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五十六章马尔福过往

这样的手段恰恰证明了格兰芬多的这次胜利，在场的人都能看到斯内普的脸色又多么难看，又多么佯装镇定地离开。

        格兰芬多彻夜的狂欢，直到凌晨才停歇。

        但是一清早，全校的学生都知道深夜时格兰芬多塔发生的恐怖事情。

        学生们从没想到自己居住的城堡，被誉为整个英国巫师界最安全的地方被入侵了。

        这可比之前所有事严重多了，教授宣布禁止学生独自外出离开城堡。麦格教授颜面大失，在得知纳威记下来了所有口令并弄丢之后。

        一个通缉犯居然在霍格沃茨出入自如。顿时抱怨和投诉的信件犹如雪花般飞往福吉的办公桌，福吉愤怒地砸碎了下属刚送上来的咖啡，捧起这些信丢入熊熊燃烧的壁炉里。

        卢修斯进来时，就恰好看见福吉脸色阴沉地盯着绿色的火焰。

        “哦，抱歉，我似乎该敲门，但是部长你并没有关门。”

        福吉的魔杖一扬，杯子碎片主动飞到垃圾桶，地面上的棕褐色污渍也清理干净。他回到椅子上，向后一仰，扯开了一点领带，“有什么事？”

        卢修斯迈步上前，福吉说了句请坐，“不用了，这是危险生物委员会递交的处理方案。原本我作为当事人并不应该接触的，但是今早它出现在我的办公桌上。”卢修斯将文件夹打开放在福吉面前，注意到福吉盯着夹在其中的几封信，“哦对了，这几封信是一些霍格沃茨学生家长对现任校长的投诉。”

        福吉的心情好了点，他笑了笑，“没事，毕竟和你主管的方向有关嘛。”他首先拆开投诉信，一目十行地看完，喜形于色，然后他掩盖似的摸了摸嘴角，“邓布利多居然让小天狼星跑进了学生寝室——我想你也知道了？毕竟、毕竟你儿子和哈利一个年级。”

        大马尔福挺直着背站立着，悠悠地附和，“当然。这个学年的霍格沃茨可真是不消停。”他向下扫了眼另一边的文件。

        福吉努力看卢修斯的情绪，结果除了些许的失望什么也没看出来，他看完委员会的主张，“你看过了吗？——处死犯事的神奇生物，你满意这个结果吗？”

        卢修斯眨着淡色的眼睛，“最终处理权当然在您手上，”他从西装内袋拿出一卷羊皮纸，“我代表校董会的十二个成员递交严肃处理鹰头马身兽伤人事件的签名请命。”福吉从笔筒拿出放大镜，对着签名一一仔细看过，“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参考意愿秉公处理的。”

        卢修斯微笑，“那么多谢您了。”他退出部长办公室。他嘴角的笑还来不及收起，一团粉色身影闯进他的视野。卢修斯冷冷地看着她走进，这才皮笑肉不笑地招呼，“乌姆里奇女士，日安哪。”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做作地掩嘴，“马尔福先生！您……”

        “福吉部长似乎不太满意新端上去的咖啡，”卢修斯用着旧式贵族繁复的委婉语气，“我记得福吉部长很喜欢您泡的咖啡，曾向我赞不绝口，魔法部再无人如您一般合他的心意。您正要去找部长吗？不如再为部长泡一杯早晨咖啡？”

        乌姆里奇愣住了，笑得像只癞□□，拿着公函的手抓皱了纸张，“谢谢你的提醒。”

        卢修斯绕开乌姆里奇，“那么您先请吧。”看似彬彬有礼却不打招呼的离开，像使唤下属一般指使她去泡咖啡，乌姆里奇转过头看着马尔福高挑瘦削的背影，咬着自己涂着粉色口红的嘴唇，怨恨地啐了口。

        卢修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心情愉快地坐在办公椅里，长腿蹬开椅子，他仰躺在可调节的靠椅上，拿起桌上待处理的公函，一份盖着戳的私人信件掉出来。卢修斯捡起信，悠哉得意的笑僵在脸上。

        当他手指接触到信封的那一刻，原本除了收信地址与收信人空白一物的匿名信，浮现出寄件人的名字：伊戈尔·卡卡洛夫，来自保加利亚的书信。

        罗伊纳告诉他，他原本会捐一笔钱，在魔法部国际魔法合作司谋一个好听又不忙的职务，碌碌到伏地魔卷土重来。在罗伊纳的建议下，他利用捐赠的加隆买了一个国际魔法合作司下设国际魔法贸易标准协会的董事位子，然后借此为跳板，转到了国际魔法法律办公室。无论谁都知道，国际魔法合作司的工作清闲又不重要。马尔福是一个机敏的见风使舵者，他抓住联合魔法会提议的，发起了有关教育的法律改革，这无关痛痒，只是附和联合魔法会假大空的倡议，谁都知道魔法部管不了学校的事，最终拍板的只有霍格沃茨的校长。

        卢修斯聪明地选择一条不染指霍格沃茨管理权，却润物无声的道路，改革课本内容，变得更有趣更生动。从只捐钱的冤大头，到魔法教育司副司长兼副秘书长，卢修斯要了十二年的时间。

        狡猾与识时务是刻进马尔福家族里的基因。识时务让他们选择最大利益的带来者，不忠使他们为保全自己迅速抛弃原主。人们经常说，你永远不会在犯罪现场看到马尔福家族的人，即便犯案的魔杖上已布满了他们的指纹。卢修斯一如自己的先祖，他习惯站在幕后，并不乐意站到台前。

        他的父亲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是家族最后一位完美的信条守护者。18世纪末的马尔福家主赛普狄摩斯·马尔福掌握当时的部长犹如傀儡，被认为是魔法部的幕后掌权人；在阿布拉克萨斯猝然染病去世前，他被认为是策划首任麻瓜出身的部长提前因病离职的幕后黑手。

        马尔福酷爱扮演王座背后真正掌有权力的角色，乐见其他人像驴一样辛苦工作或者为之失败承担责任。他们乐于掏出可观财富的九牛一毛来赞助他们欣赏的候选人，甚至还会慷慨地帮忙解决对手。

        汤姆·里德尔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遭遇的滑铁卢。

        他看中了一棵好苗子，眼光何其毒辣，却失手了，像是养出了一头弑主的狼被一口咬断了喉咙。他没有想到面前那个英俊、彬彬有礼的年轻人拥有那么大的野心。这次失败，阿布拉克萨斯断送了自己的性命，几乎将马尔福家的基业断送。马尔福一改往昔的形象，被迫绑上作乱界冉冉升起的新星——黑魔王的船上，成为了黑魔王的马前卒。

        阿布拉克萨斯急症发作死去，尚在学校的卢修斯惊闻噩耗请假回家，那位曾由父亲引荐给自己的俊朗年轻人，协助卢修斯处理好老马尔福的葬礼，却不曾想父亲连残余灵魂都没在画像里出现。葬礼上有人面露虚假的悲伤，那些窃窃私语对老马尔福逝世不怀好意和幸灾乐祸的猜测，还有丑陋的桃色新闻。

        然后汤姆·里德尔向他伸出手，卢修斯加入了食死徒的雏形沃普尔吉斯骑士（knightsofwalpurgis），并承诺按照父亲的援助计划不变继续为里德尔的活动提供资金赞助。

        直到势力膨胀，权力越握越大的黑魔王撕开和煦的面具，当初温柔摸头的手落下变成抵在卢修斯手臂的魔杖，黑魔标记纹上苍白的肌肤，图案周围的皮肤泛红肿痛。卢修斯落下泪来，却低下头亲吻黑魔王的袍角，如同其他追随者叫他“主人”。

        罗伊纳打动他的第一句话便是，“你想看到德拉科变成当初的你吗？”她将之后会发生的事一一数出来。卢修斯听后不住地发抖，就像许多年前他看见盖着丝绸的父亲尸体，他没有想到黑魔王——那个噩梦将会卷土重来。

        然后他选择相信面前那个女人，自称拉文克劳的女人黑发黑眸，穿越千年的厚重沧桑扑面而来，眼底是化不开的浓黑，带着惊人的秘密——确认合作后，罗伊纳拍了拍卢修斯的肩膀，卢修斯又一次战栗，多年前分裂魂器还没陷入癫狂的里德尔也是这样，黑发黑眼，眼底闪着危险的暗红色，像血液也像酒窖的红酒。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马尔福，他心想，他总是把家族轻易地交出去。但是他要保住马尔福，多年以前的马尔福是巫师界翻云覆雨的幕后黑手，现在的马尔福是他的小家庭。

        这支来自古法国的投机者血脉，在不列颠延续了近千年，它不会衰落于今朝。

        -

        福吉的决定到了海格的手上，巴克比克要执行死刑，日期待定。海格絮絮叨叨地埋怨自己在听证会上的堂皇，表现糟糕才导致他和巴克比克输了。

        “还可以上诉！”罗恩愤怒地大喊。

        神奇生物保护课是他们唯一能见到海格的机会，下课了，他们不得不跟着班上的学生走回城堡。马尔福走在前面，不知道谈到了什么，他大笑，作势要打克拉布。

        海格走在最后面，响亮地擤鼻涕，念叨都是自己的错。

        德拉科转过头，嗤笑，“就这，还算我们的老师呢？教学事故——”

        谁也没有预料到，赫敏冲上去，用尽全力打了马尔福一个耳光。

        德拉科眼冒金星，眼前虚影重重，他震惊地看向面前人，他踉跄了几步，眼泪立刻积满眼眶。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你要是再敢说海格，你这可恶的——你这——”她语无伦次地说着气话，又要用行动代替语言。

        罗恩赶忙抓住赫敏的手，叫她的名字，眼神哀求着。“放开我——”

        反应过来的西奥多·诺特赶忙伸手阻拦。

        德拉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捂着脸，“我爸爸——都，没、没打过我！”话断断续续说着，眼泪却先下来了。在场的人又一次惊呆了。

        两边的人立刻把这两个人拉开，叫嚷着“冷静、冷静！”。

        德拉科委屈地不得了，下意识寻找真正的罪魁祸首，他原本以为这次也就和平常一样言语冲突，没想到直接遭了一个结实的耳光。

        高尔和西奥多一人一边拉着德拉科跑回城堡。德拉科一边骂着该死一边掉眼泪。紧随其后的布雷斯张皇地看身后，生怕赫敏像母狮一般追来。

        身后还能听到赫敏大喝，“哈利，你最好在魁地奇决赛中打败他！将斯莱特林打个落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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