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表白
何致亦脑袋一歪，靠在玄关处的墙边朝边栖招了招手：“你好啊，边栖。”
边栖一愣，手里的钥匙“唰”一下掉到了地上。
她抓着书包带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的何致亦，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脑震荡是不是变严重了才会出现幻觉。
“哎呦，是不是小栖回来了？”熟悉的声音唤回了边栖的思绪，接着谭芳就穿着围裙抄着锅铲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远远地朝边栖说道，“你回来的正好，饭都做好了，快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说罢，谭芳又转身回了厨房。
空气再一次安静了下来，边栖张了张嘴，试图说些什么：“我、那个…你…我——”
边栖憋得耳根都红了，她想自己三岁学说话的时候估计都没有这么费劲。
没等她说出完整的一句话，何致亦忽然动身朝她迈了一步，边栖吓了一跳，连忙跟着后退了一步。
何致亦有些意外。
他自认为面相还算和善，没想到小姑娘能吓成这个样子。
“你别怕，我不是坏人。”何致亦弯了弯腰与边栖的视线平齐，耐着性子解释道，“我是你爸爸……一位故交的儿子，他最近需要处理一些事情，可能没办法及时回家，所以就暂时委托我来照顾你了。”
“好了，赶快放下书包来吃饭吧。”
何致亦嘴边的梨涡笑的更深了，他拍了拍边栖的肩膀，说完也转身进了厨房。
直到何致亦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边栖才反应过来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钥匙，迅速背着书包冲向二楼的房间，接着反手锁住房门拨通了她老爸的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好半天，一接通边栖就迫不及待炮轰道：“爸！你在哪里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那个送我去医院的大帅哥会在我们家？他为什么说你委托他——”
话音未落，边铭就打断道：“栖栖啊，爸爸最近有些忙……暂时不能回家了……”
电话那边声音十分嘈杂，似乎有很多人，边铭说话吞吞吐吐的。
“这段时间小亦哥哥会先住在咱们家，你要有什么事就找他，另外谭姨和邻居家的叔叔阿姨我也都打过招呼了，你在家要乖乖听话好好上学，不要再任性逃课了啊……就先这样，爸爸这里还有别的事，先挂了。”
“喂？爸——”
边栖还没插上话，边铭那边就把电话挂了，等她再打过去的时候电话就占线了。
太魔幻了……
这还是边栖14年的人生里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
边栖摸了摸自己扑通跳的小心脏，踌躇两秒又给宋芮打了电话。
“喂？”宋芮似乎在吃饭，囫囵着说道，“怎么了栖栖？”
“阿芮！”边栖激动道，“我昨天见到的那个大帅哥居然是我爸朋友的儿子！而且他现在住到了我家还说要照顾我！”
“什么？住到了你家？”
“对！就是现在！此时此刻！rightnow！”
……
“砰砰砰——”
身后的房门被敲响，边栖连忙捂住手机噤声。
“小栖，”谭芳的声音传了过来，“赶紧出来吃饭咯。”
边栖连忙应道：“哦，好的。”
等谭芳的脚步声走远了，边栖朝电话道：“阿芮我先不跟你说了，挂了啊。”
挂掉电话后，边栖深呼了一口气，起身放好书包，理了理衣服，离开房间下了楼。
谭芳和边栖前后脚下了楼，何致亦也刚好把最后一副碗筷摆到了餐桌上。
边栖落了座，一旁的谭芳解下围裙说：“小栖，你和小亦先吃吧，谭姨就先回去了。”
谭芳是边栖家里请的小时工，平时会来家里做一做午饭和晚饭，周末偶尔来打扫一下房间。
“谭姨，我送送你。”
何致亦出了声，谭芳连忙拒绝，两人一来一回推拒了几声，最后谭芳还是让何致亦送她出了门。
-
当何致亦重新回到餐桌旁的时候，他看到原本坐在他对面的边栖端着碗筷坐到了他旁边的位置上，小姑娘撑着脑袋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感觉特别像……他家小白等他回家时摇着尾巴的欢快模样。
何致亦眼睛弯了弯，伸手拉开凳子坐到边栖的旁边，一本正经的自我介绍道：“我的名字叫何致亦，未来一段时间里就暂时由我来照顾你了，你可以把我当成……”何致亦斟酌了两秒，“一个邻居家的哥哥，还有如果你平时有什么事要找我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话音未落，边栖就迅速掏出手机划开通讯录伸到了何致亦面前。
何致亦挑眉看了她一眼，接过她的手机输好了自己的号码，就在他将手机还给边栖的时候，边栖又迅速划开了微信界面再次递到了他面前。
看着边栖机灵的样子，何致亦轻笑一声，也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和她加上了微信好友。
一顿操作下来后，听着微信‘叮——’的提示音，边栖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得到了满足。
边栖握着手机满意地看着屏幕上‘何致亦’三个字，然后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朝何致亦弯了弯腰，扬着无比灿烂的笑容脆生生道：“哥哥好！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了！”
与刚进门时的懵圈状态不同，此时的边栖仿佛满血复活一般活力满满，说罢她又迅速坐回到了何致亦的身边，凑近认真道：“哥哥你要有什么事也可以随时找我，这个家——”边栖语气一顿，伸手拍了拍胸脯：“我熟！”
何致亦被她小大人的样子逗乐了，也认真地点头应道：“好。”
“来吧，”何致亦伸手拿起了碗筷，“我们先吃饭吧。”
边栖用力地点了点头，也跟着端起碗筷吃了起来。
不过她吃的并不老实，眼神像追踪器一样一瞬不瞬地盯着何致亦的一举一动。
何致亦真的很白，一身黑衬衣加黑色牛仔裤简直衬的他的肤色白到发光。他的五官也很立体，从凸起的眉骨到挺拔的鼻梁再到线条流畅的下颌线，根本就是浓颜系的模板完美侧颜的教科书……
边栖凭借自己多年的追星经验在心里朝何致亦的长相疯狂吹着彩虹屁，直到那挽起的袖口露出的半截精瘦却有力的手臂伸到她面前时，她才回过神来。
何致亦给她夹了一口菜，开口戏谑道：“小妹妹，你老是盯着哥哥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边栖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何致亦挑眉：“嗯？”
边栖脸上的笑越发灿烂：“有美貌呢！”
何致亦笑出了声，带着嘴角的梨涡也显露了出来。
“啊……”边栖低呼一声，捂着心口作痛苦状，“哥哥你不要笑的那么好看，你不知道用美貌杀人是犯法的吗？”
何致亦这次彻底笑开了，连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形。
见状，边栖乘胜追击凑近问道：“哥哥，你有女朋友吗？”
何致亦笑容一收，想起昨天在医院时两人的对话，他开口问道：“对了，昨天你问我什么…贡献社会什么的…那是什么意思啊？”
边栖摆了摆手，严肃道：“那是一项伟大的事业。”
“不过哥哥，如果你没有女朋友的话——”边栖撑着下巴快速眨着眼，“要不要考虑做我的男朋友啊！”
空气安静了两秒，何致亦的表情先是有些惊讶，然后又微微蹙眉表示疑惑。
最后，他还是低笑了一声：“哇，这个问题还真是有些出人意料呢……”
-
“然后呢然后呢！”宋芮兴奋地晃着边栖的胳膊，“他答应了没有？”
嘈杂的食堂里，听着边栖讲着昨天发生的事情，宋芮连饭都顾不上吃了，连忙缠着边栖询问细节。
还没等边栖回答，坐在对面的许向衍就轻嗤一声：“怎么可能会答应。”
边栖咧了咧嘴，拿起筷子做出要揍他的姿态：“你怎么知道不会答应！”
“哇，”宋芮放下喝了一半的汤，激动道，“那就是答应了？”
边栖轻咳一声：“就是…也没拒绝啦……”
昨天听到边栖的话以后，何致亦愣了几秒，最后还是笑着认真和她说道：“你还太小了，这种事情还是等你长大了再说吧。”
宋芮摸着下巴道：“说你还太小了？这是什么意思啊？”
“那就是拒绝的意思啊，”许向衍啃着排骨一脸‘我很有经验’的样子道，“不好意思明确拒绝就婉拒一下咯，你说你连人家什么情况多大了都不知道就直接表白，人家——”
还没等他说完，刚才没落下的筷子就狠狠地戳到了他的肩膀上，边栖咬牙道：“怎么吃都堵不上你的嘴啊？！”
许向衍吃痛的叫了一声，宋芮忽然想到了什么：“诶栖栖，这方面的事你真的可以多问问许向衍啊，怎么说他也是从幼儿园开始就勾搭小姑娘了……”
“什么叫勾搭？”许向衍揉了揉肩膀，“是迷倒好吗？迷倒。”
许向衍从小也是个花心小萝卜，短短14年人生里也交过不少女朋友。
“嘁，拉倒吧。”边栖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情商低到次次都被女方劈腿被女方甩，前段时间还被十一中的蒋敖抢了女朋友，恼羞成怒找人约架胳膊还被人打折了，这种水平怎么好意思指导别人的？”
“等会儿——”许向衍眉头一皱，满脸疑惑道，“什么被抢女朋友？什么约架？”
宋芮指了指他打着石膏的胳膊：“前两天你和蒋敖打架不是因为他抢了你的女朋友阚郤玥吗？我们学校里都传开了啊，说你深受情伤为爱出头……”
“这都什么玩意儿啊，”许向衍彻底懵了，“明明是蒋敖那孙子不分青红皂白的先冲过来打我的啊？谁又在瞎几把传谣言啊？就算小爷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也不能乱说话吧？小爷我可一向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
边栖嗤笑一声，刚准备搭话，眼神就瞥到了站在许向衍背后的女生。
宋芮赞同地点点头：“是吧，我听了也觉得不像你的性……啊——”
话音未落，边栖就掐了宋芮的腰一下。
宋芮的腰一直，也抬头看见了许向衍背后的人——阚郤玥。
许向衍还在喋喋不休道：“还有阚郤玥是谁啊？我不认识这人啊？不过名字倒听的有点儿耳熟……是我们学校的吗？”
“许、向、衍！”
背后传来咬牙切齿的呼唤声，许向衍一回头，迎面一碗汤就泼到了他脸上。
“我靠——”
许向衍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甩着身上的汤水。
他抹了一把脸抬头望去，泼他汤的女生已经端着餐盘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许向衍反应了半天：“诶，那不是阿月吗？”
边栖一言难尽道：“你这……不是认识阚郤玥吗？”
“什么？”许向衍难以置信的反问道，“不是——她就是阚郤玥？她原来叫阚郤玥？！她不是叫敢谷月吗？！”
边栖：“……”
宋芮：“……”
边栖叹了一口气，端起餐盘站起来，皱着眉摇头道：“活该你被人揍啊。”
说罢就转身走了。
宋芮也跟着端起餐盘站起来，一脸怜爱地看了许向衍一眼：“宝儿，回去多翻翻字典昂，语文老师会被你气死的。”
说完也跟着边栖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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