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恶心
在场的人，除了他以外，都十分的怜悯。人在看见可悲的事情，会下意识的联想到自己，从而感到同情和怜悯。
这些衣衫褴褛的女子，被折磨了几乎没了人形，仅仅是因为不肯屈服。
张氏这些做有很多的目的。有很多的女童自幼便被拐卖，调教的宛若大家闺秀，精通房中术，在送给京中的大官，为自己谋权谋利。
可有些被拐来的事情，便已经懂事了，自然是抵死不从，这种倔强的姑娘是没办法送人的，所以非常干脆，就留在了府里。那张宝坤肯定想要享用，张氏自然不肯，就干脆将人关在地老里，折磨的没了人样，断了张宝坤的念头。
在有一点，也是给在拐来的姑娘们看看，不听话的下场是什么。这些年下来，祸害了不少人，有得受不了活活的饿死了。
当仵作宣布是羞骨之刑时，所有人都是一愣，而一愣之后，便是背后发麻。
这种刑法，已经被禁止，就是因为太过于惨无人道。
“人畜不如的张氏。”师爷怒斥道：“简直就是蛇蝎心肠，如今证据确凿，你等着凌迟处死吧。”
师爷也只能说这话，毕竟有钦差大人在他不能越了规矩，虽然说让他审案子但这罪他还定不了。
东巽玉一直没说话，安静的好似那摆设了个精美的男神，绝美的容颜就似刀刻板轮廓分明，看着师爷审案，心里已有了某种算盘，就在他盘横之计听到了仵作的检验记录，他找了找手衙役递给了他。
他无声的接过看着记录上记录着“羞骨刑是对背叛丈夫与他人媾和而处以的极刑，一担实施女子将终生关闭下身，在无有云雨之欢。”
这过程，是极为痛苦的。
巽玉虽然没有感同深受，但却也怜香惜玉，在看黄脸婆一样的张氏，呵了一声：“果然是相由心生，瞧瞧你长的这个模样。”
张氏俯身大拜，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只是一口咬定一件事情：“和妾身无关啊，都是那死鬼造孽，妾身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能冤枉我啊！青天大老爷要做主啊！有人要伺机报复，草菅人命啊！”
巽玉一拍巴掌，有些惊讶的说：“你怎么知道，我现在要草菅人命啊！”
寻证据，将人说的心服口服，那是包拯那样的清官做的。巽玉是什么人，是个无法无天的人。什么证据？那完全不需要。
张氏脸色一变，忽然意识到了，眼前这位漂亮的阎王爷，是真的不讲道理。
从进门开始的种种，在眼前一扫而过。终究还是不太蠢，从对方的口气当中，察觉到了危险。一张尖酸刻薄的脸面黄如纸，远没了刚才的骄横跋扈，强撑着气势道：“这办案没证据，就是草菅人命，身为朝廷命官，草菅人命，我不服！”
此时窗外有和煦的风，衙门外不远处是柳柳成行，櫆树茂盛，就连路边的片片小黄花也散发着淡淡的花香，显得那样有朝气，秾丽最宜新著雨，妖娆全在欲开时。
可大堂内的人没有春风和煦的暖，没有秾丽的娇艳欲滴，就连一缕缕阳光撒在身上，都看不到半点暖意，她们目光如炬那是被仇恨所点燃，眼里熊熊烈火想要烧死眼前的毒妇，多年的积怨好似奔腾的怨海，铺天盖地的射向张氏。
软弱无力的她们挪着身体移动向张氏。
张氏面对被他残害的人并无悔意，她此时的表情好似恼恨自己，没有即时处理了她们，看着她们像是幽灵般移来，只是不屑一顾的撇了撇嘴，心里唯一担心的，还是在意巽玉是什么举动。
张氏一看身体就很强悍，就算她们一起上一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师爷看得明白，立刻道：“大堂之上，你们稍安勿躁，自有大人在，为你们做主。”
他心里也是微微有些不安心，毕竟刚才巽玉的话说的也太直接了，回头被人捏住把柄，又如何？他也是通透的人，直接抛给了巽玉。
而那群女子也知道雪耻今朝，全赖师爷，听他这么说，不由得看向巽玉。
只是那目光平静无澜，没有对生的期许和从见天日的期盼，只是想听到那张氏有什么样的报应。既不哭也不闹，把恨含在唇下，有的握在拳头里，指甲盖扣如肉里也浑然不知，各种表情告诉人们她们的怨恨滔天。
张氏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过于残忍，这事对女子而言，是灭顶之灾，是无法言语的痛，这种刑法有，但是却一直没人用，只因手法阴损，有伤天和。
而现在，无论她们怎样的难受，都得忍耐一时。
巽玉张了张嘴，舌头在嘴里打了个圈，玩味的看着张氏，懒洋洋的说：“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不讲道理，也不想流芳千古，对于遗臭万年，倒是很感兴趣呢。既然你还不是一般的毒妇，看来咱安国得从起个刑法修正案，就来给你这样的女人用，啧啧，你还真荣幸，可现在来不急，你也等不了，我呀，费费神给你想个适合你的刑法吧。”
这一笑看在张氏眼里不亚于看见了，地狱里的阎王在给她引路。
张氏后背一凉，声音发颤恐惧：“我是张家的女儿，你不能无缘无故的这么对我，这罪我不认！”
“你认不认罪，我和有什么关系？”巽玉妖孽的笑着，那表情充满期许，道：“赏你百虫宴可好？”
张氏一听面目扭曲，她曾用这东西折磨那些少女。但是看着人痛苦，和自己享用痛苦，是两码事。
想想那些令人作呕的东西，不知道是死是活，有毒没毒。她猛然站了起来，就要冲出去，被衙役一把抓住，还在挣扎：“我不要，你这污吏，我要告你，你草菅人命，我是张家人，你不能这么对我！”
巽玉痴痴的一笑，很认真的解释：“你误会了，不是你吃它们，是它们吃你！”
自己种的因解了毒果，现如今，要自食恶果。
听到这男人好似在说家常豆腐，平淡的很，没有仇恨于不屑，可越这样她越害怕。
因为她在对付人的时候，也是笑得，那是高位者，一个玩具而已。
她明白暴风骤雨就要来了。
衙役在她的腿肚子上狠狠的踢了一脚，她整个人扑在地上，五内巨颤，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没了血色，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她隐约还记得自己曾经折磨一小妾，因小妾在背后议论她有个教不会的儿子，就命令人把那小妾给绑了，在身上撒了蜂蜜水，绑在了后院的一棵老槐树下，由于那树根深叶茂，垂柳依依，绑个人都很隐秘，还让下人堵上嘴防止小妾大喊大叫。
可怜那小妾，在惶恐中忍受万蚁啃咬，那钻心之痛无法言语，在奄奄一息的等到第二日，那小妾全身都是蚂蚁，黑压压的一片咬的没有好地，张氏居然自称好心的泼了热水，浇退那蚂蚁，可那小妾在被放下的一个时辰后含恨离世。而她张氏被府台申饬，以至她在收拾小妾就偷偷的来，手法也更阴毒了。
现在风水似乎轮流转，茫然地抬头，似乎每个人的脸，都变成了那小妾的面容。
天作孽犹可违，人做孽不可活，百虫宴，顾名思义，那就是百条虫子的盛宴，而她是那盛宴中的主题，也是唯一的一道主食。
当处她惩罚那小妾之引来蚂蚁，那场面不可为不恐之事当时她们的立场不同，她看的酣畅淋漓解恨的很，可当要她今日面对的是百虫时，光听名字她似乎感到脊背间有多足的各类虫子簌簌的爬过，所到之处痛痒难耐，想到这已恐惧到了极点。
人常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而今时今日就是施于彼道还施彼身，在合适不过了。
她惊悚的想咬舌自尽，可勇气不嘉，那牙打腮帮，还没等用到力师爷就看到，忙让衙役拿抹布给堵上，一直沉默着的一知县道：“真是物以类聚，犯了事都想一死了之。”
这话也说道大家心里，全没当回事，独独巽玉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也就一闪而过。
“大人。”师爷躬身失礼道问道：“这犯妇人性泯灭，心狠手辣性情暴怒，有失人品，大人赏百虫宴以儆效尤，不知是押到京师还是就地正法。”
巽玉看也不看那张氏，坐了这么久，这后背还真的有些疲乏，懒懒散散的挥了挥手，道：“送林边去，那风景好，又背靠大山，派侍卫看着别让虎狼猛兽给吃了，本钦差赏的百虫宴不能给破坏了。”
顿了顿，又说道：“还有，别忘了涂上蜂蜜。用百花粉调制好在配以蜂蜜，那样的味道才更足。”
巽玉说完，张氏彻底的吓晕过去。
但当她醒来时，已经是悔恨交加。一个人做了坏事被抓住，不会认错，只会认栽。
这就是人性，堪称恶心。
人啊，永远都是最为糟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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