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无聊出去逛街了买书吃糖
无聊出去逛街了买书吃糖
“我的人会和你联系，到时候他们会告诉你要怎么做，”姬重光说道，“你应该知道他们暗处的藏所吧？”
柳青瓷拿出丝帕擦干净嘴角的血迹，慢慢站起，说道：“他们很谨慎，一些据点会有暗道通往外界，以防不测，我只知道几处，其余的不甚清楚。”
姬重光道：“无妨，知道这些就足够了，”又歉意地笑了笑，“柳姑娘若是不嫌弃，待事成之后迎风楼会有你一席之地。”
柳青瓷欠身行礼，说道：“多谢公子，小女只希望能让真相大白，还家族一个清白，其余的之后再做打算。”
“一定会的。”
……
从花船下来时已月上中天，夜色深沉，河上船只停泊靠岸，大街上人流已归于寂静。
凉风吹散夏日的热气，姬重光惬意悠闲走在街上，双手交叉背枕后，身后跟着从知道姬重光真实身份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景行止。
“忘归，你在想什么？”姬重光忍不住问道，心中暗自纳闷，从出来到现在就一直没讲话，难道被吓到了，不应该啊，自己平日也没多苛待他，顶多就是逗逗他罢了。
“嗯？”景行止回过神，心情复杂地望向姬重光的身影，呆呆道：“你从未提起过你的身份，公子你不信我，我现在感觉有点心痛。”
“为什么要提？人在世上大多身不由己，柳青瓷如是，你如是，我亦如是，帝王之位非吾愿，朝堂上尔虞我诈，兄弟自相残杀，人人都在畏惧皇帝，却又觊觎登上龙座。”
姬重光不禁长叹，思绪翻腾，或许是因为太过夜深人静，过往埋藏在心中的想法，不禁在此刻倾露出来：
“它是我摆脱不了的束缚，宿命让我成为皇帝，我便只能一个人硬着头皮走下去，为此做出许多非我本意之事……”
姬重光没有继续往下说，周围安静得只剩下他们走路的脚步声。
景行止突然觉得没什么好心生芥蒂的，因为此时此刻姬重光看起来是那么脆弱，孤独，让他萌生一股将之揽入怀中细心安慰的冲动。
公子这样的人，就应该被他这种强壮又厉害的男人保护在坚实的臂弯里。
还有说自己一个人，难道现在姬重光他旁边的是狗吗？随后景行止忍不住强调：“你不是一个人。”
景行止最后的倔强，绝对不承认自己是狗。
“什么？”姬重光有一丝不解。
景行止快步追上姬重光，停在他的面前，站定，漆黑的眼眸深沉地看着姬重光，姬重光也停下来抬头看他，目露疑惑。
景行止认真而又克制道：“你身边有刘省得，有仪深，有很多对你忠心的手下……还有我。”
其实自己主要是为了强调最后一个。
姬重光一时愣住，随即不太自然地移开目光，“那是当然，我可是皇帝。”
“不是的，只是因为你这个人，”景行止不赞同地皱眉，正经道：“你说的不错，人活于世身不由己，但是人在世上有亲人有知己有你在意你之人和你在意之人，至少在他们面前你可以做回你自己。”
说完景行止前脚还在暗自得意自己这话听了谁不迷糊，下一秒便事与愿违。
“哈，你想说你是那些人之一吗？”姬重光轻笑一声，眼中染上笑意，直言不讳：“可是你连自己是谁做过什么都不记得，在我面前的你是真正的你吗？”
景行止立时身体一僵，无法反驳。
确实如此，他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又如何能让一个人毫无防备的信任他。
但他很快振作起来：“公子，不管如何，我其实不介意当你的蓝颜知己，如果你需要的话。”
“好啊我同意——”姬重光在他逐渐放光的目光下，话语一转，“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姬重光看到景行止瞬间蔫了，就像个霜打的茄子，又像失去主人宠爱的小狗，生无可恋，心里暗暗发笑，这人怎么这么好玩儿。
“毕竟我认识的你，就是成天觊觎我美貌却又有贼心没贼胆的登徒子。”姬重光坏笑着打趣道，随即脚尖轻点，身形消失在原地，转眼间就把景行止甩在身后。
景行止这才反应过来又被人耍了，羞恼地追上去，不过心里却暗自欣喜，毕竟姬重光并不排斥自己对他的想法。
所以公子这是在暗示自己可以动手动脚了吗，他是不是也对自己有意思？
景行止越想越美滋滋，忍不住翘起嘴角，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啧啧啧，年轻就是好，瞧瞧这打情骂俏的，多有活力。”仪深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暗处冒出，身体斜靠着墙，看着姬重光和景行止离开的方向感叹道。
“老大，你这话说的好像你不是年轻人一样。”影卫一从墙角冒出来，很不给面子地拆台。
“对呀对呀，老大你仿佛长辈一样的口气，好像占了主子的便宜。”影卫二附和道。
仪深长舒一口气，抬手一人给了一个脑瓜崩，道：“会说话就少说点，没人会说你们是哑巴。”
无辜被打的影卫一二委屈巴巴道：“本来就是。”
……
迎风楼里，顶楼一间布置陈设华贵典雅的房间内，姬重光翻着最新到手的话本，一旁的桌面上摆着一展茶和景行止今天早晨特意排队买的桂花糕。
姬重光这几天忙着“钓鱼”连话本子都没时间看，正好昨日事情结束，今天总算能闲下来专心看书了。
“唉，翻来覆去写的都是些才子佳人，鬼怪志异的情节，没点新意。”姬重光撇嘴，把书放下，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主子属下有事禀报。”仪深在门外敲门说道。
“哦，进来吧。”
仪深进来，对姬重光躬身行了一礼，随后直起腰说道：“主子柳姑娘已命人送来了暗道部署图。”
姬重光听到后这才稍微提起一点精神，但还是神色恹恹的，淡淡说道：“我知道了，剩下该怎么做你也清楚。”
“昨日他们行动再次失败，短时间内怕是不会再动手了，”仪深分析道。
“不过这次有了柳姑娘的助力，我们行动成功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了，属下会再详细部署，争取一网打尽。”
“行，我相信你的能力，肯定能让我满意，”姬重光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仪深观察着姬重光的淡漠表情，心思一动，也是存了一点看戏的想法，道：“主子若是觉得无聊不妨带上忘归出去外面走走，端阳节刚过现下还有许多好玩的。”
姬重光闻言眼前一亮，对呀，还有比逗弄忘归这个胆小鬼更有趣的事情吗？
随即一拍手，兴致勃勃道：“你去告诉忘归，本公子现在立刻马上就要上街，叫他随身伺候着。”
仪深心中憋笑，暗道果然如此，但是面上一脸正色，道：“是，属下这就去。”
“快去快去！”姬重光赶人。
仪深行礼，转身快步走出房间。
……
景行止这边听到到仪深的传话却是这样的：
仪深道：“忘归公子，主子邀请你一起单独逛街，”又轻咳一声，暗示道：“你要不要整理一下着装？”
邀请？！单独？！
景行止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这两个词，不禁心猿意马起来，所以姬重光是这在给他机会？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现，展示自己魅力！让他拜倒在自己的衣摆之下！
景行止回过神，点头矜持道：“好，我知道了，多谢告知。”
待仪深一离开，景行止立马翻箱倒柜给自己刨出一件浅绿色绣月白云纹的窄袖外衣换上。
清新的绿色衬得人瞬间年轻几岁，虽然景行止并不算老，但是看起来更嫩了些，愈发显得俊美。
景行止站在铜镜前，打理了一下头发，又看了好一会，才满意地勾了勾嘴唇，心中感叹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俊的男人。
随后疾步离开房间去找姬重光，活像个开屏的孔雀，生怕对象看不见。
现在立刻马上就要上街玩耍的姬重光在底下等了足足一柱香的时间还没见着人影，心里盘算着怎么惩罚景行止这种迟到的恶劣行径。
不过下一刻他就改变自己的想法了……
姬重光自认看了景行止的脸看了快两个月了早就对他的容貌心如止水了，但是景行止身体力行地告诉他，事实并非如此。
景行止往常都着深色外衣加上板着个脸看起来十分严肃沉稳，往往让人忽视他的好相貌，现在浅色的衣服以及脸上略微轻快的表情让他洋溢着一股鲜衣怒马的少年意气，是不同于以往的昳丽。
颜狗妥协了，但是也只是消气了一点点。
“你怎么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出个门还要打扮打扮？给谁看？”姬重光上下扫视景行止，做出不虞的样子。
景行止一厢情愿地认为姬重光这是在口是心非，唇角上扬，道：“男为悦己者容，我自然是为了讨公子欢心。”
“哼，算你识相。”姬重光嘴硬，其实心里像泡在蜜糖罐子一样，甜滋滋的。
两人俱是容貌出众之辈，浑身气度不凡，如若天人之资，街上不少百姓在他们背后偷偷议论纷纷，感叹从未见过如此俊美之人。
还有一些小姑娘看他们并排走在一起靠的很近不由得发出一阵惊呼，眼冒精光，脸上浮现异常兴奋的笑容。
“她们在笑什么？”姬重光不解，只觉得这笑容让他背后发毛。
“可能是遇到开心的事情了，公子不要理她们了，你不是说要自己去书铺找有趣的话本，前面就有一家，不如我们进去看看？”
景行止伸手指向前面不远处的一家小书铺，店门上方牌匾题字晋江书斋。
姬重光顺着景行止的手指看去，发现那是一家看起来很狭小的书铺，但是门庭若市，好像生意很好，一时来了兴趣，拉上景行止的手就快步走过去，景行止盯着拉住他的温软如玉的手，内心一阵荡漾。
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进店内，姬重光发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类书籍均有在售，经史典籍，杂文图志，奇门遁甲，兵法谋略，种类五花八门，不一而足。
但是姬重光拉着景行止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让自己感兴趣的话本子。
这时店主带着几位笑容满面，面色赤红的姑娘从内间出来，要不是几位姑娘还欢快地说下次有新书再来买，姬重光差点以为店主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姬重光凑过去，一脸好奇地问道：“掌柜的，你这是卖的什么书？”
店主本来看到一个长相极美的男子过来第一反应是绝对不能告诉他。
但是眼尖的他发现姬重光和景行止牢牢攥在一起的双手，自以为发觉真相地笑得猥琐：“当然是故事情节新奇激烈的书了，尤其是公子这样的人，保证您二位看了此书受益良多！”
姬重光一听顿觉店主在夸大其词，然而身体诚实地跟着店主进入内间，准备一探究竟。
内间另有乾坤，藏书众多，就是书名字有些稀奇，比如风流王爷与冷峻将军的二三事，霸道丞相俏才子，神君以身饲魔尊等等。
姬重光更觉疑惑，店主拿出一本书，只见封皮上写着“帝君的贴身侍卫”，姬重光以为是讲一个侍卫的故事，刚好和景行止的情况有点像，于是脸上露出趣味的表情。
店主是个察言观色的老手，一看姬重光的神情就连忙推荐道：“这位公子这是小店卖的最好的一本书之一，故事新颖，剧情跌宕起伏，感情细腻缠绵，非常适合您和另外一位公子挑灯夜读，绝对物超所值！”
姬重光听到店主说故事新颖跌宕起伏就有点心动，完全忽略了后面感情部分，不过有点奇怪为什么要和景行止一起看还是在晚上，嫌弃地扫了景行止一眼，说道：“本公子一人看就好了，干嘛要和他一起看。”
突然被嫌弃的景行止面无表情，心里却激动呐喊：不！公子你需要！你再看看我！
店主以为姬重光是不好意思，于是一副我都懂得的样子，将书塞进姬重光怀里，笑道：“公子喜欢就好。”
又挤眉弄眼道：“公子回去再看此书，若是觉得不好看本店包退包换，不过有些事好还是要两个人一起多深入了解才好。”
姬重光听得一头雾水，但架不住店主的热情推荐，加上心中感兴趣，于是把书买了下来，还非常礼貌地采纳了店主的建议，准备回去再看。
姬重光又在店里逛了一圈，勉强又拿了几本书，随后在店主热心的欢送中离开书斋，边走还边听到店主在身后喊道：
“公子慢走！公子若是觉得那书不错可以常来小店光顾，小店每月初都会上新！”
……
从店里出来已是黄昏了，晚霞染上天空，橙红的光辉为城市铺上一层温暖的颜色。
姬重光看到卖糖葫芦的小贩吆喝路过，从未吃过的姬重光看到包裹着糖浆色泽鲜红诱人的糖葫芦决定尝试一下。
姬重光拉了拉景行止的袖子，眨眨潋滟的桃花眼，道：“忘归我想吃。”
景行止完全无法拒绝他的请求，立马道：“好，公子在这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去。”
不一会儿，景行止就买回一串糖葫芦回来了。
姬重光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入口是有点硬带着甜的糖衣，裹着酸酸的山楂肉，在嘴里混合成酸酸甜甜的味道，有点奇怪，随后自然地举起糖葫芦递到景行止的嘴边，道：“忘归你尝尝。”
景行止盯着最上面被咬掉一半的糖葫芦，又看向姬重光沾到糖屑的温润红唇，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张开嘴将剩下半颗吃进嘴里，嚼了嚼，觉得很甜。
“怎么样？你觉得好吃吗？我觉得味道酸酸的带点甜有点奇怪。”姬重光问道。
景行止眸色深沉，垂眸掩盖情绪，低声认真回道：“不会，我觉得很甜，我很喜欢。”公子咬过的，必须甜！
姬重光才发现景行止吃了自己吃过的那颗，脸上略微发红，有点受不了他这样，不就是吃个糖葫芦，怎么搞得这么暧昧，一万个嫌弃从他心里飘过。
他把糖葫芦丢到他手里，不自然道：“既然你喜欢吃，那就都给你好了，反正我不喜欢。”
景行止郑重其事地将糖葫芦抓在手上，没舍得吃，毕竟是公子送他的第一份礼物，非常具有纪念意义，应该找个楠木匣子珍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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