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站队

东娘站了起来，不卑不亢道：“正是卑职，先前公公还读了陛下给我的任命状，怎么还不认识我了？”

        她这意思就是在说，陛下都已经认同了我这种行为，你还逼逼个毛线球啊？

        钱公公脸色有些阴沉，目光刻薄的打量着东娘，冷笑道：“本公公眼中，只有陛下的圣旨，倒是真的记不住，你这样的蛇蝎之人。”

        “陛下称赞东将军决断，钱公公难道违逆父皇的意思？”四王爷站起来，面上含笑，吩咐道：“钱公公醉酒了，来人将其扶下去。”

        钱公公眼睛一瞪，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两边的侍者控制住，牵制的不得动弹，硬生生拖了下去，那嘴巴一张一合，没有声音，好似是点了哑穴一般。

        好个雷厉风行的手段。

        四王爷依旧一副温和的样子，向众人敬酒，可是这次，在没谁敢轻视他了，各个都十分的恭敬。

        这位瞧着温和，但是连昭帝的天使都敢压下去。

        虎威元帅不动声色的说道：“这边界的酒腥辣，难怪钱公公喝不惯。”

        四王爷含笑点头，这一番话，就把事情揭过去。

        只是东娘思索，那钱公公流露出讥讽的态度，还是让人不解，一个公公哪里来的这样的底气。在看四王爷，也不生气，就那么自顾自的含着笑意。

        他这样的温顺，反而给人一种恐惧的感觉。

        东娘如坐针毡，干脆偷偷离开。

        这个时候，场面已经达到高潮，她的离开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除了暗九，后者要跟着，被她摆手止住。

        她很想出去透透气，身边有人跟着，不舒服。

        有的时候，人就是该一个人独处，静一静的，在繁杂之中，才会发现自己的孤独。

        也不知，庆云如何了，景云也去上书房了。两个小家伙，合的来么？

        元帅府占地宽阔，布局极为的干脆，硬朗，并无什么吃水，多半还是古木参天，东娘坐在朱漆的长廊上，一阵暖风吹过，好像是安抚了自己的心灵一般。

        “纵然你如今与我平起平坐，也没有对我行为指手画脚的权利。”一声男音从转角处传来，十分耳熟。

        东娘敛眉，站起身来，徐徐走了过去，她脚步很轻，呼吸渐渐放缓，因为相隔一个拐弯的墙，两边的人都相互看不见对方的身影。

        那边的声音很熟悉，正是关玉，他有些着急的道：“大将军，我并非要多管闲事，而是感念大将军当年的提携之恩，若非您，我只怕早就死在战场上了。您一定谨慎，现在……何必和四王爷闹的那么僵？”

        方大将军也知道他是一番好意，他喝了酒，情绪有些不受控制，激动地说道：“你知道什么，当年若不是他，我怎么会远走战场，若非我幸运，一步步到了今天，只怕早就是刀下亡魂了。”

        东娘一听，这两人竟然认识，而且还结怨颇深，看样子，根本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

        关玉显然也不清楚，只是唤道：“大将军……”

        方大将军一顿，靠着墙壁上，紧锁着眼眉，前些日子受的伤，近来都没好，因此脸色都有些苍白，嘴上都是胡茬，眼睛下面的铁青清晰可见。他沉吟了一下，冷声道：“你老老实实当你的归德大将军，根本没必要掺合进来我的事情。”

        关玉低眉顺目，看上去很老实，可眉目里又有些愤慨：“大将军以为，我还能置身事外么？您面冷心热，我明白，就算所有人都以为，你我为敌，但我依然怀念做您亲兵的日子。我怎么能看着你……那么偏激！”

        “痴儿。”方大将军嘲讽一笑，语气却缓和了许多，他同样了解自己这位曾经的亲兵。因为了解，所以忍不住提点了一句：“不要和东镇远走的太近，我知道的比你多，每一步都是有根据的，反而是你，升上来的太奇怪……”

        关玉迟疑了一下，他茫然不知，自己晋封的理由，但没想到什么弯弯绕绕，说话也是很直接的询问道：“您之前就和我说过，可是我不明白，大将军，舞阳是一个很好的人……”

        “舞阳，他的字？叫的倒是亲密。”方大将军眉头紧蹙，冷冷道：“你以为，他就能置身事外么？他没有，他早就给自己选择了出路。先是王红袖，在是洛阳公主，没想到野心这么大。”

        关玉矢口否认：“不会的。”他心中暗暗道，舞阳都提醒自己，不要轻易“押宝”，怎么会自己“押宝”呢？

        方大将军眼眸幽深，仿佛蕴藏着无限的光芒：“今日该来的，本来应该是五王爷，如今来了却是四王爷，这其中的事情，你暂时还无需知道。但你只要知道一点，五王爷败了，洛阳公主还不成气候，除非昭帝陛下能活到七十岁，否则她为储君的希望，根本比不上四王爷。而原本来劳军的梁九功为何没来？因为陛下病了，他根本走不开。”

        他似乎是想把胸口蕴藏的气，全都说出来一般，说完之后，一阵风吹来，吹凉了他后背上的汗水，一个冷颤，瞬间就醒了酒。

        面前的关玉怔住了，方家有传递消息的渠道，但他没有，他听闻这些堪称是秘闻的消息后，脸色很是难堪。

        方大将军有些懊恼自己的失言，可是隐藏在心底那些情绪，早就叫他已经乱了方寸，看着眼前比自己还乱的人，他干脆也不隐藏，直接问道：“你对四王爷很有好感？”

        关玉点头，老实的说：“只是觉得这位殿下很是儒雅，咱们在边关打仗，何苦牵连到朝局当中。便是为了安抚军心，即便是他成了储君，也不会对你怎么样，又何必因为方家，而与那位殿下为难呢。”

        方大将军淡淡一笑，笑容有几分苦涩：“都说我方家没站队，可你以为真的没站么？十七王爷的王妃，萧逸如，是方家家主第一任丈夫萧唤，弟弟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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