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抉择
“拖延时间？你要干什么！”
“别他娘的废话！”段子昂吼道，李墨羽不禁一愣，没想到段子昂竟然会训斥她！她怎么说也是九龙会的千金大小姐，以前所有人都是对她毕恭毕敬的，从没有人敢这样跟她说话。
“再墨迹一会儿，你就等着回来给我们收尸吧！”
李墨羽这才明白过来，现在也不是计较的时候，救人要紧。
“你自己小心一点……”说完李墨羽向后爬出了灌木丛，消失在密林里。
段子昂看着下面的情形，杜天城浑身是血也昏倒在地，柳若汐也被巨蟒捆绑的快透不过气了。幻夜走到了胡天的身旁，用沙漠之鹰指着胡天的眉心，冲着上面的灌木丛喊道，“出来吧！我早就知道你在那里了，没想到你小子是这么个怂货，跟你那个哥哥差的太远了。”
段子昂知道他已经没有再隐藏下去的必要了，索性站起身来，走了下去。经过石桥的时候，不经意的看了看桥上的尸体，就感觉胃里一阵翻涌，他从没有在现实生活中如此近的距离见过死尸，看到那红白相间的皮肉翻涌，心中更是忐忑不安，就加快了脚步，走到了幻夜的对面。
“我们应该也算是熟人了，那么废话少说，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幻夜冷冷的说道。
段子昂想起上次在咖啡厅外的遭遇，幻夜一直就想要他背上的那把“苍生”。但是这是他父亲的遗物，而且对于他们的家族也是至关重要的东西，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说交就交。
“不要犹豫了！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难道你想看着他们死吗！“幻夜反手握住折刀，狠狠的插进胡天的右手上，把胡天钉在地面，精神力消耗殆尽的胡天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要！”段子昂大喊，但是幻夜丝毫没有理会他。
“你还在等什么！”
“好……好！”段子昂没有办法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伴在自己的面前死掉，只能按照幻夜说的去做了。
“好！我可以给你，但我有一个要求，放了我的朋友们，我就把它给你。”段子昂把刀拿了下来，心里想着李墨羽怎么还没有放信号弹。
“哈哈哈哈哈！你以为你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能力吗！就算你不给我，我也可以先杀了你再抢过来！不过……”幻夜笑道，“我突然想和你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
“我们来做个交换，你把刀给我，我可以让你们五个人其中的一个活着回去！不过躺在地上的那喷火小子看来已经活不长了，你还是赶快选吧！只给你五秒钟的时间！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自己哦……”
“等等！怎么可以这样！’
“五……”
“你听我说……”
“四……”
怎么办！怎么办！段子昂的心里质问着自己，林昆和杜天城已经身受重伤，再不抢救，真的会死在这里！
“三……”
但是难道胡天就不应该救吗！本来自己是要去救柳若汐的，如果没有胡天的挺身而出，恐怕死的就是自己了！对了！大家都是来救柳若汐的，那么选她就对了吧，大家不会有意见吧？但是谁会心甘情愿为别人死呢！
“二……”
如果选别人，杜天城估计肯定会恨自己的！那就选柳若汐吧。等等！如果选她，那自己不就会死在这里了！为了她，牺牲所有人，值得吗？
可他也不想死在这里啊！难道要选自己？那样所有人都会死的。可是就算他们死了，谁知道是自己放弃了他们？没有人知道！那就选自己吧，为他们死值得吗？我可以这么自私吗？
“一……”
不对啊！从开始到现在，杜天城都救过自己不止一次了，就连胡天他们也是为了我们才来到这里的，他们都在为别人牺牲！不是吗！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选谁？选谁？选谁！
“零！”幻夜夜打了一个响指，巨蟒朝着柳若汐爬张开血盆大口，“你没得选了！”
那一声声倒数不停地击打着段子昂心里的那面墙，终于不堪重创，开始土崩瓦解！莲华眼点燃，段子昂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那么快的速度，就在一瞬间就站在了巨蟒的面前。
他左手拿起“苍生”，右手紧握刀柄，“我不知道到底什么是足够的觉悟，但是我不能看着朋友们就这样在我的面前死去，我不是个聪明人，不喜欢做选择题，所以……我要救的是所有的人！”
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惊讶的看着段子昂，包括幻夜此时也没有想到段子昂竟然会选择去反抗！
其实段子昂心里明白，他要反抗的不仅是他的敌人，也是在反抗他的命运！
“有些时候，就算是废材，也该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
段子昂从没有想过自己竟然如此简单的就拔出“苍生”，通体漆黑的刀身依然显得是那么寒气逼人。
就在“苍生”出鞘之时，刀柄的末端突然伸出一支骨刺深深地刺进段子昂的小臂中，瞬间鲜血顺着骨刺流进刀内。
段子昂觉得“苍生”活了！
黑色的刀身竟然慢慢透出烙铁般的红色，上面的纹路就像是跳动的脉搏，段子昂甚至能感觉到它的喘息。
这就是可以弑神的武器，它不在是把冷冰冰的武器，而像是咆哮着的野兽，那鲜红的颜色就是它对鲜血的渴望！
段子昂并没有感到疼痛，甚至感觉到心里有团火焰在熊熊燃烧，而这簇火焰，却想吞噬整个世界！
一时间，段子昂的周围仿佛有着巨大的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那条巨蟒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他，忘记了动作。
一旁的幻夜知道，那是段子昂的“领域”，压倒着一切的领域。
段子昂觉得十分的亢奋，仿佛自己的手中掌握着一切，只要他想要，一切都将是易如反掌，那种感觉，就像是站在山顶的皇者俯视众生一样，他鎏金的眼中却满是暴戾。
段子昂感觉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一种力量顺着他右臂流经他的身体，他有一种冲动，一种想毁灭一切的冲动，仿佛沉寂了千年的怒火，在这一刻得以释放。
他的右手莫名其妙的动了起来，挥舞着炙热的苍生，巨大的蛇头瞬间就飞了出去，黑色的鲜血喷涌而出。
雨水打湿了段子昂的头发，虽然头发挡住了他的视线，但是他的视野此刻却异常的清晰。莲华眼已经全开，段子昂提着刀，慢慢的向幻夜走去。
幻夜知道自己将面对的是什么，身为“撒旦”一员，他知道同样拥有莲华眼的段子月，在“撒旦”中是仅次于那个人的存在。
幻夜不相信段子昂可以和段子月相比，但从段子昂砍出的那一刀可以看出，在他拔刀的时候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弗罗斯特要的那把刀是和上头没有任何关系，具体的事情连他也不知道，所以他才支走另外两人，不过现在看来他能不能回去都是个问题。
幻夜觉得先下手为强，举起沙漠之鹰朝段子昂的眉心“乓”的就是一枪。但是这样高速运动的子弹在段子昂的眼里犹如电影中的慢镜头一样，连子弹刺破雨滴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他没有闪躲，这时的他不知哪里来的自信，莲花之眼好像自己已经运用自如一般，他淡淡的说道，“天道·轮回。”
子弹开始扭曲，最后消失在视线中。幻夜的手有些颤抖，这还是自己以前见过的那个废柴吗？幻夜又扣动了扳机，打光了所有的子弹，但是就在它们靠近段子昂周围气场时，所有的子弹都偏离了轨道，绕开段子昂的身体飞了过去。
幻夜此时已经无能为力了，他明白幻术对于莲华眼是没有效果的，决定先走为妙，他飞速的跑到了石桥上，摇响了从尼查叶夫嘴里拿出的那个金属黑棒，躺在石桥旁的几具尸体竟然莫名其妙的站了起来，原来尼查叶夫在他们的尸体上动了手脚，就像是苗族的巫蛊一样，他们的身体里都有一只尼查叶夫身上的那种虫子，这样用那个黑棒就可以通过虫子操控死尸，为自己战斗。
幻夜此刻只是想用他们为自己争取点逃跑的时间，只见那几具尸体拔出身上的佩刀，动作迅速至极，完全不像是已死之人。
段子昂看着这些学长，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怜悯之情，“修罗道·山岳之力！”
段子昂的近身格斗课从来都是以被人揍到爬不起来结束的，但这次他的动作就像是地狱里的修罗，电光火石之间砍到了所有的尸体，鲜血已经将他的衣服染红，但这里没有他的血，站在溪水中的段子昂，脸上竟然划过一丝狰狞的笑容，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是他已经停不下来了，胸口的野兽还在愤怒的咆哮着。
幻夜看着被拦腰斩断的尸体，浑身已经在无力的颤抖，他望着向自己渐渐走来的段子昂竟然两腿一软瘫倒在地，这哪里还是人类，简直就是从地狱中来的恶鬼。
段子昂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举起了手中的苍生，重重的挥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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