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身世是谜

饶有亮忽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多年的行业生涯让他有了对危险的本能嗅觉。他全身紧绷，竖起耳朵，一面解释：“莫少，你要理解我。如果我出卖雇主，在这一行就没办法混下去了……”

        “嗯，我理解。”莫燃点点头，语气温和而善解人意，但说出口的话也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饶经理，你知道我从来不留着没有利用价值的人，那么，对不起了……”

        莫燃话音刚落，饶有亮忽然大声叫道：“是赵……赵氏的沈悦小姐。人是她让我找的……也是她让我盯着的。但具体要做什么，暂时还没有告诉我，我……我也在等她下一步的指示。我就知道这么多了，其余的……她没说，我也没多嘴去问。真的！”

        只听“嗖”地一声后，墙体上“咚”地被插上一个东西。那东西几乎是贴着饶有亮的脸飞过，留下一阵淡淡的刺痛感。

        这么黑，莫燃只凭着声音，那飞刀就准确的贴着脸颊而过。

        如果再偏一毫米……

        饶有亮满脸冷汗，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庆幸自己刚才开口得及时。

        职业道德和命，熟轻熟重，还是不难判断的。

        命都没有了，别的什么都是多余。

        莫燃的反应却十分平淡，黑暗中听见他平静地“嗯”了一声，接着笑了两声。

        这两声笑让饶有峦莫名其妙，汗毛倒竖。

        “果然是她啊……”莫燃说完这句，又打了个哈欠，饶有亮敏感的捕捉到他起了身，眼睛勉强适应了黑暗后，看到一个身影在房间里缓缓踱着步子。

        他也不敢轻易再开口问，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过了大概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才听莫燃说：“行了，没别的事我走了。打扰你睡觉，真是不好意思。”

        饶有亮半点也没有感觉到他的“不好意思”，但还是立刻迎合道：“哪里……”

        莫燃没再作声，转身就要出去。

        饶有亮盯着他的身影，见他开门，正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听到莫燃说：“你知道，怎么做吧？”

        饶有亮又擦了一把汗：“我……请莫少吩咐。”

        他又不是莫燃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他的意思？何况，他也什么都没说啊。

        “给我打电话。”留下这句话，莫燃就迅速打开房门，迈步走了出去。

        留下饶有亮一个人坐在床上，好半天才像是活过来了一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伸手，按亮了房间的灯。

        瞬间，房间里像白昼一样，安安静静。如果不是床头的墙臂上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饶有亮甚至要怀疑自己刚才灶遭遇像是一场梦。

        饶有亮起身，把那把匕首用力拔了出来。

        墙面上留下一个突兀的洞。

        明明那位的身材那么消瘦，可手劲竟然这么惊人。

        饶有亮睡不下去了，全身是汗。他干脆起身，去了洗手间洗了把脸。

        等洗完了脸，才算是缓过了神。他琢磨着莫燃的意思，只是让他通报一下进度？

        并没有别的吩咐。

        饶有亮在心里琢磨：“这个祝钊，不过是一个家破人亡后背景离乡的丧家之犬而已，为什么这么多人感觉兴趣？赵氏，展氏，现在连莫燃那边也……”

        这几个人，无论是哪一个都是不能轻易得罪的。饶有亮手撑着洗手池，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再抬起头来时，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

        他已经四十多岁了，做着边缘生意，累积的财富也够挥霍这一世了。有时候也想洗手不干，平平淡淡地过点小日子，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想退下来，哪里那么容易。

        而这一次，他觉得自己该立个遗嘱了。

        找上他的三个人，个个都是狠角色。特别是今天晚上忽然造访的这个姓莫的，他就是个疯子。

        惹怒了他，死得绝不会好看。

        饶有亮所在的这家保镖公司，虽然表面上是保护他人的工作，但实际上什么买卖都接。只要价格合适，侦探，绑架，杀人，什么都能做，可以说是全能了。

        他本人是从老兵退下来的，为人果敢，胆大心细，很受“上级”的器重。他第一次见莫燃，还是在很多年以前，他才刚刚升上部门的主管，在新人训练的场地上见过他一次。

        当时他正在教训一个刺头新人，莫燃戴着口罩经过，听到那个新人在不服气地争辩，他二话不说，走过来就是一脚踢在那个新兵的胸口，当时就踢得人飙了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他却半点也没有在意地评价了一句：“吵死了……”

        那时候的莫燃，仅仅还是个十多岁的小少年而已，身高比一般的孩子要高挑，戴着一个大大的口罩遮住了脸。眼神不屑地对饶有亮说：“不想听他说话，直接打死就好了……废什么话？”

        全场寂静。

        跟在他旁边的人小声地在那少年耳边说：“莫少，老板还在等着呢，走吧。”

        莫少。

        因为这一次的见面，印象太过于深刻，所以关于“莫少”，饶有亮有也心打听过。只是，赤临市的绝大部份人都没有听过这个人，也不存在什么姓“莫”的世家。直到好几年后，他们有了第二次见面。

        那时候的莫少，已经成名了。

        他拍广告，拍戏，唱歌，开演唱会，渐渐地家喻户晓。

        第二次见面，也依然是在“保护”公司，在老板的会客室里，他再次见到了戴着口罩，漫不经心坐着打手游的少年。虽然他的态度十分随意而傲慢，但老板却对他非常客气，客气得近乎虔诚了，巴不得要把他供着去拜一拜。

        莫燃从会客室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站在门外等着的饶有亮，心情颇好地跟他招呼：“饶经理，别来无恙。”

        他吃了一惊，几年前的匆匆一瞥，他竟然就记住了自己。

        还没有来得回话，莫燃三两步就已经走远了。脚步轻盈，就像是团影子一样飘远了。

        他进去找老板，老板直接吩咐他：“刚才那个少爷，就当没有见过他，知道了吗？”

        他老板是什么样的人物？

        无数刀山火海里滚出来的，能让他如此严肃说出这种话的人物，一定是个非常可怕的人。

        就算到现在，饶有亮也没能弄清楚这个人究竟是什么背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要做些什么，想些什么。他的身世背景就像是一个谜，就算是饶有亮的老板，也提都不敢提。

        但他却很清楚，莫燃是他绝对得罪不起的人物。

        不管他在荧幕和别人面前是怎么浪漫多情，天真单纯，亦或者是风趣幽默，努力上进的大好青年；但饶有亮明白，他和莫燃仅有的三次见面时他所显示出的模样，才是他真真正正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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