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钢琴
隔天下午，元落星带着季疏明去录制《元气少女》的综艺。
《元气少女》是菠萝视频今年主打的选秀综艺，99名女团练习生同台竞技，争夺最后的9个出道位，组成一个两年期的限定团。
《元气少女》自开播以来，热度空前之高，几乎每一次播出都能引爆热搜。
《元气少女》已经播出两个月，这周录制三公舞台是总决赛之前的最后一期，决定了谁能够进入总决赛，争夺最后的9个出道位。
目前还留在节目中的共有35名练习生，分为5个小组，每组7个人，除了季疏明以外，节目组还邀请了圈内其他男团成员加入助阵。
季疏明被工作人员带去了录制节目的房间里，元落星则坐在外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导演和制片人聊天。
“今年的《元气少女》很成功啊，我们还在想明年夏天要推一档《元气少年》，男团选秀。”导演笑着和元落星聊天，不小心漏了一点口风。
元落星眉眼一动，道：“那是，看女团选秀今年这么火热，明年男团一定也会大获成功的。”
导演见元落星竟然没接茬儿，有些意外，但也欣赏。
这时，导演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导演朝他歉然地笑了一下，拿着手机走到角落里接电话。
元落星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
制片人看着就笑了，“小元怎么开始养生了？”
元落星眯着眼笑道：“这不是自己带健康嘛。”
带保温杯这个习惯并不是真的为了养生，而是上辈子元落星带的艺人在片场喝了一瓶饮料，当场就哑了，紧急送往医院，但声带还是受到了损伤。
自此之后，元落星就养成了这个习惯，不让艺人喝外面的水。
导演接完电话，走过来时脸色并不好。
元落星眉心一跳，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导演看了元落星一眼，神情有些尴尬。
元落星不自觉地直起腰，脸上却不动声色地笑，主动给导演递话茬，“导演，出了什么事吗？”
导演难为情地拍了一下帽子，十分抱歉地说道：“真是对不住小元，刚刚有个投资商打电话过来，说是要加塞一个人过来。”
元落星搭在椅子上的手轻轻扣着。
加塞？
说得好听。
元落星神情冷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看向导演，“那导演的意思呢？”
导演知道这样做不厚道，但是圈子里被临场换角的事情多了去了，胳膊拧不过大腿。
“小元，真的很抱歉，但是……”
“导演，”元落星打断了他，“您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替掉我们家小季，不就是觉得他背后没人撑腰也没热度吗？”
虽然是事实，但被元落星这样当场揭穿，导演脸上也挂不住。
制片人见势不对急忙打圆场，“小元，这是说得哪的话啊？”
元落星淡淡一笑，目光一转，看向了监视器里季疏明和女团练习生们的训练。
季疏明带着她们练舞，面对着镜子，看着镜子里女孩儿们的动作。
“戴晓璇，手抬高……对，收腹。”
“再来一遍，走。”
“安妮，甩头发要利落，没关系，多练练就行了。”
季疏明平时看着冷漠，但对待他自己所钟爱的事情，感情却像火山汹涌。
元落星轻轻勾了勾唇角。
“导演，能不能问问您，那位顶替我们家小季的人是谁啊？”元落星神色平淡，看不出是生气了没有。
这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现在不说，等到节目播出了也知道了。
“是special的主舞，叫郑零。”导演道。
元落星愣了一下，不由得笑了笑。
正是冤家路窄。
不会是因为上次季疏明拿到了元沛文mv男主角，他怀恨在心吧？
元落星没什么好顾忌的，笑眯眯问道：“导演，那位投资商给咱们投了多少钱啊？”
导演比了一根手指，“一千万。”
元落星神态放松地又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茶，眼角上扬，“我投两千万。”
“让他滚。”
导演拿着手机的手差点一抖，“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元落星挑眉，“我看起来像是开玩笑吗？”
元落星神色平静，看不出来是真是假。
导演有些犹豫地看向制片人。
制片人倒是看起来很淡定，道：“小元，你要投资，也要拿出能让我们信服的证据来。”
元落星疏懒笑了笑，从兜里摸出一张卡，推了过去。
“两千万，密码6个0。”
制片人和导演交换了个眼神。
导演接下了卡，随即笑了起来，“那我去回了。”
元落星望着导演去角落打电话的背影，轻轻松了口气。
但看导演是不是瞥过来的眼神，元落星有种事情还没完全结束的感觉。
心里压着石头，回去的时候元落星也心不在焉的，把车钥匙给小唐。
小唐开车，元落星和季疏明坐后座。
季疏明带着曲谱回去，本想在车上也想想怎么改曲，却见元落星有些魂不守舍的，把曲谱放在一边，叫他：“元落星。”
元落星闻言，把视线从车窗外的风景转回来，“怎么了？”
季疏明道：“你有心事。”
元落星没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他，“没什么事。”
季疏明垂眸，“你不愿意说。”
元落星手搭在头发上，头靠在车座上，“真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季疏明盯着他看，也不说话。
元落星被他盯得怪不自在的，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别这样看我。”
季疏明的睫毛轻轻眨了眨，像是小羽毛轻轻挠在他的手心。
元落星觉得手心里痒痒的，怪怪的，随即收了回去。
“不好意思啊。”元落星收回手，低头阖目。
季疏明感觉眼边的温度似乎还在，不由得伸手碰了碰。
有点烫。
-
入了夜，客厅旁边的练功房和琴房都亮着灯。
练功房是傅沉鱼在用。
而在琴房里的，则是季疏明。
元落星推开门进去，季疏明坐在地上，拿着吉他断断续续地弹了几个音。
见元落星出现，他放下吉他，“你怎么来了？”
季疏明看了眼挂钟，已经晚上十点了，“很晚了。”
元落星端着一杯牛奶喝，揶揄道：“没办法，今晚没人给我送牛奶。”
季疏明一愣，歉然道：“抱歉，我刚刚太入神了。”
季疏明这几天雷打不动地给元落星泡牛奶，元落星也喝成习惯了，骤然没人送了，感觉还有点不习惯。
元落星走到他身边盘腿坐下，探过头去看他的曲谱，“在看什么？”
元落星刚刚洗了头，清爽的柠檬味洗发水香气悠悠地萦绕在他的鼻尖。
季疏明喉结动了动，道：“三公的曲谱，有个地方要改改，但一直改不顺。”
元落星一边喝牛奶一边点头。
“这里？”元落星指了指曲谱上一个地方。
季疏明看了过去，点头，“嗯，试了好多次了。”
元落星直起腰，牙齿咬着杯口，看起来有些孩子气。
他皱着眉头看曲谱。
季疏明不自觉地偏头去看了他好几眼，不知怎的，有些坐不住。
他觉得身体有些热，拿起空调遥控器调到了最低档。
元落星看了眼空调，“你开这么低不冷吗？”
季疏明脸挺红的，“咳咳，确实有点热。”
元落星不疑有他，起身走到钢琴边，问道：“这个可以用吗？”
季疏明：“可以。”
元落星把牛奶瓶放到钢琴脚边，掀开钢琴盖。
季疏明放下吉他走到他旁边。
元落星单手按了几个音，然后两只手都搭上去，准确地弹出季疏明曲谱上的曲子。
元落星的手指很长很好看，游刃有余地在黑白钢琴键上跳跃，流畅的曲调盘旋在琴房里。
季疏明眼睛里掩饰不住惊讶。
“你听一下这段。”元落星停顿了一会儿，而后按下第一个音符，将季疏明原本改动的曲调又改了两个音符，听起来比原来更有韵味，也融合得更加巧妙。
季疏明眼神一亮。
“怎么样？”
“这样改很好，比原来更好。”季疏明不由得俯身，手指在钢琴键上按了几下，一侧脸，呼吸就打在了元落星脸上。
他好白。
季疏明愣住了，脑子里竟然只剩下这一个想法。
元落星弯了弯眼睛，“不错吧，毕竟我也算是半个专业人士了。”
季疏明陡然惊醒，站起身，下意识后退一步，不小心踢翻了牛奶杯，半杯牛奶洒了一地。
“诶，牛奶翻了。”
元落星起身把他拉开，“你别踩到了。”
“抱歉。”季疏明脸更红了。
元落星摆了摆手，“没事，你人没事就好。我去外面拿块抹布擦。”
“不用了，那边的柜子里有。”季疏明指了指角落里的柜子。
元落星哦哦两声，走过去拉开柜子，拿出一块抹布。
季疏明接过他手里的抹布，“给我吧，我来擦。”
“那个，你什么时候会弹钢琴了？”季疏明把牛奶杯拿起来放在一边，把地上的牛奶擦掉。
“哦，以前学的，很久不练了。”元落星托着腮蹲在一边看着季疏明擦。
季疏明觉得自己可能问了个蠢问题，元落星和元沛文是姐弟，艺术世家养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不会点乐器？
季疏明轻轻颔首。
“弹得很好。”季疏明说。
元落星被夸得心花怒放，拍了拍季疏明的肩膀，“有眼光啊小季。”
“谢谢你给我改谱。”
“哎小事，就是灵感突然来了。”
“你很厉害。”
元落星闻言有些惆怅，嘴角虽然轻微地扬起一个弧度，但眼神有点空。
见季疏明擦好了地板，元落星拿过抹布和牛奶杯，“那我先回去了，就不打扰你了。”
季疏明嗯了一声，目送着元落星离开。
元落星离开琴房走过客厅，见傅沉鱼坐在客厅沙发上，朝他点了点头。
“诶，站住。”
元落星顿住脚步，朝着傅沉鱼看过去，“有事吗？”
傅沉鱼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一舞倾城》的试镜名额，我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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