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地下室

祝愿在莫燃的住处等了快四十分钟，才终于把他等了回来。莫燃放下行李，取下墨镜，周姨连忙迎上去，把行李提到卧室，又问他：“莫先生吃过午饭了吗？先喝口水吧？”

        “不必了我不渴，弄点吃的给我，饿了。”

        祝愿把手上的杂志扔在茶几上，正要起身，莫燃已经在她身边坐下，揽了揽肩，笑道：“我可是特意为你赶回来的。”

        祝愿看了他一眼，微笑道：“你只用打个电话，甚至发一条信息，把地址给我就成，我自己可以去。还是说，那个地方，我去不得？”

        莫燃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你去不得的地方。地狱你都险些进了，不是吗？”

        “所以，在哪儿？”

        莫燃一手搭在祝愿的肩上，另一只手放在沙发国边缘，一下一下轻轻地敲着。

        见他不说话，祝愿拧着眉说：“你连我都信不过？”

        “我不是信不过你，我是信不过展承舟。你来的时候，身后没有尾巴？”

        祝愿顿了顿，说：“有。”

        莫燃瞟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你利用我。”

        “用错了？”

        莫燃听了笑道：“倒也没有……只是并不是好时机。以你们现在的状态，万一他不吃这一套呢？”

        “他一定吃。”祝愿微微闭上眼睛，满脸疲惫地躺在了身后的沙发上，压着莫燃的手臂，轻声说：“不过，他现在没空管我太多。莫燃，把地址告诉我，我要去见她。”

        莫燃叹了一口气，认真地问：“我认真地问你，你真的要见？如果你真的要见她，我倒也可以告诉你。但是，我希望你可以考虑清楚，一旦事情败露，咱们俩个可没戏唱了。展承舟和赵庆翔，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  而现在，也明显不适合撕破脸。”

        祝愿听了这话，依然闭着眼睛，只是没有再开口说话。莫燃等了半天都不见她回答，以为她改变了主意，便接着说：“你这是一夜没睡吗？脸色怎么成这样了？既然都来了，就在这儿好好休息一下吧。”

        祝愿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睁开眼睛起身，缓缓地在客厅里走了一圈，走完一圈不够，又开始走第二圈。她一边走一边用左手摸墙，很仔细地缓缓触摸。

        莫燃满脸笑容地看着她，等她走完第二圈后，才开口问：“怎样？”

        祝愿停下脚步，用力地在光滑的地面上跺了几下脚，然后向莫燃挑了挑眉。

        莫燃翻了个白眼，起身走到她身边，然后蹲下身。

        这里的一面墙上有一扇很矮的电子门，是从里面打开的，门的颜色还有电子密码控制界面和墙面三者完全混为一体，肉眼难以看出来。莫燃输了密码，扇门打开，向祝愿抬了抬下巴：“请吧。”

        祝愿点点头，把上衣的连帽罩在头顶上，然后压低身子，准备钻进门里，莫燃拉住她的手臂：“你要进去可以，但要做好心理准备。”

        祝愿有些不解地看了莫燃一眼，莫燃耸耸肓，没再解释，松开了手。祝愿压低身体，钻进了这扇隐蔽的电子门。

        这是莫燃这座别墅的地下室。

        面积不大，里面黑漆漆的，潮湿阴冷，还有一股不太强烈的酸臭味。祝愿进了门以后下了几级的台阶，眼睛有些难以适应这种黑暗。

        她正微微眯起眼睛，地下室忽然亮堂了起来，照得亮如白昼。

        小小的地下室里摆满了东西，右边有一个占了一半房间的铁纱网，网上依次挂着手拷，皮鞭，麻绳，跳绳，气球，羽毛，棍子……还有一些祝愿见都没见过更叫不出名字的物品。

        房间的左边摆放着一张复古铁架床，没有被子，只铺着一张白色的床单，已经脏污不堪，上面全是血迹和黑点。床脚下蜷缩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一只手上戴着手套，绑在床脚，靠着墙垂着头，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

        她身上很脏，秀发一缕缕的缠绕成一团，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吊带连衣短裙，群子有些地方已经破了，群摆处已经脏成了灰色。

        最触目惊心地是她露出来的大腿，那一块皮肤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一大半的伤口已经感染，肉色发白发黄还有脓水。

        祝愿的瞳孔微微地缩了缩，在离这个女人二米远的地方站定。虽然莫燃已经让她做好心理准备，但看到这一幕，还是不由得心头颤颤。

        等了半分钟，那个女人半点动静都没有。如果不是看到她胸口的起伏，祝愿还以为她已经死了。

        她转身，从那个铁丝网上取下来一根棍子拿在手里，然后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来一副墨镜，戴在脸上。

        用棍子轻轻地戳了戳那个女人的肩膀。

        女人动了一下，然后清醒过来，抬起头。

        她的眼中一片迷惘，脸色苍白黑眼圈浓重，嘴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病如膏肓的人。双眼好半天才聚焦，落在祝愿的脸上。

        祝愿看着她这副样子，好半天才恢复神智，微微地眯了眯眼，语气平静地开口：“赵小姐，有段日子不见了……”

        赵冰瑶盯着祝愿看了一会儿，忽然就“呵呵呵呵”地笑了起来，笑得肩一抖一抖，全身也跟着颤抖。

        祝愿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微微拧了拧眉。

        赵冰瑶笑了十几秒钟后停了下来，盯着祝愿看了一会儿，然后坐直了身体，想要站起来。奈何她的手被绑，无法起身，便只能跪坐在地上，前倾身体想要看得更清楚，拧着眉头，奇怪地问：“你是谁？”

        她这个反应不但和以前的她相差甚远，甚至显得不太正常。

        祝愿心想：莫非是疯了？

        莫燃对她做了些什么？

        祝愿仔细地看了她两眼，抬手取下墨镜，然后把罩在头上的帽子也慢慢地取了下来，露出自己整张脸后，对着赵冰瑶笑了一下。

        她这个笑容只是扯了扯嘴角，但眼底却是冰凉的。

        越冰瑶盯着她的脸，瞪大眼睛，在静默了五秒钟后，忽然“啊”地大声尖叫了一声。接着就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一般，失声不断地尖叫。

        祝愿只是站在她的对面，还来不及做任何举动，赵冰瑶就像是整个失控了一样开始发狂的尖叫，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找着出路逃离，手碗上铁拷撞击着床架“叮咚'”地响，手腕处因为大力拉扯通红一片，有些地方还早就已经破了皮，看起来十分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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