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遇
“我的梦想是做一个好妻子和好妈妈，早点找到一个大帅哥一起结婚生孩子……”
李霞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念着初三学生意向表上的文字。
还没忍耐到读完，她就狠狠地将手上的a4纸拍到桌子上，抬头瞪着办公桌前的女生：“边栖，你写的这是什么东西？是不是故意写出来气我的？！”
本来在低头扣指甲的边栖吓了一跳，闻言立刻挺胸站好，十分真诚恳切地说道：“怎么会呢老师？我是真心的。”
说着，边栖认真地朝李霞解释道：“老师您看啊，所谓梦想不就是人心之所向的理想信念和人生目标吗？”
“结婚生子这种繁衍人类后代和促进社会向前发展的大事，我可是从上幼儿园起就认真地在考虑了……”
话音刚落，对面办公桌旁的宋芮就举手道：“李老师我作证，边栖确实从幼儿园起就想结婚生孩子了！不过——”
宋芮笑嘻嘻的表情一收，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有点苦恼地撇着嘴道：“她要求比较高啦，一定要很帅的帅哥。”
闻言，坐在宋芮旁边的女老师揪住了她的耳朵：“宋芮，你赶紧给我补你的物理作业吧！坐这儿半个小时了一道题也憋不出来，还好意思管别人……”
“啊啊啊，老师您轻点儿，疼……”
……
李霞烦躁地揉了揉眉头，她偏头扫了一眼办公室里其他工位上的老师，伸手拉过边栖胳膊凑近道：“不都跟你们说了吗？！这次的意向表是新上任的年级主任专门让你们这届准初三生写的！过几天他可是要一张一张仔细看的！别人都写梦想上什么高中、做什么工作来奉献自己贡献社会，你给我说你写的这个东西要怎么交给主任看？！”
这意向表是上周放假前，新上任的年级主任专门趁着上届初三中考完以后发给初二学生填的，每个班的班主任都十分重视。
听着李霞压低的声音，边栖也模仿她的样子四处瞧了瞧，然后认真地挡住嘴小声道：“老师，我这也是在奉献自己贡献社会啊，最近不是还出了三胎政策吗？我也是响应国家号——”
一个‘召’字还未说出口，李霞就猛地甩开边栖的胳膊，向后靠着办公椅远远地扯开了两人的距离，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她。
李霞差点被她气背过去，第n次坚定了‘和边栖好好说话就是浪费时间’的想法。
她伸手拿过桌角的一沓意向表，快速地翻了几页后粗暴地抽出其中一张，连带着桌子上原本的那一张意向表一起推到边栖面前。
“你拿着许向衍的意向表回去，你们俩都给我重新写，明天第一节课前一起交给我！”
李霞重新拿出两张新的意向表递给她，又气不过地补了一句，“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啊？在气我这件事上也永远一起来！”
边栖低头，看到许向衍的意向表上用狗爬字歪歪扭扭地写着：小爷的梦想就是打一辈子游戏。
看到这短短的一句话，边栖摇了摇头朝李霞郑重道：“他这还不如我呢！老师你不知道，许向衍打游戏可菜了，打十辈子也于社会无益，不像我还贡献了——”
话音未落，李霞就抬手指着办公室的门大吼道：“边栖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边栖拍了拍受到惊吓的小心脏，拿着两张意向表转身往外走。
李霞还在她身后喊着：“边栖，这周五的家长会记得让你爸过来，我一定好好和他聊聊你的梦想！”
“收到——！”
边栖大声应了一句，还回头给李霞敬了个礼，接着恭恭敬敬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只留下李霞气到扭曲的面容。
-
“栖栖——”
边栖刚出了办公楼，背后就传来一阵呼唤声。
边栖回头，就看到宋芮气喘吁吁地朝她跑来。
宋芮跑到她面前停下，扶着她的肩膀喘了会儿气。
边栖斜了斜身子给她靠着，双手环抱调侃道：“怎么？物理作业这么快就补完了？”
宋芮晃了晃手里的卷子：“老师嫌我写的太慢耽误她下班了，让我晚自习回去接着写。”
“走吧。”宋芮揽住边栖胳膊往前走，“一起回教室。”
边栖跟着她一起往前走，懒洋洋道：“一会儿我不上晚自习了，去幼儿园帮许向衍接他弟弟回家。”
宋芮疑惑道：“许向衍不是前两天胳膊摔了在家躺着呢吗？他怎么不自己去——”话音未落，宋芮就反应过来，“他丫的不会又去泡在网吧打游戏了吧？”
宋芮边栖和许向衍三人从小在一个院里长大，对彼此的属性比对课本卷子都熟悉。
边栖嫌弃地点点头：“是吧？！自己借着病假去打游戏，还把接弟弟的活儿甩给我，祖国的未来就是被这种堕落青年给拖后腿了。”
说着，两人就走到了办公楼后面的小花园里，边栖折叠了一下意向表放在兜里，然后又脱下了校服外套系在腰上。
“不过，”宋芮皱了皱眉，抱着卷子歪头看她，“你怎么会突然好心帮许向衍？你欠他钱了？”
边栖扫了一眼校墙的高度，弯腰一个助跑就踩着石阶爬了上去。
利索地骑到校墙上后，她回头给了宋芮一个wink，笑的无比灿烂道：“没办法，谁让我是乐于助人的当代活雷锋呢？”
接着边栖就纵身跳了下去，隔着一堵校墙宋芮听到边栖喊道：“阿芮，晚上学生会来检查的话记得帮我找借口圆一下……”
-
边栖一向觉得，哪怕是菩萨转世，看到许向衍那副贱兮兮的样子也不会想多帮他。
而她今天之所以大发善心，一方面是因为她今晚不想上晚自习，另一方面是许向衍求了她半天还答应把她的暑假作业全包了她才答应的。
对此，边栖还表达过她的不屑：“拉倒吧，你连自己的作业都不会写，能帮我写？”
许向衍忍住想揍她的冲动，拍着胸脯保证道：“我这学期可是找到南大的高材生帮咱代写了！人都是专业的，绝对童嫂无欺！”
边栖扶额：“大哥，是叟……”
至此，这桩交易算是谈成了。
走到幼儿园门口时，边栖看了一眼表，刚好五点半。
许向衍的弟弟许向澄上的这个幼儿园是他们大院附近一家高档的私立幼儿园，来上学的小孩儿家里都有钱有背景的，小小年纪就要学什么英语启蒙法语启蒙心算奥数的，每天下午六点才放学。
眼看离幼儿园放学还有半个小时，边栖准备去附近的咖啡厅坐坐。
还没等她走几步，就看到路边一家西装店就走出来两个人。
一个穿着蓝色短袖和大裤衩的胖男人推搡着一个瘦弱的女人往外面走着，嘴里还止不住地谩骂着：“要是不买就赶紧滚，看你这穷酸样还敢赖着不走，少来耽误我们做生意……”
说着，胖男人就一把将女人推到了地上，女人轻呼一声，怀里的军绿色布袋也随之掉到了地上。
边栖看的火气噌噌往上冒，眼见胖男人还要上前骂人，她一个箭步就冲上去挡在了两人中间。
“干什么呢大叔？”边栖盯着胖男人没好气道，“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干嘛打人？！”
见边栖穿着一身水蓝色的校服，个子也小小的，胖男人不耐烦道：“你这小孩儿别跟着瞎掺和，一边玩去！”
胖男人刚要把边栖推开，边栖就瞟到他背后的店铺招牌“蓝艺西装”，接着就大声嚷嚷起来：“哟，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蓝艺’在仗着店大欺客啊？看来只能报警了……”
说着，边栖就掏出手机拨号。
‘蓝艺西装’是最近兴起的一个小有名气的轻奢品牌，里面的消费水平都是五位数起步，有的店员也跟着自视过高仗势欺人起来。
“这是干什么呢？”
“你一个大男人跟人家小姑娘置什么气？”
……
刚才这么一出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围观，胖男人见边栖毫不退让的认真样子，连忙有些慌张道：“今、今天算你们走运！我、我懒的和你们计较了——”
说罢，胖男人就一溜烟地躲回了店里。
边栖朝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转身看起了刚才那个女人的情况。
女人早已从地上站了起来，她抱着自己的布包有些局促的站在原地，边栖有些关切地问道：“阿姨你没事儿吧？”
女人的样子着实有些奇怪，七月的盛夏，她头上却严严实实地戴着一顶有些发旧的浅灰色针织帽子。
她真的太瘦了，明明比边栖还高一个头，整个人看着却比边栖要瘦的多，黝黑的皮肤上隐隐可以看到凸出的血管。
听到边栖问她的话，她扯起一个微笑，操着外地口音答道：“我没事的小姑娘。”
看了眼她身后的西装店，边栖问道：“阿姨你是要买什么东西吗？”
女人脸上的笑垮了下来，她有些为难道：“我是外地来的……不太熟悉这片儿地方，但我想给我儿子买个生日礼物，就是我、我不知道该买什么……”
环南市是经济比较发达的省会城市，每年来这里外地人数不胜数，边栖觉得这女人大概率是来打工或者来找家人的外地人。
看着她有些局促地搓着自己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可怜。
边栖想了想，问道：“阿姨你儿子多大了啊？还有你的预算大概有多少啊？”
“我儿子上大学了。”女人笑了笑，又有些羞涩地将布袋拉开了一个小口给边栖看，“我攒的钱不多…只有几千块……我想给他买一个稍微贵一点儿的。”
军绿色的布袋里装着两沓红色钞票，还是用黑色的皮筋捆的整整齐齐。边栖一怔，还是好久没见过这么直接的装现金的方式了。
思考了几秒后她灵机一动，打了个响指道：“对了阿姨，我给你推荐一个好礼物！”
说着，边栖就要拉上女人往前走，余光瞟到那个胖男人还在隔着玻璃门看她们，边栖扬起下巴大声补充了一句：“绝对比这破衣服好一万倍！”
-
边栖带女人进了附近一家商场的潮牌鞋店。
她信誓旦旦地介绍道：“阿姨我跟你说，现在的男孩儿基本上没有不爱鞋的！我给你介绍几个流行的牌子，绝对价格实惠又拿得出手，你儿子肯定会喜欢……”
两人进了鞋店后，售货员和边栖轮流给女人介绍了一番，女人有些陌生地看着货架上一排排鞋子，有些无措又感到新奇地逛了一圈，没过多久就锁定了几双满意的鞋子。
售货员准备给她们拿货，笑吟吟的问道：“女士，您儿子穿大多码的鞋子呢？”
女人一愣，小声道：“我…我也不知道他穿多大的……”
不知道自己的孩子穿多大码吗？
边栖有些疑惑，售货员在一旁提醒道：“女士，您要不然和您儿子打个电话？”
女人有些为难：“还是…先别让他知道了。”
“对了！”女人忽然想起了什么，“我儿子特别高…脚可能比他爸要大一些吧……”
女人手忙脚乱地比划了一通，售货员根据她比量的身高体型给她推荐了44码的鞋子。
结完账后边栖带着女人往外走，还不忘嘱咐道：“阿姨你回去让你儿子试一试，要不合适咱们再来换，这个牌子有连锁店——”
话音未落，边栖忽然瞟到了不远处的商场大屏上显示的时间——六点零五分。
等等——
她是不是还得接许向澄来着……
见边栖忽然不说话了，女人有些疑惑地问道：“小姑娘，你——”
“阿姨！”边栖扭头看向女人，“我还有急事必须要先走了。”
“好啊，”女人温柔的笑了笑，“你有事就赶快走吧，刚才已经麻烦你太多了，我真的谢谢你了小姑娘。”
边栖又确认了一下：“阿姨你一个人可以吗？知道这里的路要怎么走吗？”
女人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担心，我认得路的。”
-
和女人告别后，边栖立刻百米冲刺到幼儿园门口，刚好赶上了幼儿园的放学大潮，远远地就看见许向衍的弟弟许向澄背着小书包乖乖站在校门口。
看见是边栖来接他，许向澄叹了口气习以为常道：“我哥他又抛弃我自己去玩了吧？”
“我们阿澄还是这么聪明！”边栖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走！姐姐给你冰淇淋去！”
许向衍家里没有老人，父母离异后兄弟俩一直跟着妈妈生活，许向衍她妈因为常年在外企工作很忙，经常顾不上这兄弟俩。
许向衍大一些了还好，就是许向澄总是三天两头的放学没人接，只能待在幼儿园里的托管所等他妈下班。
许向澄非常讨厌待在托管所，这次许向衍好不容易有时间待在家里接他放学了，结果没坚持两天又没人影了，他就知道他这哥哥不靠谱。
边栖给许向澄买了冰淇淋，把他送回了家还找了动画片放给他看，就在边栖准备功成身退的时候，小祖宗又发话了：“边栖姐，陪我玩会儿吧。”
边栖半只脚都踏出了玄关，她扶着门把敷衍道：“阿澄乖，姐姐还有事昂。”
还没等她整个身子退出门外，许向澄拖着稚嫩的嗓音道：“边栖姐，你今天也是逃课了吧？”
边栖脚步一顿，就听见许向澄接着道：“既然你没时间陪我玩，那我就给边铭叔叔打个电话好了……”
说着，许向澄就露出他的小天才电话手表要拨号。
见状，边栖‘砰’一声关上了门，冲过来按住了他的手腕。
“哇，你这没良心的小鬼！”边栖咬着牙戳了戳他的脑袋，“我翘课来接你还给你买冰淇淋，你倒是恩将仇报要给我爸告状啊？”
下一秒，许向澄的态度就180度大转变，撇着嘴角委屈道：“算了，我知道你们都不爱和我玩，我哥是这样，阿芮姐是，边栖姐你也是，就让我一个人待着吧，我自己可以的……”
看着小家伙落寞的样子，感觉再拒绝他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边栖一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她心一软，皱着眉喊道：“好了好了！我认输了，你想玩什么？”
闻言，许向澄眼睛一亮：“边栖姐，我们放风筝吧！”
-
许向澄拿出家里的大风筝，和边栖一起去了小区后面的开放式公园里。
夏天的夜晚总是来的很迟，此时正是夕阳西下，天空还很明亮。傍晚的风轻轻地吹着，公园里零散的坐着一些纳凉者还有一些散步的路人。
边栖理了理风筝的边角，她握住风筝柄，让许向澄抓住风筝头，接着边栖就向前跑起来，风筝也跟着飞上了天空。
风筝飞起来后，边栖就将风筝柄交给了许向澄去玩，她自己找了个台阶坐下看着他。
“带孩子还真是个麻烦事啊……”边栖看着许向澄欢快的身影，琢磨道，“要不先为国家的结婚率做贡献吧，生孩子什么的还是得再想想……”
没等边栖歇多久，许向澄那边又出问题了。
“边栖姐——！”
听到不远处传来嘶声裂肺的呼唤，边栖叹了口气，起身朝许向澄走去。
长长的风筝顺着风向一路飘到了银杏树上，一圈又一圈的缠住了高大的树干。
抬头望了眼弯弯绕绕地缠在树枝上的、一团乱麻的长风筝，边栖挑了挑眉。
许向澄抬头看着缠到树上的风筝，有些苦恼道：“边栖姐，怎么办啊？”
边栖简单地目测了一下树的高度，看到树下还停着一辆三轮车，她言简意赅道：“好说。”
边栖一脚踩上三轮车，一脚踩上树杈，三下两除二就坐到了树干上，她抱着树干站起来，缓缓伸手去够缠在树枝上的风筝线。
边栖小的时候经常和小伙伴们爬树，动作熟练到根本不费什么事。
许向澄百无聊赖地看着边栖解开一圈圈缠着的线，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小贩的叫卖声，他回头一看，是有个大爷在卖小人糖。
大爷身边不一会儿就聚集了一些小朋友，许向澄舔了舔嘴角，抬头朝边栖喊道：“边栖姐，我去那边看一下！”
说罢，也不等边栖回答就飞奔了过去。
边栖抬头望去，看到许向澄跑到小朋友堆里看大爷做小人糖，她也没多管，继续和树上的风筝作斗争。
夕阳的光斜射到边栖身上，将她和树的影子都拉的极长。
就在边栖解开最后一圈缠绕的风筝线时，树下突然传来一道温柔的嗓音——
“小妹妹，你好——”
边栖低头，一个穿着黑色衬衣的高大男人正站在树下仰头看她。
男人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镜片后圆圆的杏眼跟着微微弯了弯，唇角勾起的和善的笑容带起了两侧的梨涡，从下颌的线条到若隐若现的锁骨，都宛若雕刻般浑然天成。
如沐春风的笑容一下子就击中了边栖。
她动作一顿，四肢变得僵硬起来。
救命……
这是哪里来的大帅哥？
此时，一阵微风拂过男人额前的碎发，也一路吹进了边栖怦怦乱跳的心里。
边栖清晰地看到他喉咙一滚，温和地开口问道：“这附近好像是庆大的家属院，请问你知道边铭教授家怎么走吗？”
……边、边铭？
边栖一怔，踩着树干的脚一滑，整个人向前倒去。
“砰——”一声巨响。
边栖失去了意识。
-
当边栖睁开眼时，身上传来的酸痛感让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见她醒了，一旁给她打点滴的护士开口问道：“小姑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边栖看着眼前的白衣天使小姐姐，整个人愣愣的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答道：“我还好……”
“好了。”护士拿着病历夹看向旁边的男人，“幸好她是摔到了三轮车的垫子上，没出什么大问题。目前就是轻微脑震荡加一些简单的外伤，要是还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按呼叫器……”
边栖顺着护士的视线瞧过去，看到了刚才在公园遇到男人。
男人的个子很高，他站在护士身边微微俯身听着护士讲话，认真的样子简直就是边栖的梦中情夫！
“谢谢。”
听完护士交代的话，何致亦微微颔首道谢，护士也转身离开了。
何致亦低头看了愣在床上的边栖，伸手拉开一旁的凳子坐到了她身边。
“小妹妹，”何致亦礼貌开口，“你活动一下四肢，看看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眼前的小姑娘抱着被子傻傻的看着他，鼻尖和脸颊还十分狼狈地蹭着些灰尘。
十秒过去，
没有回答。
何致亦温柔的笑了笑，再次开口道：“刚才事发突然，就冒昧拿了你的手机联系了你的家人，估计一会儿就会有人过来了。”
依旧没有人回答。
何致亦仿佛感受不到丝毫尴尬，继续面不改色道：“那你先好好休息。”
说罢，何致亦就起身往病房外走。
看到何致亦要走了，终于回过神来的边栖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朝着他的背影脱口而出道：“等等，帅哥——！”
何致亦脚步一顿，回头看她。
边栖的脑袋还有点儿晕，她磨磨唧唧开口问道：“……请问你、你有女朋友吗？”
何致亦觉得这小姑娘真的很有意思，他勾了勾嘴角，眼神变得有些玩味：“小妹妹，你问这个干什么？”
边栖盯着他那双温柔的杏眼发了昏，下意识脱口而出道：“那你愿意和我一起贡献社会吗？”
何致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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