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4章 温暖
有人欢喜就有人忧，大家都在快快乐乐的时候，空如也却在偷偷的发愁。
东娘已经明确的跟他说，不可以再提幻象这件事，而自己又找不出办法让东娘相信自己，现在的空如也是吃不下，睡不着。
他总是试图想问东娘一些有关于他的记忆，可每次遇到关键时刻，东娘就会记不起来。
这叫空如也苦恼万分。
就好比今天早上，空如也和东娘吃完饭以后到花园里散步，空如也装作很好奇的问：“这个将军府的花园好奇怪啊，怎么只有一种花，这叫迎春花吧？”
东娘笑着说：“是啊，这个花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呢。”
空如也没有接她的话，而是说：“我记得好像谁的府邸里的花园里，也是只有一种花，可我想不起来了。”
空如也装作很痛苦的样子，东娘却说：“是太子府呀，太子府的太子妃只喜欢菊花，每年，人们都会到她的花园里去参观，但是她却有一个怪脾气，如果谁采了她的花，她会立刻把人轰走，一点情面也不留，人们都偷偷的说，太子妃看菊花比看她的命还贵呢。”
“没想到陈将军也有这个爱好，只喜欢一种花呀。”
空如也的意思是，你看这儿的花园和太子府的花园，是何其的相似。
没想到，东娘说：“这叫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说不定有一天，太子妃见了陈奕欢，会说他俩是英雄所见略同呢。”
空如也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是啊。”
此刻，他心里难过得都要哭出来了，他除了说是，还能说什么呢？
“武昌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云朵都出来这么久了，她一定很想家。”空如也说。
“他们隔几天就会写一封信，而且武昌很支持女儿在外面，毕竟女孩子多出去走走，可以增长见识，等嫁了人以后，就只能呆在夫家了。”东娘又说。
空如也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心想这是什么怪理论，谁说女人嫁了人以后就不能出门了？
可是，现在的他又不敢和东娘顶嘴，因为现在东娘连他是谁都想不起来，他可不敢冒这个险回头，等东娘生气了又再不理他，他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可是有些事情，必须要提醒东娘一下，不然，空如也不敢想象，以后事情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东娘，我要跟你说一件事情，”空如也看着正在赏花的东娘，小心翼翼的说道。
“怎么啦，你说。”东娘看起来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就是那个陈奕欢呀，你看他平时也挺忙的，不然我们搬出去住好不好？你在这里也待了这么长时间了，我们老打扰着人家，心里也过意不去呀，你说是不是？”空如也一下子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东娘看了看他，说：“这个我倒没想过，不过他这个将军府有这么多屋子，我们为什么要搬出去？再说了，大家在一起不挺热闹的嘛，云朵还有玫瑰也住在这里呀。”
“热闹归热闹，咱们毕竟是成了家的人，和云朵还有玫瑰不一样，老在人家住着也不好呀。”空如也此刻就想说服东娘一块和他搬出去，不然如果老在这个将军府住着，他的心是一刻也放不下来，陈奕欢对东娘的心思，是个人都能看的出来，他就不相信东娘看不出来。
尤其是现在，东娘又不记得自己，万一被陈奕欢的甜言蜜语所感动，自己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可眼下，空如也觉得自己好说歹说，东娘都没有要搬走的意思。
“我们以前过的很幸福吗？”东娘冷不丁的问道。
空如也停止了胡思乱想，他看着眼前的冬东娘，一股爱怜从心头涌起。
“我们何止是过得很幸福，我们简直就像是一个人，谁也离不开谁。”空如也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充满了温柔。
“那我们为什么会走散？”东娘问。
“当时我回宫以后，太医说你的病没有办法治疗了，已经是回天无力，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带了一些人，就出海了，我想到那个蓬莱岛，去给你寻找一些仙药，我一定要救回你的命，因为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你，如果你死了，我根本就没有活下去的意义。”空如也说的很认真，想到东娘当时虚弱的样子，他的心到现在还在痛。
“我在海上漂泊了很长时间，最终还是没找到蓬莱岛，我手里拿着你的丹青，没想到，一阵狂风刮来，把你的丹青也吹跑了，那个时候我特别怨恨老天，为什么要夺走我的希望？又把我最后一点要求都给剥夺，当时我就想好了，即使不能和你死在一起，我也要和你的画在一起，我要看着你的画像死去。”
听到空如也说到这里，东娘的眼里蓄满了泪水，原来，眼前这个人对自己是那么的好，而现在，自己却一点也记不得他。
眼前的这个男人，一袭湖色长袍，有一股独特的气质。
东娘心想，也许，这就是皇帝独有的气质吧。
“桃李春风结子完，到头谁似一盆兰，如冰水好空相妒，枉与他人作笑谈。”东娘轻轻的诵出了这首诗。
“你还记得关于兰花的这首诗啊？”空如也苦笑着。
东娘没有说话，她只是在不经意间把这首诗读出来的，莫非这首诗，也是关于他的吗？
“我喜欢兰花，喜欢它的安静和典雅，所以在我们的书房里，一直放着兰花，多少年都不曾改变，这也是我们书房里唯一放的一种花。”空如也轻轻地说。
这时候，外面起了风，卷起了东娘的衣角。
空如也把她搂在了怀里，就像保护自己心爱的宝贝那样自然。
“冷吗？我们回屋去吧。”空如也在她耳边呢喃着。
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东娘感到一阵眩晕。
也许，自己的身体是认识他的，也许在意识里，她忘记了他的存在而已。
东娘把两只手搂向了空如也的腰。
也许，在他的怀抱里，自己度过了无数个孤独的夜。
也许，在他的怀抱里，自己无数次诉说着委屈。
他的怀抱是如此温暖。
最后，东娘还是推开了他，抬头望去时，东娘看到空如也的眼里有一丝痛苦。
此刻，说什么语言都是苍白的，东娘想，我总不能告诉他，我还没有做好准备，投入一个陌生人的怀抱吧，我总不能告诉他，我还没有记你，我不想让你碰我的肩膀吧。
“你们在那里干什么？有什么好玩的吗？”云朵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
东娘着实的松了一口气，感谢这个小丫头，为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她和空如也终于不用这么尴尬了。
“我们在这里看迎春花，你要不要一起来？”东娘问。
“迎春花有什么好看的，天天看，而且，这个院子里只有这一种花，多单调啊。”话虽然这样讲着，云朵还是一蹦一蹦的过来了。
“你要不要听关于迎春花的传说？那是一个可美可美的爱情故事。”东娘心想，云朵一定喜欢听这类的故事，小姑娘嘛，总会有一些怀春的心思。
没想到，云朵撇了撇嘴，说道：“我才不要听呢，这个故事陈奕欢都给我们讲了好多遍了，耳朵听得都长出茧来了，现在你还要讲，打死我我也不听。”
这次，东娘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她无奈的看向了空如也。
“你不要这样的看着我呀，她不喜欢听，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不如，你俩在这里玩吧，我要回去一会儿。”空如也说着就要转身。
“你有什么事情吗？”东娘问道。
“没有，突然想起来了一些事情，你们不要在这里待得太久了，外面风凉。”空如也关心的说。
“好的，一会儿我们去书房找你吧。”云朵欢快的说。
空如也点点头就回去了。
云朵总是那么快乐的一个小姑娘，在娘娘的记忆里是这样，在空如也的记忆里，她也是这个样子，仿佛从来都没有忧愁一样。
“多么好的一个姑娘呀。”空如也自言自语的说。
起风了，迎春花在风中摇摆，丝毫不畏惧严寒。
空如也独自坐在书房里，想着有关于兰花的事情。
那一年，知道自己喜欢兰花以后，东娘在他的书房里摆上几盆兰花，而且，一摆就是很多年，从来不曾改变，那时候的东娘，温柔而执着，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那个时候的东娘，就是自己的全部，是自己阴暗的生命里唯一一点温暖！
以前的东娘和现在是不一样的。
刚认识她的时候，她柔弱的像那风中的花朵，陪自己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雨，她逐渐变得坚强起来。
不管是温柔的她，还是坚强的她，甚至是现在失忆的她，东娘都是空如也的全部。
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东娘，如果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喜欢兰花的原因，你会听吗？”空如也自言自语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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