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庆云的亲事

唐人一直是世族支撑朝政，自然不想看见有寒门子弟入士来争夺位置，方家当仁不让的反对。

        龙枊翔岂能容他？

        支撑着两国合并的方家，终究是被动手了。他们不冤枉，在方家势大的日子里，他们受贿都开始肆无忌惮了起来，这些证据，至今都在书柜里。

        方家该倒了。

        巽玉见她不说话，也就是悠哉悠哉的喝茶，和阗白玉茶盏触手暖和，他握在手心之中，只觉得喜欢，看着茶汤碧绿，几个茶叶浮动，不免有些惋惜：“这么好的茶杯，怎么配这样的茶叶？”

        东娘淡淡一笑：“我怀着孕，总不好喝茶，所以并未备下什么好东西，你且将就喝一点，回头我叫人给你送些大红袍去。”

        巽玉笑的意味深长：“这样的好茶，昔日龙枊翔当家作主的时候，可是半点都不给我。还是你好，可是你对我这样的好，我怕他吃醋。”

        “你这拐弯抹角的话，我不爱听，你我之间，哪里用这样？”东娘嗔怪的说道。

        他歪着头一笑，眼睛闪烁着光芒：“方尚书虽然还在，但地下的族人，可是陆陆续续被罢免，人人都看得出来。龙枊翔这是对方家动手，你就不怕唐人的官员兔死狐悲，因此害怕，从而产生疑心？”

        “我不是也刚动了程尚书么？”东娘浅浅一笑：“何况不是有你么？侍中大人。”

        巽玉翘着二郎腿，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我方才不是那种会为了别人卖命的人，说实话，要不是看现在朝堂还有趣，我都想在搅和搅和了。”

        东娘听着这样的话，也不生气，只是侧着头对身边的莺歌说道：“去把乳白珍珠璎珞拿来。这是我新得来的东西，无论是色泽还是模样都是极好的，回头给飞霜戴上，也是不错。”

        巽玉的笑容不变：“你威胁我？”

        “我是提醒你，只有国家安宁太平，你的妻子女儿方才能过的幸福安康。”东娘顿了顿，有些叹惜道：“我是孕妇，你都不能让着我点，整日说堵我心的话，若是的宝贝女儿不健康了，回头便找你去。”

        巽玉坐正身子，瞧着她的肚子：“已经看出是女儿了么？”

        “赵玉锵进宫把脉的，总是错不了。”东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微笑着说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这个虽然是女儿，但我还有庆云，只要你愿意，太子妃的位置，就是你的，跑都跑不掉。”

        她从前就想过这个问题，却不是在思索别的，而是思索两人的血脉关系，到了庆云和那孩子这，算是第三代，不过龙枊翔和父亲和巽玉的父亲是同父异母，血脉倒也不算那么亲近。

        便是三代，也只能算是旁系血亲，纵然日后成亲，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巽玉这个人，忒不安定，需要被绑住。至于庆云若是日后遇见了喜欢的人，纳回来便是。

        “你到是舍得自己的儿子。”他朗声一笑，笑弯了眼眉：“如此甚好，只是你不需要和龙枊翔商量一下么？”

        “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做主的。”东娘淡淡一笑，将手腕上的金镶九龙戏珠手镯拿了下来，从小桌上推了过去：“这个东西，便算作承诺的见证吧。”

        巽玉想了想，从自己腰间结下一块福禄寿诗文白玉佩，“这也算是我的爱物，唤作交换也好。”

        两人三言两语之际，便定下了子嗣的未来婚姻。

        巽玉满意了，自然起身离开。

        东娘瞧着他的样子，失笑摇头，想了想，吩咐人把庆云叫来。

        今日是休息的时候，庆云并无课程，只是在东宫内自学，被东娘传召，自然是飞快的寻来。

        他今年已经九岁，是个小大人的模样，行走坐卧，一板一眼，纵然见到东娘很高兴，也是规规矩矩行礼之后，方才坐在对面，然后问道：“母皇今日觉得可好？”

        东娘抚摸着肚子，微笑道：“你妹妹很乖，要不要过来摸摸？”

        五个月之后，便已经有胎动，庆云之间感觉到的时候，还很惊讶呢。他十分向往的摸了摸凸起的肚子，有些高兴地说：“我将来一定会保护好妹妹的。”

        他虽然是太子，却是几个皇子之中，年纪最小的，如今骤然听说自己要做哥哥了，十分的开心。也隐隐有了些责任感。

        “这是自然，你是哥哥，是兄长。”东娘顿了顿，将桌子上的玉佩递给他道：“不过今日朕召见你来，是有事要说的。这玉佩你收着。”

        庆云拿过之后，仔细把玩了两下，忽然有些犹豫的皱眉头：“瞧着有些眼熟，似乎在东太傅身上看到过。”

        “这是你不许声张，虽然对方年纪还小，但是总不好张扬，毕竟只是暂且定下来了。”东娘瞧着自己小萝卜头一样的儿子，认真的说道：“母皇给你找娘子了。”

        庆云的脸蛋瞬间就红了，他严肃的说道：“长幼有序，景云都没有娘子，我怎么能有？”

        古代的小孩子真早熟，瞧着他孩子气却又很正经的样子，东娘抿嘴一笑：“还跟朕说什么长幼有序，你一口一个景云，可没见什么尊重兄长。”

        “孤是太子，是有他们敬重孤，孤对他们，该是宽和才对。”庆云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个说法到真的是没错，东娘也没法反驳。她伸手在庆云的脑袋上用力揉了揉，然后道：“算你赢了。不过朕要告诉你一个道理，永远不要和女人将道理。”

        庆云年纪小，还束着总角，被这么一揉，都散开了。他心里默默的把母亲告诉自己的道理记下，然后抿了抿嘴，眼神飘忽的问：“和娘子也不能讲道理么？”

        东娘只觉得有意思，哈哈一笑：“目前讲不了。她还很小，怕是还不会说话呢。今日的事情，只有你我知道，你不许和别人说，等着小娘子长大了，就给你做太子妃，好不好。”

        庆云认真的点了点头：“我会对她好的，就像是父亲对待母亲那样子。”

        东娘松了口气，儿子，这个是你说好的，日后不好，也别怨你娘。

        所以说，在年幼无知的时候，千万不要应承什么。

        很久很久以后，景云附离都娶妻生娃，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娃娃的时候，庆云面无表情的在心中悔恨。

        “陛下就这么……框了太子殿下真的好么？”莺歌瞧着东娘，有些艰难的开口。

        大了七岁，就代表庆云可以成亲的时候，那还是个奶娃娃。秦人和唐人成婚的规定是不一样的。

        秦人是男十六，女十五。唐则是男女都是十四岁，一般皇子十四岁开府，最晚隔年娶妻。两国合并以后，东娘便已经搬下旨意。男女成亲的年纪，改成秦的标准。

        所以等着那孩子及笄，满了十五岁，庆云已经二十三了。除非是妾室，正妻哪有年纪相差这么多的。

        东娘揉了揉脑袋，随意的说道：“不碍事，他若是不想等，大不了就先给纳两个妾室。”其实依着东娘的角度来说，她还是觉得父母的年纪大一点，生出来的孩子才健康。

        君不见，昭帝十二岁大婚，十三岁有了大王爷，那大王爷多蠢。十四岁有的二皇子三皇子，和十五岁有的皇长女和十六岁有的皇次女，不都夭折了么？

        年纪那么小，孩子保不住也是理所应当的。

        东娘觉得应该吸取教训。

        莺歌见她这么说，也就不在说什么了，转而道：“刚刚陛下和太子说话的时候，暗九大人来了一趟，不过因为您母子二人叙话，不敢打扰，故而在外等候，您看？”

        暗九本来就是暗位，身上有令牌，随时随地入宫行走。

        “叫进来吧。”

        湖绿绉纱软帘被掀开，暗九走了进来，躬身行礼。

        东娘立即吩咐人赐坐，然后问道：“有什么事？”

        “卑职查出有关于程氏的事情了。”暗九的坐姿十分的拘禁，禀报道：“这么多年，她一直以程恩的身份，在江湖中有一帮派，以暗杀和贩卖情报为主，一直都禁止门下之人，与朝堂牵扯上。”

        她是在几天前吩咐的，说到底，对于程恩这人，她就不放心。一个能为了国家大义揭穿父亲之人，初见时是敬佩的，可是仔细一想，真的有这样大义灭亲之人么？

        也别说东娘是帝王好疑，还是其他的什么，总而言之，她就是想查一查。

        得到暗九的情报之后，她抿了抿嘴，神色让人摸不透，一些怀疑的东西，似乎隐约将要得到证实，她吩咐道：“程庶人被流放三千里苦寒之地，你且仔细看着，千万别叫人做了假死脱身的样子。”

        暗九一惊，敛眉有些不不确定的问道：“你是说，有人会帮他假死脱身？”

        “八九不离十，你且去吧。”东娘眉头紧锁的说道。

        暗九应承下来，然后有些踌躇的说道：“卑职有一件事情，想询问陛下……”

        东娘看了他一眼：“有什么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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