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淑妃
台下大臣面面相觑，心道这皇贵妃到不似传言那般，妖媚惑主，反而巧妙机智。
她露了脸，小皇帝自然高兴，哈哈一笑，不想落了番邦的面子，和气道：“朕都不知道，你们女儿家的想法竟然这么多，只是一味的觉得好看与否罢了。如此，朕倒是想看看南客公主之舞。”
小皇帝生的五官端正，俊美又不女气。在加上九龙皇龙袍加身，威严逼人，说话之际，眼波脉脉，别提多引少女春心动漾。谁知南客骄矜的笑了笑，眸子宛若蓝天白云般美丽：“请天朝陛下恕罪，我是我族的公主，若早之即来，挥之即去，我族岂不没有尊严可言，所以请原谅我的回绝。”
好一招，以退为进。
柳安然心中称赞，若皇帝有心，便会借机纳她为妃，她成了天家人，自然能跳。若皇帝无心，身份尊贵的他骤然被人拒接，定是要心中不平，难免要关注南客。
小皇帝听了既不笑，也不生气，只是惋惜道：“那便算了。”
然后便开始与使者交谈。
南客微微一顿，有些惊讶，但还是优雅的坐了回去，心中盘算着如何入宫。
自古，对于番邦，皇帝只有两种手段。自己打赢了，对方进献降书，将公主献上，在献上一些土地，只是那土地贫瘠，皇帝多是不收。二若是打输了，便给番邦好东西，在送公主和亲。
先帝在世时，曾有一穹族，打了败仗，进献公主。先帝觉得若是草草了事，对不住死去的将士，于是便开口索要更多的好东西。穹族一见，竟然釜底抽薪，夺了大秦一城，并将城内百姓屠杀。
整整五万人。
先帝动了怒，派人屠杀穹族一族，虽然最后人死光了，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自那之后，对待番邦上面，客气了很多。
南客入宫是肯定的，只是位份不定。
皇帝询问了柳安然，她想了想，道：“南客定是要妃位。有贤良淑德四妃。若叫她压了良妃，程家只怕会寒心，给了最后的德妃，也不好看，不如就淑妃好了。”
小皇帝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他们是北方最强的民族，虽然兴起不过一年的时间，但如同一匹饿狼，朕始终放心不下。”
这些游牧民族，夏天还好，到了冬天就缺少粮食，便开始发疯的进攻其他部落，为的，不过是一口饭吃。
甚至很多人，就是为了死在战场上，减少口粮，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这样的地方养出来的人，都是狼虎之师啊！
柳安然沉吟良久，道：“你有没有想过，和他们互利互益，咱们提供粮食，他们提供战马。”
草原上的马匹，各个都是良驹。
“哪里帝王都想过。”小皇帝一叹，眼睛幽深，指着地图道：“可他们是狼，吃饱了肯定想要扩张地方。”
“那咱们就让他扩张不起来。”柳安然掰着手指头数：“草原上，一共就三个大部落没错吧，三个部落里的继承人之间都有争斗吧，要的就是他们自己内耗。草原上女子也有继承的权利，那南客公主不像是个老实的人，怎么会安心被发配到这地方来，其中必定和皇室争斗有关。”
小皇帝陷入沉思。
第二日，南客被册封为淑妃的旨意便响彻六宫。
“淑妃，她一个番邦进宫的公主，竟然与我平级。这又是柳安然的招数？”良妃盯着窗边的花，自问自答：“是了，她最厌恶我不过了。”
春晓一叹：“娘娘不肯与她争，她倒是处处作贱娘娘。”
她忽然走过去，将花骨朵掐了下来：“由着她去吧。”自己也只想看着长姐生活过的地方。
在册封礼过后，依着惯例给皇贵妃请安。
她在穿上汉服之后，又是别样的味道，银霓红细云锦广绫合欢上衣宽大，胸部的位置却依旧勒的紧，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随着步伐，裙摆摇动，额上带着湛蓝色的银饰宝石抹额，与那双天蓝色的眸子交相辉映。
裕嫔等人给她行礼，她一一叫了免礼，又跟良妃行了平礼。
良妃敷衍了一下，她是将门之后，多少兄弟长辈，战死沙场，对于敌国的人，自然没有好脸色。
柳安然笑笑：“淑妃的眼睛，真是美。”
淑妃被夸奖，却不见喜色，抚了抚眼睛，惆怅道：“便是这眼睛，惹来了太多的祸事。”
此间，必定有事。
柳安然也不好追问，只是道：“好事多磨，你若依着这双眼睛得了皇宠，岂不是大大的好事。”
入宫近两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她也会了许多。
淑妃微微一笑，矜持道：“借娘娘吉言。”
一旁的良妃喝茶掩嘴，心道：这宫里，女人都跟摆设似的，在好看，不就也是个漂亮的摆设么？
一群人心思各异，说了两句话就散了。
外头风起云涌。
秋日里头，菊花开的最好，工匠们为了讨上位者的喜欢，苦心研究，这一个秋日，竟然开始了大半个春。
闲来无事，她在宫里憋屈，便去走走，忽听里面有人在交谈，用的是番邦语言，类似于英语，她磕磕绊绊也能听个大概。
“公主如今是天子宫妃，已经回不去，而族中尚且有你嫡亲姊妹，若是公主能笼络住天朝皇帝，大王也会善待你的姊妹。”
柳安然停住脚步，对身边莺歌做个噤声的手势。
那边的淑妃被树丛所遮挡，唯有声音透过枝叶传来：“你还想诓骗我，我妹妹早就被狮子吃了，我亲眼瞧着他把我那六岁的妹妹丢进去的。”
使者一惊，瞪大眼睛：“那你还来！”
“我若不来，性命还能在？”淑妃流露出恨意：“若非我这一双像了母亲的眼睛，王位他也能坐，他也配做！你也休要狐假虎威，我告诉你，我既然来了这，便是如鱼得水，你们别想再摆弄我分毫！”
那使者一听，阴晴不定：“没有族群，你又是谁？”说罢，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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