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任务失败
“付咸。”
“是你？”
对于天花板上不知何时出现的菜菜和付咸，邱承阳不作二想，盯着他们瞧的女孩不可能杀了吸血老鬼。
白笑笑偏与他相反，也可能是直觉。她问的是菜菜：“是你杀了他吗？”
菜菜趴在天花板上，歪着头思考了一会：“不是。”她是差点没命的那个。
“啊，这个给你。”
她丢下一件东西。
是一只泛黄的信封。
“抱歉，我拆开了。”
未经收件人同意，其实也无需同意，毕竟信封上并没有收件人姓名。
底下俩人皆是一愣，白笑笑飞快地拾起，打开——
“这个，在哪儿找到的？”
素雅的信纸，歪斜的“遗嘱”二字映入眼帘。
菜菜看了一眼付咸，“画像后面，”见付咸没有反应，她补充道，“吸血老鬼的画像后面。”
原来她是闲得尾随那些进入城堡的寻宝人，想看看他们会找到什么宝物。
在邱承阳和白笑笑径直上楼后，其余人四散开来，第二组进入大厅等候。
有一个老人对挂在墙上的画像特别感兴趣，准备伸手触摸时被管理员制止。
老人曾是个画商，在一一欣赏完所有油画后，只剩最后一幅没有红幕覆盖的画作。他希望管理员能让他看一眼。
管理员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因为，在管理员看来，墙上的油画都挂在那。
正打算离开的菜菜凑了过去，她也很奇怪。
“明明有啊。”老人嘀嘀咕咕地走开，走了一圈，又绕回画下，“怎么没有呢？”
亦步亦趋跟在老人身后，菜菜也忍不住嘀咕：“你倒是把布弄下来呢？”
一旁，付咸无语。她是对画好奇。
眼看她跟着老人即将走第三圈，他拦住她。
“天哪，”老人突然自言自语，“我该不会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了吧？”
噗，菜菜想笑——一个巨雷砸向天灵盖，“付、付咸，”激动得她语无伦次，“我我我、我知、遗嘱，我知道遗嘱在哪了。”
不是亲眼所见，亲自找到，菜菜也只质疑这是一场骗局。
迫不及待拆开到手的信封后，她叹了口气。与其说是遗嘱，不如说是遗书。
所以她才会对白笑笑产生同情。遗书里明明白白记录了这座城堡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以及……她再次看了看付咸。
面无表情，看不出太多的情绪波动。
“……骗人。”
倒抽冷气，白笑笑的反应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父亲，他、他，不可能，他不是……怎么可能？骗人，这是假的，对不对？”惊惧的目光游移不定，白笑笑的脸色只能用惨白形容，“是不是你们伪造的？为了得到城堡，你们伪造了遗……书……”
信纸攥在手心的一角已经破损，邱承阳试图看一眼，下一刻，被白笑笑狠狠推开。
一下、两下、三下，直至信纸被撕成碎片，无法拼凑。
邱承阳不明所以，菜菜爱莫能助。
白笑笑疯了一般践踏脚下的碎片，付咸依然无动于衷。
一时间，屋里的气氛压抑至极点。
沉默得可怕。
忍不住，邱承阳将目光投向菜菜——她看过信的内容。
但是，她只是摇头。
“付咸？”
没有办法，邱承阳只能求助付咸，眼看白笑笑一个劲掉眼泪，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付咸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邱承阳这才察觉他的异样，表情木讷、呆滞，就跟失了魂一样。
一个两个，疑窦交叠，“到底出什么事了？”他不由急躁起来，脚尖点地，纵身跃起。他想将知情的那个拽下来问个明白。
一道掌风凌空横劈而过，邱承阳急速下坠，疑惑更大——付咸出手了。他不是在发呆吗？
还不待脚跟落地稳住身形，双□□接而至，飒飒拳风后是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眸。
被人控制了？念头一闪，很快打消，因为隔着重影，邱承阳察觉到一抹悲哀，稍纵即逝。
来不及细究，付咸的拳头已逼近。脚跟贴地原地滑转，仰面下腰，拳风擦过鼻尖。邱承阳冒出一身冷汗。
一身道法无用之处，跟鬼打架拳脚相加，个中滋味，谁懂？
冷汗还未退去，又一层白毛汗起头竖立。
白笑笑冲到了他前面？！
眼看付咸的拳头收不住，邱承阳情急之下手掌撑地发力，利用微弱的弹跳力，和自己绷直的脚尖硬生生将这一拳挡开。
不意外，钻心的痛楚令他面容扭曲，龇牙咧嘴。
脚骨裂开。
所幸，付咸停止了进攻。
“妈的，搞什么？”邱承阳骂了一句，再来一次，怕是下半辈子要坐轮椅。
天花板上，缺口处，菜菜与他同样的震惊，与他同样的状况外。
大概比起完全不明情况的邱承阳，她好了那么一丁点，至少知道那封信是起因。
只是，信中的内容，她望向僵直的背脊，有那么令他难以承受吗？
“让、开。”
机械、冷漠，菜菜发现他的身影晃了晃。
“笑笑，让开。”
看来付咸无意伤害白笑笑，邱承阳心下松了一口气。
谁知，“我们之间的事，”白笑笑忽然扯了扯嘴角，“不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豪特森叔叔养大我们，不就为了这一天吗？你说呢，哥哥？”语气，极尽嘲讽。
平地一声雷，炸得邱承阳瞳孔地震——迅速扫过天花板上，那人只是朝他，继续摇头？！
不要管，是这个意思吗？
菜菜不知道邱承阳如何猜测她的意思，反正此刻，她对白笑笑这个女主，刮目相看。
指腹摩挲过下巴，“接下来，会怎么做呢？”她自言自语，纯粹好奇。
付咸的脚步往后，退了一步。
背对着她，她看不见付咸的表情。
“你们，走吧。”
没想到，“我是不会离开的，”白笑笑根本不领情，“要走也是你，和那些霸占这里百年的鬼怪。”
眉峰挑起，菜菜竟不觉得意外。
“这座城堡本来就属于我的父、亲，”重音落在那个曾经怀念如今怨恨的称呼，白笑笑的脸上带着笑，“他也是你的父亲。哥哥，找回身份的感觉如何？杀了豪特森叔叔的是你吧？”
邱承阳瞥见付咸眼皮抬了抬，却并未说话。
“谢谢你啊，”白笑笑眼里有泪，“哥、哥。”
咬牙、切齿。
一声又一声，哥哥二字如重锤敲击在他胸口。
“邱承阳，”付咸依旧忍耐着，“带她走。”
“别走了，都留下吧。”
苍老、粗糙像砂砾磨擦车轮，一地的烟灰无风四起。
“桀桀桀桀，碍事的小鬼。”
一团黑影从卷起的烟灰中脱出，枯槁的爪子朝着他们袭来。
天花板上的人影终于再也坐不住——
“付咸。”
“滚！”
猩红密布的双瞳，沾染墨黑如漆的粘稠，将她甩开……
微弱的莹光绿一闪一闪，不似星辰，倒更像——
电脑屏幕坏掉前的预兆？
【醒了？】部长捧着茶杯出现。
还真是显示屏。菜菜揉了揉眼睛，却发现周围的景象有些眼熟。回头，整面落地窗干净透亮，外面已是万家灯火。
嘴巴张成了o字型，“我回来了？”赫然，bcz编辑部办公室，她的办公桌。
再瞧屏幕右上角一排，不就是攒够了却过了兑换时间的贴花。
她真的回来了。喜悦，溢于言表。
【恭喜你。】
“嗯，好说……”
【任务失败。】
啥？菜菜一顿：“部长，你刚才，说什么？”她一定是听错了。
因为，她都回来了啊，怎么可能？
【我说，恭喜你，任、务、失、败。】
显示屏忽然骤亮，部长的黑眼圈堪比烟熏妆，花了价钱保护的一口白牙，阴森森。
咻然闭嘴，菜菜缩进椅子，不敢直视。
好可怕，跟鬼一样。
鬼？付咸！
【你，真是我带过的，最差劲的一个。】
……
瞥了一眼怯怯不安一个劲椅子朝后滑的人，部长捧起茶杯抿了一口：【你可还记得发生了什么？】
唔，付咸推开了她，叫她滚，还有——“啊，”菜菜低呼，“糟了。”
糟了？【晚了。】茶杯搁下发出闷响，部长面色阴沉，【你以为你的那点小聪明，不会被人发现？你以为这场骗局就你看明白了？是不是也以为瞒过了所有人？】
菜菜不语。
【你究竟去干什么的？别人家是一只蝴蝶扇动翅膀，你是一颗老鼠屎直接搅了一锅粥。】
“部长，打工的也有人权。”
呃，【口误，后面那句收回。】飞快道歉，部长还记得她的“劳动仲裁”，但是，【你倒是说说，我不在的那会，你都做了什么啊？】
她做了什么？微张的嘴，又轻轻闭上。
她真的没做什么。
【你可知道现在结局什么样的？】部长越想越胸闷，尤其想到年底的绩效评估，心口都隐隐抽痛，【做点什么不好？非要帮女主找到遗嘱？】
这话？菜菜不乐意了，找到还是她的错咯？
扭过脖子，闷不吭气，但，“现在结局怎么样了？”她有些惴惴不安。
顺过气的部长：【结局啊，也就那样吧。】
呃，轮到菜菜一口气梗在胸口，不上不下。
“他们，付咸，怎么样了？”
慢吞吞地眼神飘来，【怕了？良心不安了？】部长呵呵一笑，【跟吸血老鬼做交易的时候，你不还心安理得理所当然嘛。】
！她、她她以为部长没发现。
【实习生啊，不容小觑哪。】
思及此，部长不免想起亲眼所见那一幕——
“你诈我？”
在吸血老鬼回味过来后，菜菜晃了晃手指：“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不是来和你做敌人的。”
“哼，不是敌人，”吸血老鬼怒极反笑，“难不成我们会是朋友？笑话。”
当然也不可能，“不考虑一下，合作么？”她笑意盈盈，“先不管遗嘱真假，我只好奇，搞那么大阵仗的骗局，你图啥？”
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半圈，“难道，这座城堡还藏着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满意地看着老鬼瞳孔一缩，她笃定了自己的猜想，“跟白笑笑、付咸都有关系？”
双手缓缓背在身后，吸血老鬼：“你不是那只小鬼。”
所以嘛，她就爱跟聪明人，嗯，聪明鬼打交道。
“为什么？”
这还用问？当然是，“为了付咸啊，”她怕老鬼听不懂，“堡主的位子，我希望他坐得舒舒服服。”
故意引导付咸“杀”了老鬼，老鬼也得以炸死隐藏，然后在遗嘱被找到后，搏命一击。
……
【唉。】部长又是叹气，她一定不会料到女主的光环有多强大。
一想到男主邱承阳为救女主白笑笑而死，一想到付咸最后成功击杀吸血老鬼，坐稳反派位子，却与同父异母的女主反目相向，一想到，付咸的急速黑化竟是菜菜推波助澜。
除了叹气，他还能说什么。
真是，真是妥妥的恶毒女配。
“部长？”
绊脚石不成·恶毒女配荣光·菜，轻轻唤他。
罢了罢了，绩效是一定会被扣。
【下一回，求你做个人吧，】忽觉不对，部长忙不迭改口，【不不不，别做人了，一定别做人。】
菜菜：？？
【下一回，你还是做块石头吧。】
【闭上嘴巴，安安静静，做块不坑人的石头。】
【绊住反派的脚，千万别再给他们垫脚了。】
“部长，你在说什么？”
【目前，我还不想回家种红薯。】
他哀嚎着，掏出了镀金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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