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八十七章圣芒戈

古丹麦王国的斯万王的统治着两块土地，丹麦与英格兰。

        他的大儿子继承了丹麦王国，他的二儿子克努特继承了英格兰王国。

        克努特的一生可以用野心勃勃来概括。他第一次抵达英格兰时被拒之门外，而他第二次到来以强硬的姿态推门而进，他是历史上第一个被英格兰承认为国王的丹麦人，也是他接过历代丹麦王经营的海盗王朝将丹麦海军的航行轨迹向更大的欧洲土地进发，将丹麦国势发展到鼎峰。

        他的一生有两个妻子，第一个是北安普顿的艾尔夫吉芙，娶了她安抚了大半英格兰的贵族，为稳定英格兰王国的局势起到了很大作用；第二个是诺曼底的爱玛，她是英格兰埃塞尔雷德二世的遗孀，娶了她笼络住诺曼公国，使得维京海盗在南方的海洋更加一往无前。

        而诺曼底的爱玛这个名字值得所有英国人记住。

        虽然她的婚姻现在看来并不一定幸福，还十分巧合地都笼罩在丈夫的前任艾尔夫吉芙的阴影下，在这样的极度巧合下，在有些场合她甚至失去了自己的名字，被称为诺曼底的艾尔夫吉芙。

        但她又足够幸运，她嫁给了两任英格兰国王，短命的国王无碍于她的长寿，而她的侄孙亦是英格兰国王，那是一个英国人无法遗忘的名字，征服者威廉。

        摘自《不列颠岛屿上王朝的更替》第三卷：来自丹麦的海盗。

        “看什么？这么入神——麻瓜的历史，你在追忆布莱克家族的发家史吗？”

        雷古勒斯将手里的书猛地合上塞进书架，机敏地看了周围。

        卢修斯不满地看了看怀表，“魔法部都拥有圣诞假日，这都几点了，她还不来。为什么要约在这里见面？”

        “说是马尔福家族的发家史比较正确。”雷古勒斯迅速离开这一排摆放历史书籍的书柜，心想，被罗伊纳看见自己在看这段历史，可能会把自己再塞回湖底。

        卢修斯没有那个眼力见，站在书架前似乎真的开始寻找哪本书和马尔福随威廉一世诺曼登陆有关。

        “在看什么呢？”罗伊纳双手抱臂出现在书架的另一端，她看了眼书柜上的历史标签，“怀念马尔福在麻瓜社会的上流生活？”

        卢修斯清咳一声，挺直腰板，“今天把我们召集起来，打算做什么？”

        罗伊纳指向书店窗外，书店临街，马路对面是一栋老旧的百货大楼，外墙的红砖甚至褪色得斑驳不已，路人行色匆匆，很少有人光临，“去圣芒戈五楼，阔绰的赞助人先生，你已经办妥了吧。”

        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创建于十七世纪初，距今不过四百多年的历史，开始于混乱、纷争不断的年代——不仅仅是麻瓜世界，麻瓜的战争波及到巫师，历史的进程某种程度来说是相似的，巫师世界那时也十分混乱。十七世纪初的巫师世界发生了妖精叛乱，而其他神奇动物也并不安分。

        迫于巫师们参与麻瓜大事件的程度，会对暴露巫师的存在造成极大影响。十七世纪末，国际巫师联合会为了保护巫师们，也为了保护麻瓜，正式制定了《国际巫师保密条例》。许多掺和麻瓜事务极多的巫师家族不得不做出选择，斩断臂膀退出麻瓜贵族的社交圈。

        马尔福家有圣芒戈的股份，也是在退出人类社会最后的挥霍和投资。诚然，各个家族表面上断得干净，但私底下与麻瓜的交往是否真的结束那就是只有各家的当家人清楚了。就像海底拥有掩色的章鱼，墨水过后恢复澄净的海水没有它的踪迹，可说不定生长海葵的岩石仍是它的触须之一。

        用卢修斯的话来说，马尔福的长辈们当时逐渐从麻瓜上层社会退出社交，大部分人类的货币一半换成了黄金，一半用来投资固定资产，比如土地和大楼。

        今天的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是第三次搬迁的地址，这栋楼不是马尔福家的，但是地曾经是。马尔福家的长辈将这块地无偿赠与了麻瓜政府，而当时的掌权人向巫师世界示好，修好大楼后转赠给魔法部，甚至给了这栋大楼合法的地理伪装。在送给首相之前，他们便算计好这栋楼的最终用途，但是一次得了两个人情，何乐而不为，这种划算的买卖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等到的。

        他们并没有采用平常巫师进入圣芒戈的方法，而是径直走进了“淘淘百货”的内部，一个当值的麻瓜保安被魔咒迷惑，没有对他们的进入有阻止行为。

        淘淘百货的大堂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只有老旧的豪华装潢无声诉说着曾经的景象，卢修斯带着两人走进电梯，他用蛇杖摁亮了“8”的按钮。

        电梯门合上，开始快速上升。

        “虽然圣芒戈平时的人并不多，但是先生女士们，是不是伪装一下比较好？”卢修斯跃跃欲试道。

        他的话音刚落，罗伊纳一改平常中年级学生的身高，她的身材拔高，恢复了成年人的高度，一顶巨大、很洛可可风格的宽檐帽静静地戴在她头顶，不露分毫地遮住了她的脸，宽宽的帽檐投射下的阴影甚至可以没过她的脖颈。雷古勒斯朴实得多，他直接在脸上来了个模糊咒，并且好好地将斗篷兜帽披上。

        电梯在八楼停下，他们从安全通道下了三层楼。

        五楼是魔咒伤害科，同时收治永久患者。左边的走廊一排病房是临时住宿的被魔咒至伤的巫师，而右边铁门后，收治的都是被魔咒造成创伤难以恢复的巫师以及目前无法解决的其他疑难杂症。

        他们首先出现在处理垃圾的楼梯间，此时的五楼很安静，除了值班中治疗师的脚步声几乎没有其他声音。

        卢修斯走到方便治疗师看见的转角，轻轻咳了一声。

        那个值班的治疗师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拿起桌面的立板拐进左边长走廊开始巡房。

        “走吧。我们只有半小时时间。”卢修斯带着他们走出，从值班站的后桌拿到右边大门的钥匙。他们打开门，卢修斯一挥蛇杖，落下一道隔音屏障。

        罗伊纳率先走在前面，一一看过病房前的名牌。“你收买的治疗师不怕你潜入就为了替伏地魔办事吗？比如杀掉这对傲罗夫妇。”她点了点隆巴顿的姓氏。

        “你觉得他们还有什么价值值得死去吗？”卢修斯和她并肩走着。

        “为什么没有？”罗伊纳反问，“复活的黑魔法仪式他们也可以被献祭，只是里德尔似乎只把哈利看做对手。”她眼神一飞，“雷格也可以，只是他流不出血。”

        无辜被波及的雷古勒斯双手投降。

        “被‘黑魔王’伤害的巫师不止几个，而是一箩筐，都可以被拉来复活他。要不是他父亲的尸骸只有一具，不然光数敌人的血就能够他复活好几十次。”罗伊纳清数似的点过每间病房的病人，“不单单里德尔，这里的巫师大多数你也认识。”

        “噢，这个名字？有点眼熟——预言家日报报道的那个清醒过来又沉睡的植物人。以后你们就是邻居了。”罗伊纳说道。

        雷古勒斯看了眼门口的名牌，一个女孩名字末括弧写着16紧贴着她病房的那张病人名牌写着自己的全名，而年龄写着32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他不曾多想过，但此刻他也有些感慨自己失去的光阴。

        罗伊纳打开安排给雷古勒斯的病房。单人间，很洁净。窗户没有关，风吹起白色的窗帘，还能听到楼下的车水马龙。雷古勒斯走到窗边低头看着街道。

        “虽然楼层低了不能看伦敦的风景。但是挺热闹。”罗伊纳点评，她拆开床头柜上的一包花籽投入透明花瓶里，用了清泉咒和生长咒，一把淡粉色的康乃馨长势正好地立在瓶子里。

        卢修斯把桌子上厚厚一叠的记录册拿起来，这本书册有折痕有卷边，甚至还有药水的污渍，他简单看了看然后递给罗伊纳，“伪造的病情记录，今天你要说过来我就让人直接放病房了。之后会和其他这一层病人的档案放一起，一星期记录两次。”

        “你有心了。”罗伊纳捻起色泽不一的纸张，这种程度的做旧用魔法并不难做到，只是缺少想到这一点细致的心。罗伊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束口袋，她解开绳子，摸出一个手掌大小的木偶。

        罗伊纳将病床上的被子掀开，将木偶放到中央，低语一句咒语。木偶身量扩大伸长变作了一个穿着病服的年轻人。罗伊纳看了眼雷古勒斯，“手伸过来，借用一下你的力量。”

        雷古勒斯依言，伸出右手按在替身木偶的胸前，并跟着罗伊纳念了一句饶舌的盖尔语咒语。手腕上的黑荆棘手环像融化了一滴黑泪掉进木偶的身体里，躺在床上的病人面目清晰起来，逐渐幻化成雷古勒斯苍白的脸。

        这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雷古勒斯看着床上的另一个自己，原来自己在外人来看是这幅样子。即使是沉睡，也阴鹜得像生长在角落里的爬藤。

        罗伊纳简单地解释了一句，“这是一个低效力的契约，让它可以借用你的脸。”罗伊纳甩手，“我听闻圣芒戈有自己的秘密书库，只有治疗师才能借阅存放书籍的地方。知道在哪儿吗？”

        “在七楼——但是我没进去过，也弄不到钥匙。那儿的书都是中高级治疗师治疗病人留下的第一手心得感悟，几乎是圣芒戈几百年的精华。他们的图书馆有独特的魔法校验程序，除了治疗师没人能进去。”卢修斯静静打量着病床上的“雷古勒斯”。

        “进不进去要去了才知道。”罗伊纳笑着说道。

        他们三人上到七楼。

        “七楼是不对外开放的医院职工休息层，这儿有行政办公室，这是医院食堂，也有可供值班治疗师休息的睡房和盥洗间。还有外人找不到的圣芒戈秘密图书室。”卢修斯像自家一样介绍道，“幸好现在不是饭点。”

        罗伊纳抽出魔杖，对着几面墙壁使用了透视咒，只见几道白色的光线从魔杖顶端射出降到七楼中央大厅的几处墙壁上。

        墙壁的遮挡像水面化开涟漪一样消失，背后的陈设一览无余。

        这样搜索，很快就在左边楼梯间外拐角的尽头发现了与普通房间不同的景象。有霍格沃茨的布置经验，罗伊纳对寻找隐藏房间再轻车熟路不过。罗伊纳愉快地拍了拍手，但她并不打算今天就尝试进去，特别是看见有一排书架后有一个穿着圣芒戈绿色制服长袍的治疗师。

        “那么今天的事情结束了。就地解散。”罗伊纳宣布，“对了，雷古勒斯，既然你来伦敦了，就顺便把西里斯藏身的地方摸清楚，但是记得不能和克利切联系。卢修斯，有事给我寄信。我先走了，你们自便。”

        罗伊纳摘下夸张的宽檐帽，从一旁的报刊架上抽出一份预言家日报，乘电梯离开圣芒戈医院。保持着脸埋进报纸的入神姿势她走出医院大门，罗伊纳抖了抖报纸，将大开的报纸折叠，在走向垃圾桶时《日报》就已在她的掌心捏碎，罗伊纳将手上的灰烬抖进垃圾桶。她又推开马路对面书店的门。罗伊纳转到历史系列书架面前，拿出那本《不列颠岛屿上王朝的更替》。

        克努特是个好心的人，但也是个普通的人。只是他所谓被美貌折服的背后，也存在着不退让的政治算计。娶一个来历不明但是认入英格兰血统的女人远远比真正的英格兰贵族女儿保险。

        她没有爱过他。但是当时的场景她做不出更好的选择。失去记忆，不通语言，魔法时常暴动无法自主控制，连霍格沃茨一年级学生都不如，要想寻找归处没有比成为一个国家王子的女人更尊贵便利的方法。而克努特容许了罗伊纳的不平常，也会默默为她的异常遮掩。

        如果她的魔法能力稳定如常，她是不会被时局裹挟着嫁给克努特的。即使失去记忆，即使受人恩惠，她也不会为了报答恩情嫁给自己不爱之人。

        这是她的性格，也是萨拉查了解的罗伊纳所坚持的所行使的原则。所以当萨拉查得知失忆后的罗伊纳嫁人并育有两子后，他甚至没有提问没有质疑，迅速接受了罗伊纳“爱上过”克努特的事实。

        萨拉查知道自己能带回罗伊纳，是因为他们都是巫师同时罗伊纳也爱自己，或许比“爱”那个麻瓜更多一点。但这对于他来说，这已经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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