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审判
只听身后一声传了出来，是关欣。众人看去，只见她站在二楼上，没了往些日子的高贵，反而透着悲哀，高声道：“我就是受害者，我还知道受害者去了哪里，钦差大人已经派人去营救了。”
她将自己的故事，一一说了出来，没有丝毫的保留。
“你到底是谁。”杨肃瞪大眼睛，似乎隐隐猜到了，但是还是不想去相信。
“你坏事做尽，也无须知道我是谁，看你今日就知道你离断头台不远了，看着你死解恨。”关欣的脸上，浮现了憎恨的表情，她恨入骨髓，不将其吃肉都难解心头之恨！
“成王败寇，是我的得失，而你失去的在也回不来。”杨肃不知悔改，仍旧恶狠狠的说。
关欣怒火冲天，却又徒然一笑：“无妨无妨，反正你也要死了，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她有些悲伤的说：“这么多年，我多了解你啊。”
了解一个仇人，是多么的痛苦。
巽玉看着她，心惊不已。因为对方，似乎已经没了活下去的动力。
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她就像是一个强撑着的布娃娃，现在，终于撑不下去了。
关欣含着泪道：“杨肃，你杀我全家，害我至此，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如今的我，已经没有颜面苟活于世，但我发誓，我恨你，与你生生世世，不死不休！”
巽玉眉头一挑，呵斥道：“不许胡闹，你乖乖下来，我可纳你为妾室。”
关欣骄傲一笑：“我身为关家小姐，怎么可与人为妾？”
这句话同时也是在说，我身为关家小姐，受辱之后，委曲求全是为了报仇，如今，终于可以按着自己的心意来一次了。
她整个人向前一扬，像是一个坠落的蝴蝶，然后在地面上，开启了美丽的花朵。
巽玉有些复杂，关欣一方面是受辱难以存活于世，一方面，也是用自己的生命，去验证杨肃害人了。
关欣的尸体被抬了下去，来的时候干净，走的时候也干净。师爷老泪纵横，哭的难以自以。
群情激奋了，若非有侍卫阻拦，杨肃必定会被活活打死。
那杨肃开始着急了，慌不择言的说道：“我给她们的生活那是她们在小村里一辈子都享不到的福，有什么可怪罪的，不就是早离开几年么，那个姑娘没嫁人，没有我不也有当妓女的么，为何推给我。”
他知道，自己被钦差盯上了，就肯定完蛋了。这是这么多年，他们之间留下的一个心不照宣的约定，一旦东窗事发，谁被抓住，那么事情就揽在谁的身上。
这一次，是真真的死定了，就像是关欣说的那样，他只能虚张声势。
东巽玉讽刺一笑，笑容夹杂着十分的不悦：“真会歪理邪说，那现场可有人愿意把孩子送到他说的地方去么。”
他说完，往老百姓那看去，此时带孩子的妇女都恶言相向，有的就近找来武器打向杨肃，一时打的劈头盖脸，没人拦着。
杨肃连连躲避，高声道：“还没人判我有罪呢。”
巽玉不紧不慢的附和：“的确是没判罪，大家不要着急想要打死他。”顿了顿，阴森森一笑：“想痛快的死岂不便宜了你，我有三十种极刑，没人试过后边的二十七种，既然你如此脸皮厚，肯定身子骨强壮，就都给你试试可好。”
杨肃心底一阵阴凉，好似丢在蛇毒窝里阵阵发凉。
由于案子没到最后，师爷也一直跟着巽玉，他调查好多年，可定是有爆料的，也怕今一露面在被有心人给杀了，连回府衙也带回去了。
巽玉回到府衙时，府台里也刚刚发生了命案，当所有人都手足无措时看到抓了杨肃回来的钦差时，所有人似乎顿悟了，这府台大人怕是畏罪自杀。
畏罪自杀？
这个盖棺定的还是有些早。
巽玉在检查之后，确定是他杀。
那脖子上的痕迹，不是上吊，而是被人勒死之后，在吊上去的。这勒死和上吊的痕迹，截然不同。巽玉杀过那么多的人，自然清楚这一点。
这是有人不想在继续往下查了，又知道单单一个杨肃，巽玉肯定不会结案，所以才匆匆将府台推了出去。
可是巽玉现在玩性打发，又怎么会接受这东西？
但是这查案，一时半刻解决不了。
师爷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拍着胸口道：“大人，小人最擅长的便是断案，不妨将这个交给小人，一定会给大人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巽玉不擅长断案，所以点了点头，吩咐五天之内差个清楚。
猜测定不了案，还得是证据。
不过这府台一死，有人欢喜有人愁，巽玉大概是喜的那一个，因为这里他成了最大的官，连叫好的都没有。
至于愁的，大概是妻妾们了，府台去世突然，这剩下的人，自然为了财产，打成一片，夺不过的小妾一看这里以无法在待下去，偷偷的拿了金银细软跑了。
这案子虽然鸡毛蒜皮，但该审也得审。
当巽玉坐在府衙大堂上时，立刻叫官差带上他的人去封了府台的家，那师爷自告奋勇也跟了去，巽玉也准了，回来交差时带上了府台张宝坤的一妻两妾和后院地牢里救出来的姑娘，姑娘们被送到下面去休息。
那妻妾一上大堂，也不跪拜就大哭不止，哭的时肝肠寸断，可怎么看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倒是吐字清稀，那就是孤儿寡妇可怎么活着啊。
巽玉厌烦一拍惊堂木，惊得她们马上就不哭了，那原配是个年过四十的女人，一张脸弄的是油头粉面，好似涂了燃料的假脸，一脸的刻薄相。而那两妾穿的是花枝招展，描眉画影，一身的脂粉味透着骚里骚气。
这府台大人的眼光，真是不怎么样。巽玉首先就没了审下去的欲望了。
那师爷一看有几分的担心，他试着问道：“大人可要她们低头回话。”
巽玉还没说话，那张氏却看着师爷瞪了眼睛。
原来师爷当年差那些孩子下落，查到汴州，同时差到府台也和这事有关，之事没有指正的证据，而他又贵为府台，也不敢轻举妄动。
当师爷犯愁时，听说府台给他宝贝儿子找老师，由于那府台儿子从小娇惯，人又蠢笨没人能教的会，所以一直不停的给他找老师，那些教过的人都叫苦不迭，因为教不会府台还不讲理不给钱，靠教书挣钱的他们就这样白费了时间力气。
师爷来时还真聊会了那蠢儿两字，因为师爷发现这蠢儿就爱玩乌龟，于是师爷就教他王字和八字，教的时候拿着那乌龟让他看着，告诉他这是王八，果然他记住了。
府台一高兴还赏了师爷五十两银子，由于这蠢儿喜欢师爷，就留住在了府台的下人房里，一住就是大半年，师爷也利用这大本年查到了不少的事，却没能在教会那蠢儿什么字，府台看没进展打发了师爷。
其实这师爷也是有实学的人，当年也是敢过科考的人，但由于官场黑暗他屡考不中也就黯然回了家长，关老爷知道他是一人才就留他在县衙做了师爷，虽然大才小用但师爷还是很感激关老爷，一直用心做事，却没料到一个儿童丢失案弄的两家家破人亡。
师爷不理会那张氏的死鱼眼，由得她看，巽玉看着也猜到她们有交集，看了师爷一眼道：“她们的案子你来问。”
师爷一惊道：“不可大人。”
“本钦差说行就行。”巽玉很直接的说道，底下的官员也是一愣，府台去了还有别的官员那，为什么钦差让他问，都纳闷，但也都似瘪嘴的葫芦不敢问。
巽玉往里靠了靠歪在了椅子上，他坐没坐相，东娘以前还说，她两人都一样，都是那种软骨头，坐不住得人，把惊堂木推给了师爷，随侍给他搬了把椅子坐在了边上。
师爷看的出来，这位钦差大人就是那种无法无天的人，也不在推辞，一躬身谢过就做了下来，他手拿惊堂木一拍，声音洪亮道：“下跪何人”
那张氏恨恨的看着，跪在旁边的两个妾室，第一个回答道：“臣妇张氏及府上两贱妾。”
“是够贱的。”巽玉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在旁边看起了戏来。
师爷严肃的说道：“低头回话。”
这抬头是不尊敬，不可规矩。
“不用。”坐在台下的巽玉朗声说了一句，待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之后，他微笑着说：“在看就挖去眼睛。”
对于一个恶魔，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折磨人。最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喜欢精神折磨人。
若是东娘在，肯定会冷笑一声，期待着巽玉能说出什么温柔的话，当真是脑袋大了。
这个人，别说是怜香惜玉了，便是一点点的同情心都喂狗了。
虽然长的人模狗样，但不妨碍，他心胸狭隘，并且，残忍无情。
巽玉坐在那，笑的是花枝乱颤，看戏看的是饶有兴致。
人生，就是在看热闹中，才会觉得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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