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木鱼锦似舟(五)
看到沈绊这幅模样，萧谨无奈的叹了口气。
随后又大叫了起来：“气是更年期的开始，难不成我更年期要来了！沈绊，我恨你！！”
说完，又继续要开始摇沈绊。
本来沈绊正准备感伤一番，显然，萧谨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萧美女，你再摇的话，可真要变大婶了。”
“啊啊啊啊啊！沈绊，我要掐死你！”
再次无语的将萧谨的爪子拿开，沈绊随手拿了一盘碟出来。
“肖申克的救赎？”沈绊好笑的挑眉：“你竟然会看这种？”
萧谨翻了个白眼：“你觉得呢？我可是一个有涵养的人。”
沈绊耸了耸肩：“还以为你对肥皂剧情有独钟呢。”
“切。”
看完《肖申克的救赎》后都快要凌晨了，萧谨打打呵欠，就朝沙发上倒去。
沈绊到阳台上，拿了根more出来，烟雾缠绕在沈绊身边。
生活可以归结为一种简单的选择：不是忙于真正的生活，就是一步步地走向死亡。
我不得不提醒自己有些鸟是不能关在笼子里面的，它们的羽毛太漂亮，当它们飞走的那时候…你会觉得把它们关起来是种罪恶，但是，它们不在了你会感到寂寞。可是我只是想我的朋友走了。
这是里面沈绊印象最深的两句话，想想，却是淡淡一笑。
城市被繁杂的霓虹包裹，有人说孤独会在夜里悄悄融入黑暗中，给在夜里孤独的人们最温暖的拥抱。
掐掉烟，闭上眼睛，沈绊仿佛也融入了黑暗中。
次日，天空中飘着稀薄的小雨。
顾若看着沈绊，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记忆中，她从来不会穿黑色的衣服。
还记得她说，干嘛要穿那么单调的衣服，生活嘛，就是要多姿多彩。
一身黑色长裙配着短发，沈绊微微扯了扯嘴角：“去那里？”
“上车。”
车上响起的那首陈楚生的《有没有人曾告诉你》一直以来沈绊都很喜欢。
但是在沈绊的记忆里面顾若却并不喜欢这首歌，他放这首歌，又想表达什么？
梦中，当火车开入这座陌生的城市
那是从来就没有见过的霓虹
我打开离别时你送我的信件
忽然感到无比的思念
看不见雪的冬天不夜的城市
我听见有人欢呼有人在哭泣
早习惯穿梭冲满诱惑的黑夜
但却无法忘记你的脸
车上的沈绊闭着双眼，柳眉轻轻皱着，睡得极不安稳，仿佛好像会在下一秒惊醒。
莫言充满戏谑：“沈绊，真看不出来，你和我小弟还有一腿呢。”
凌叶眼中的幸灾乐祸是那样的明显，而顾若却没有看见。
莫北冷着一张脸：“看戏的，可以出去了么？”
顾若冷冷的扫了莫北一眼，冰冷的双眸注视着沈绊。顾若俯下身子，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颚，力道仿佛要将沈绊捏碎，继而手指下移，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脖子，却狠狠的用力捏紧。
窒息，沈绊除了感受到无法呼吸以外没有其它的感觉，大概是心痛到已经麻木。
顾若静静的打量着熟睡的沈绊，就像看自己心爱的玩具一样。
顾若看着她皱着的眉，用指尖轻轻抚去。五年没见，她瘦了，眼角的皱纹是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的痕迹。
顾若压下心中的情绪，叫醒了沈绊：“到了。”
沈绊揉揉眼睛，朝车窗外看去，雾蒙蒙的天气让人看起来很压抑。
顾若拿了一把黑色的伞，对沈绊说：“走吧。”
这并不是一把能够遮住两个人的伞，沈绊并没有和顾若一同用这把伞的想法，顾若见沈绊拘束的站立在伞外，却没有强求，径自像前走去。
沈绊淋着雨，跟在顾若的背后，看着顾若越走越远的身影，眼中却是一片疑惑。
带她来墓地是什么意思？
墓碑上，是顾若父亲的照片。
“他有哮喘，只有你和我知道。”顾若嘲讽的扯了扯嘴角：“在你消失的第二天，他突然病发。”
“然后呢？”
“家里的药全部都不翼而飞。”
黝黑的眸子像一潭沼泽，死死的将沈绊吸进去。
久违了这种窒息感，顾若放在沈绊脖子上的手，一寸寸的收紧。沈绊清晰的感觉到顾若指尖传来的深深的恨意，是渗透进骨子里的恨意。
沈绊讽刺的看着顾若：“咳咳……所以…你怀疑是我做的？”
顾若轻笑，到最后的放声大笑：“沈绊，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么？”
沈绊轻闭双眼，然而还是没忍住眼泪的滑落，原来已经麻木的心也还是会痛。她以为这么久过去了，自己可以变得足够强大，可是现在才知道一切都只是想象之中。
什么时候，就连一丝信任也不复存在。似乎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就连骨子里的东西也会被遗忘，被其他东西所代替。
压下心中的悲哀，淡淡的说道：“你心中既然有了答案，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顾若疯狂的一把抓住沈绊的头发，不顾一切的直接朝墓碑上磕去。
沈绊，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承认？
为什么你连解释都不肯解释？
为什么？
心中徘徊着无数个为什么，心中积聚的不满，怨恨，爱恋，癫狂都在此刻宣泄出来。
雨水混杂着鲜血从头顶上滴落下来，沈绊依旧在笑。
墓碑上点点红色，雨水冲过，不留下一丝痕迹，偏偏那人的早已碎裂的心开始崩碎，表面上却顽强如故。
顾若，爱上你就是一个踏入地狱的开始。
然而，为什么甘之如饴。
顾若俯下头，轻柔地吻去沈绊眼角的泪水，温柔的像是对待自己的心爱之物。
然后又毫不留情的袭上沈绊冰冷的唇，舌齿之间的交割，掩埋下去的还有那片炙热。
良久，沈绊才继续呼吸，内心被一片埃尘取代。
当顾若将自己朝后推的时候，沈绊却笑了，扬起了她独有的微笑。
要解脱么？
顾若，记得你说过，你永远会站在我背后。
你说，你永远都会是我最坚实的后盾。
你还说过很多，可是？？？？？？
终于，你开始厌烦了。
你是不是已经看见，在我的后面是阶梯呢。
你是不是忘了，曾经对沈绊的誓言。
一阵恍然，沈绊这才想起顾若不再是属于沈绊，属于沈绊的那个顾若在五年以前就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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