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决绝
东娘很决绝的道：“有在一有在二，但觉没有在三在四，她没事就去程善的脂粉店，你一稍都看着，不对就收拾了。”
有些人，那真的是癞蛤蟆跳脚面，不咬人膈应人。这种人不至于掀起什么太大的风浪，但是总是能弄出点让人心烦的事情。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还把柳相给哄住了。
这老人年纪一大，心就软了下来，再加上是侄女，肯定难免心软。东娘知道这一点，于是越发的迟迟不好动手，只能将其留着。
巽玉一听啪打开扇面，扇了扇，屋内尽是暖意，他躲在山水画的扇子面后，笑的像是狐狸：“陛下的堂妹，陛下收拾她，理所应当。可程家主，不知道我收拾了，秦帝陛下那可好交代么？”
这话说的有些诛心，细细分辨，透着一些挑拨离间。
东娘撇了他一眼，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时不时的东西，道：“她若无事，我也不会滥杀无辜。”
但是怎么看都不像是无事之人，所以杀了，也不算是滥杀无辜。这想动谁，不动谁，那都是看心情，看借口的，而借口这种东西，信口捏来而已。
巽玉哈哈大笑道：“这人是不是真的无辜，试试就知道。”
他这人，最怕的就是无聊，现在倒好，有这么多的乐子可以找，自然是有兴趣极了，见了什么，都想好好的玩玩。
十年如一日的性格，到也是难得。只是这份难得背后，弄出了多少人命，东娘不想知道，也懒得知道。她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柳安然，更不是什么圣母，会揪着当初的事情不放。
人活着，为了就是要美好，哪怕是假的，哪怕是表面，也比弄的支离破碎，来的好。
东娘揉了揉眉梢，算是做了一个眼保健操：“心操多了会老，我还是静静心的好。”
巽玉伸了个懒腰，眉目轻佻：“陛下没褶，真的貌比天仙，无人能及。”
东娘斜睨他，瞧着对方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不由得心一动，在见那红衣火辣，犹如盛开的梅花，取笑道：“是，你好看，可是这么大人了，怎么越穿越艳丽？”
“我年轻的时候，肌肤白皙，自然穿月白色长衫，显得风流温柔。这年纪大了，红色才好。”巽玉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说，说的是个理所应当。
其实他是不在意自己容貌的，可有一个漂亮的脸蛋，的确是有好处，至少在某方面来说，无往不利，故而还是颇为维护。
不过这美人，最怕的就是时间的流逝，东娘回忆起当初的巽玉，还是忍不住感叹。毕竟那时候的巽玉，可以说无人能及。时间流逝之后，虽然沉淀了其他的气质，但也缺失了一些饱满。
绕是这般，他也是别人眼中，难得一见的好看之人。
她瞧着对方那颇为自得的样子，忍不住打击：“我还当你本历年，要穿红呢。”
巽玉暧暧昧昧一笑，身子往前凑了凑，眉梢都是风情万种：“我记得，本历年只要穿红色的中衣，你要不要看看？”
东娘随手拿起奏折，照着他的脸蛋就打了过去。
论起来，这嘴贱的功夫，巽玉当真是无人能及。
虽然是御书房里，但两人随意惯了，故而也没什么好防备的。说到底，两个一样的人，是永远无法产生任何的交际的。
两人在打打闹闹之后，终于还是定了心，咳嗽了一声，东娘斥责道：“又没个正经的，说白了这两女人和你可都有些关系，别看别人，你可能端正了思想。”
巽玉觉得这话说的有意思，摸着下巴仔细的想了想，露出了一个意味莫名的笑容：“我若吃了回头草，是不是天下真的就不太平了。”
两个都曾经是未婚妻，只是一前一后，若是娶了一个，如今的样子只怕大不相同。
东娘见他那语气，就知道对方不知道又生出了什么想法，用力的咳嗽了一声，撇了他一眼道：“你那烂桃花还真是多，你也是不挑食。”
巽玉吊儿郎当的样子，显得很无所谓：“这红粉骷髅，也是红粉。烂桃花，还是桃花。我有什么好挑的？我不去，她来了，我难道还要将人推走？”
东娘摇了摇头，这女子啊，眼睛永远都是向上看的，既然高攀了，就难免怠慢。这般说来，飞霜也是幸运，至少有巽玉，唯一的孩子。至于其他，飞霜求不到。
想到那个淡漠的女子，她忽然心上一动，生出了几分莫名的意味。
说起来，也算是自己的亲家母。
东娘正要说他两句，喜鹊这时进来有事禀，她示意说，喜鹊见了礼，恭敬地禀报道：“是大皇子来了。”
这一家人和睦，平日里的事情不多，过儿来了，也是经常来，大家都习惯了。
东娘一叫温和道：“让他进来。”
那边帘子一掀，进来了些许冷风，伴随着凉风，景云身穿大氅，快步走进了，目光原本目不斜视，但留意到了一边坐着的东巽玉，眉心一跳，先给东娘问了安，然后又老老实实的，给巽玉行了一礼：“东大人好。”
他眉头一挑，嫣然一笑，景云快速改口：“老师。”
这方才算是满意。
其实按理来说，该是东巽玉起身，给皇子行礼的，说到底也只是臣子。
可从景云进来开始，从始至终，他还是那么悠闲的坐着，然后等着人来给他行礼。这在臣子当中是独一份儿，可以说谁都没把他当成是臣子。龙枊翔虽然不承认，但是对于他的无礼从来都没有计较过，说到底还是认为那是自己的兄弟，虽然是那种彼此仇恨的兄弟。
东娘更是将其当做了自己的知己好友，将对方放在和自己一个层面上，所以晚辈给长辈行礼理所应当。
在这种思维的影响下，景云自然也见了对方，就如同老鼠见了猫，老老实实恭恭敬敬。
巽玉看着景云，一年多没见，景云都快有他高了，出落得更是玉树临风，颇有他当年的风范。于是多了几分喜爱：“几年不见，你也长成大人了？瞧瞧这模样，当真是好看，有我当年的气概。”
这与其说是在夸景云，不如说是在夸他自己。这人的眼中，自己第一，其他人第十几，龙枊翔最末。能夸对方的儿子，也是真心的喜欢了。
东娘笑了笑，倒也没在晚辈面前给他下不来台的话，只是摇头说道：“在朕眼中还是一个孩子罢了。”
巽玉意味深长地说：“倒也说不上是孩子，至少外边的人没把他当成孩子。”
景云听他这么说，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但也顺着说：“大人说笑了，景云听母皇的话，不到十六绝不成婚，至于有心人的猜测，儿臣也不答应，今来也是给母皇赔不是，毕竟因儿臣而起，母皇宽心，您对儿臣的关爱儿臣懂得，还请母皇以身体为要，莫去理会那些闲言碎语。”
巽玉听着景云诚意十足的道歉，没等东娘说话，嘴欠的插嘴道：“流言止于智者，你母皇是什么人，岂能与他人计较，不过话说回来，说你母皇是要杀头的，这说话的人可真的没了分寸。”
东娘票了巽玉一眼，无论她们处理什么事，景云都是无辜的，她不想让他趟了浑水，然而巽玉并不当回事。
亦或者是知道，只是不当回事儿，逗弄着孩子玩儿，虽然这种逗儿，的确是惹人讨厌。
让巽玉这个人，不就是一个讨人厌的人。
东娘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略带一些调侃：“景云不必恐慌，母皇没东大人那么暴虐，这事母皇的查，但和你关系不大，好好学习，趁着年少打好基础才是重要的。”
景云感谢的看看东娘道：“谢谢母皇，儿臣告退。”
这人一走，是一连串的反应，景云刚刚辞，巽玉也跟着站起身来，拱了拱手：“正好遇到了我的小徒儿，我们得好好叙叙旧。”
东娘瞧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自家儿子，笑呵呵地说：“你可不许欺负我儿子。”
巽玉侧过身去，纤细的身段几乎没有改变，一瞬间望过去，恍若少年：“人家贵为皇子，我区区一介朝臣，肯定是要迎合拍马，哪里敢去欺负。”
东娘啧了一下，这话说的忒酸了，酸的自己都不想再去接话。
那人朗声一笑，大步流星的离开，转身之际，红色的大氅，飞飞扬扬，就像是大雪天当中，那一抹随风颤动的红梅。
这人当真是一个妖孽。
帘子一掀，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御书房，房檐下，绘画着金龙，上面撒着金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那些精湛的图案，无不昭示着皇权的尊贵。
虽然只是平日的起居殿，但占地面积也非常大，屋顶为重檐歇山顶，上覆黄色琉璃瓦，在阳光下，十分的漂亮，就像是在折射着光晕流转。
上下檐角均安放小兽，那小兽翘首企盼，活灵活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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