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九十三章复活

第九十三章

        伏地魔复活了。

        哈利气喘吁吁地看着伏地魔从坩埚里跨出，来到虫尾巴佩迪格鲁面前，然后伏地魔伸出细长的手指按在佩迪格鲁手上的黑魔标记上。哈利听伏地魔慢悠悠地讲着自己的出生，食死徒一个接一个出现在墓地。空气中只有空间魔法的簌簌声，食死徒们都披着黑色斗篷，戴着象征身份的面具。一个个像长在墓地的静谧影子。

        哈利看到一个个人影靠近过来，谦卑地跪到伏地魔面前，亲吻他的袍角，然后站起身，默默地形成围绕伏地魔和哈利的一圈。

        “欢迎你们，食死徒。”伏地魔平静地说，他打量着圆圈的一些空位，说着一些敲打食死徒的话。紧接着，伏地魔对其中一个食死徒施咒，用钻心剜骨来惩罚他不忠心的仆人。

        听到痛苦的哀嚎，哈利绝望地闭上眼睛。

        打一棒吃一枣，伏地魔为失去手臂的佩迪格鲁装上魔法手臂。

        这时候，空气中传来扭曲空间的爆破声，伏地魔眯着通红的眼睛看过去，瘪平的面孔加上瘦得皮包骨的脖子让他好像一条白色的蛇。他看清来人的面具，咧开嘴笑了，他拍着手掌，“瞧瞧，瞧瞧。卢修斯，我的老朋友。我想一定是魔法部的工作太繁忙了，秘书长阁下才姗姗来迟……不对，你是从霍格沃茨赶来的？你们是不是因为哈利·波特的不见而阵脚大乱。十三年来，你似乎过得很精彩，很荣耀。”

        卢修斯一言不发，等伏地魔幽怨地讲完，他摘下面具。

        即使是伏地魔也吃了一惊，食死徒队列中窃窃私语，“纳西莎？”

        纳西莎的唇色几乎没有血色，她看上去摇摇欲坠，“是我。我代我的丈夫前来。”

        “卢修斯懦弱到要靠妇人来换取可怜了吗？怎么，他愧疚到不敢面对我——”

        “不是的，我前来就是卢修斯最大的忠诚。若是他亲自赴约能给您带来最大的利益，我想卢修斯一定会不顾一切来到这里。但是，卢修斯认为他留在魔法部能为您带来更大的利益。”纳西莎低垂着眼睛，看见伏地魔的步子慢慢出现在视野范围内。

        食死徒们议论纷纷，有几个看不惯马尔福的人冷哼咒骂着。

        “真是一个狡猾的马尔福。卢修斯如此舍不得魔法部的位置，这个借口找得也很妙。”伏地魔呵呵轻笑，忽然冷酷地话锋一转，“他怎么知道我会在今天召唤食死徒前来——”

        “从两年前接到您的指示后，卢修斯就做好准备迎接您归来，他日日夜夜期待着。卢修斯为您筹谋了许久，假以时日，魔法部必在您的掌控之下。我们有双面镜，他感受到您唤醒黑魔标志，便让我前来。”纳西莎沉静地回答。

        伏地魔懒洋洋地夸赞，“很好，很好。希望我看见卢修斯本人的时候，他也能像你这样说得动听。所以……纳西莎，你也要向我效忠吗，布莱克家族可只剩你一人。”纳西莎来到这里，嘴上说得崇敬，可一句“主人”都没叫出口。

        突然，空气里传来骨骼错位的噼啪声，所有人都看向不远处那具尸体。塞德里克的身体抽搐着，在晃动中他的发色变为浅金色，面孔从塞德里克变成另一个人，他的体貌特征在场的人都再熟悉不过。“德拉科！”哈利惊叫出声。

        纳西莎发出一声惊惧的尖叫，她顾不上那么多，飞奔跑向德拉科。她搂住通体冰凉的德拉科痛哭着呼唤他的名字。

        食死徒里和马尔福交好的家族纷纷倒吸一口气。伏地魔似乎也被意料之外的场景一时打断到不知作何反应。反而是佩迪格鲁害怕地颤抖起来，他抱着头不愿面对这一切，哪怕没有脑子如他，他也知道，德拉科因此而死，无论怎么追究，自己都逃不了干系，“主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是小马尔福。他怎么会……怎么会到这里来？”

        伏地魔眯起眼睛，没有理会佩迪格鲁，他喃喃道，“一个个都这么自以为是——我饶不了你。”伏地魔踱步走到马尔福母子前，他伸出一根苍白的手指摸了摸德拉科的脖子，感受到微弱的脉搏后，他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他冷冷地笑了一下，“虫尾巴，你真该感谢自己废物得十分彻底。他还活着。”

        纳西莎哭着笑出来，她又哭又笑地摸着德拉科的脸。她将德拉科轻轻放在自己膝上，抬起头，坚定地看着伏地魔，撸起袖子伸长手臂，“我愿意效忠您，只要你把致使德拉科被顶替的那个凶手和他交给我处置。布莱克家族将为您献上所有。”她的另一只手指向虫尾巴。

        佩迪格鲁立刻害怕地爬在地上，“主人！主人！不要……求求你！”

        伏地魔站直身子，装作没有听到两个人的话，他走向哈利，“我为大家介绍一下，我的这位小朋友。故事的开头——与结尾——都与他密不可分。”

        山坡上的精美房子里，有两双眼睛正看着墓地发生的一切。一双眼睛没有虹膜的颜色，只有中央瞳仁的一点黑色，看上去十分恐怖；一双眼睛是极深的绿色，因为处于暗处，瞳孔放大，像蛇的竖瞳，看上去漂亮得有点阴森。

        “您还要不许我传递消息回霍格沃茨吗——等她自己发现一切的时候，你不怕面对后果吗？”其中有个声音压抑着怒火。

        另外一个人手里夹着一张便签，听到同伴的话——或许算不上同伴，他并不是很在意。“不用你的传讯，或许她已经知道了。那又如何呢？”他将便签折成一个四方形，微光闪烁，便签消失在指间。与站在窗前的人不同，他懒散地坐在扶手椅上，半撑着下巴，如果手上再有一本书，就像极了以前在霍格沃茨聚集在校长室和好友讨论学术问题的模样。

        “但我知道德拉科不能死——”

        他挑起一边的眉毛，打断道，“我也不会让德拉科死的，布莱克先生，这一点请放心。”

        小布莱克捏紧窗棂，如果不是他无法出汗，他此时可能已经汗水淋漓。偶尔那么几次撞见身后那个人的时候，见过他冷若冰霜隐含怒气的样子，也见过他如沐春风温柔和煦的样子，可是现今这种妖异的样子，雷古勒斯还是第一次见——这让他不由得联想到了黑魔王年轻时候的模样，日记本魂器那个年纪大小，同样英俊的面孔，其背后深藏的危险让他不寒而栗。

        可怕的不是他的外貌，也不是他散漫的模样，是他远比罗伊纳揣测的知道得多。

        罗伊纳多想瞒着他，他就有多危险。

        雷古勒斯几乎不敢细想，这位惹不起的大人物到底知道了多少罗伊纳的真实状况。

        ——二十分钟前。

        雷古勒斯待在远离墓地的山坡顶上，在一个可控的安全范围内旁观黑魔王的复活仪式。按照原定计划，在黑魔王复活成功后，雷古勒斯正准备离开小汉格顿给罗伊纳报信。突然之间，他面前的空气扭曲起来，一个人通过幻影移形来到他面前。

        “萨……萨克森。”雷古勒斯艰难地叫出他的名字。

        “你要走哪里去？”萨拉查双手插兜，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平静地好似来图书馆找一本自己需要的书。

        “我要——”

        萨拉查上前几步，按住雷古勒斯的肩膀，歪了歪头，这个动作与罗伊纳有几分相似，“既然来了，那就留下来再看看吧。”萨拉查的手顺着雷古勒斯的手臂拍下，轻而易举地取下正在剧烈收缩的荆棘手环。

        “罗温发明的东西总是这么与众不同。来吧，找一个舒服点的地方观看。”

        于是，他被萨拉查带到了里德尔老宅。

        里德尔家的屋子还有着尚未清理干净的血迹，伴随着发霉的朽木有一种令人生畏的气息。

        萨拉查带着雷古勒斯走过吱嘎吱嘎的楼梯，在二楼的临窗房间坐下，这个房间的窗户开得很大，十分具有房屋建造时期的特色，如果是白天，采光一定很好。这样有个好处，萨拉查即使坐着，也能对下面墓地发生的事一览无余。

        这时候伏地魔还在对食死徒发表讲话。

        “前些天，我去了冈特家的宅子一趟。汤姆·里德尔还停留在那里的时候，”萨拉查和他说话，“在此之前，我尚不能理解罗温所说的‘轨迹’是什么意思。直到我决定为她忧心忡忡的大麻烦。”

        雷古勒斯被萨拉查轻描淡写的话震惊到说不出话，这一刻他对历史上最有名的黑巫师终于有了实质上的认识。

        “然后我发现，我确实无法杀死当时很弱小的里德尔。这就是你们说的‘轨迹’吗？”

        雷古勒斯都不敢相信，尝试杀死黑魔王这种事在萨拉查口中轻松得好像把书本从书架里抽出来，并且失败了还全身而退。他真的说不出任何话了，雷古勒斯将目光转向墓地，“纳西莎？她怎么来了……不行，我得告诉她这一切。”

        当雷古勒斯看到塞德里克变为德拉科后，他心中对萨拉查的惧怕敬畏转变成愤怒。

        萨拉查看着下方喋喋不休的伏地魔，他正在讲他过往艰苦黑暗的十三年，又讲他怎么一步步实现复活的。萨拉查对此冷笑一声，他看向雷古勒斯，“罗伊纳舍不得对我发火。而且她骗了我，对我心有愧疚。她骗了我那么多，被我还回来一次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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