地被那裂缝吸了进去...
......
一阵莫名的眩晕感传来，尽管魂魄是不会有这种感觉的，他感觉自己正被吸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不过他已无能顾及了，只要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地轮回，到哪儿也无所谓...
巴掌大的裂缝开始缩小，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了...
梦境迎来了一片空白，仿佛一切都结束了般...
......
每当做完一个梦，脑海中都会多了些东西，渊儿知道，那是每一个梦境的记忆。
这些人仿佛都是自己，记忆中的片段是如此清晰，清晰的足以看清每一处的纹理...
做了那么多的梦，已经有太多的东西撞进脑海了，渊儿已经不想再让梦境延续下去...
正要挣扎时，却是看到了什么，浑身一颤，他迷茫了...
“爷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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