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6章 接风
皇帝为空如也接风，可谓是空前绝后。
宴会没有像平常那么古板，设在了大殿旁边的偏殿。
这里虽然没有大店那么宽阔，但是却很华丽，雕梁画栋，也是金碧辉煌，高高翘起的四角，像展翅欲飞的燕子那么优美。
宴请当天，不仅文武百官都到达了现场，而且，皇帝还让把他们各自的家属都带来了。
这让那些夫人小姐们都欢喜的不得了，一个个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谁也不想错过这个表现自己的机会。
那些没有出过了闺房的小姐们，更是拼尽了全力，恨不得在短时间内，把自己所有的才华都展现出来。
反倒是东娘，一身素色的衣服，头上没有太多的头饰，只是插了一支价值连城的玉簪，用来彰显一下她身份的尊贵。
没想到她的这一身打扮，却让她更显得与众不同。
在那些莺莺燕燕当中，她仿佛一朵出尘的百合那样清丽脱俗。
因为宫中有规定，女眷和男宾是不能同时上席的，所以在宴请的时候，皇帝让人用黄色的纱帐把两边都隔开，这样并没有让人们感到束缚，反倒增加了一丝浪漫。
甚至有人提议，皇帝应该多多办这样的宴会才好。
宴会上面自然是热闹非凡，公子们青年才俊，小姐们貌美如花，这场宴会自是成就了很多佳偶。
皇帝看到人们如此高兴，拿起酒杯就说：“宫里好久没有这样聚会了，大家尽情的吃，尽情的喝，我们不醉不归。”
叫皇帝都说的如此，文武百官也是一脸笑容的你敬我，我敬你，整个宴会进行得热闹非凡。
每一个人耳边尽是丝竹之声，席间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虽然还不到八月十五，但宴席过后，皇帝居然还邀请人们一同观赏月亮，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却也不敢违抗圣旨。
“看来今天晚上皇上的兴致很高呀？”一个大臣说道。
另有一个大臣就小心翼翼的凑到他耳边说：“你我又不是不知道，自从空将军走了以后，皇上哪有这么开怀过，现在高兴自然是有原因的呀，这心里踏实了，看哪儿哪儿就舒服，你说对不？”
两人先是一愣，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
声音不大，但还是被旁边的空如也听了进去，他装作不知道继续喝酒。
东娘不是喜欢参加宴会的原因，主要还是不喜欢那虚假的阿谀奉承，虽然她在一个光线比较暗的地方，但那些夫人小姐还是像蜜蜂闻花一样的追了过来。
东娘只盼着宴会快点结束，她觉得躺在自己的床上比这里要舒服多了。
皇帝把小皇孙搂在怀里，不停的逗着他。
太子妃和灼灼也是一脸笑意。
那些女人们进行了她们永恒的话题，谁家的公子有才华，谁家的儿子长出息，最近流行什么样的胭脂，什么样的水粉，都是她们谈论的对象。
这次的宴会让太子出的风头不小，自从人们知道空如也只对东娘专情以后，那些不重生男中生女的大臣们就把目标转向了太子，希望为自己博得一个好前程，也为女儿博得一个好归宿。
当然，也有一些不碰南墙不回头的主，就比如，太子妃的同族妹妹，不过那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可最近又有人听说，太子的心里只有他的侧妃，这就让不少人郁闷了起来。
人们都说一家有女百家求，现在完全反了过来，这一个太子那么多姑娘，怎么想怎么不是回事儿，好像太子妃比较大度，不管是谁想让自己的姑娘进太子府，太子妃都没有说有什么反对意见。
“你看太子妃这么大度的一个人，怎么，偏偏就没有好命呢？到现在还没有个孩子。”一个穿着绯色衣裙的妇人说。
站在她一旁的另一个妇人，不动声色的向她眨了眨眼睛。
可那个妇人像没有听到似的，继续说：“也许正是因为这个样子，她才大度的，如果有了自己的儿子，怎么也得为孩子的前程考虑呀，如果是我，我就会这么做。”
站在她旁边的妇人身体轻微颤抖着，头上的步摇在不停的晃动，在烛光之下闪出点点珠光，她实在不能听她继续说下去了，如果在站在这里的话，恐怕会招来杀身之祸。
一个转身，那个妇人便消失在了人群当中。
看到同伴莫名其妙的离开，那个绯色衣服的妇人觉得很无趣，正要转身的时候，她看到了一双眼睛正在冷冷的望着她，“不知道背后不要说人吗？”
来不及回话，那人一溜烟就跑了。
太子妃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她的面色除了有些冷淡之外，没有别的异常，也许这一切对她来说，已经习惯了。
灼灼走到东娘面前，拿着酒杯，说：“好久不见。”
温润的笑容出现在了东娘的脸上，她同样举起一杯酒，说：“是啊好久不见，最近你过得可好？”
两个人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饮完酒以后，便坐在一起聊天。
灼灼说：“我一直在过着那种生活，不相夫，但我要教子。”
东娘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有些意思，歪着头看起来灼灼。
只见灼灼说道：“咱们徐国的皇帝，已经把他的儿子教育得这么好了，自然不需要我操心，我只管教我的儿子就行了，难道不是吗？”
两人相视一笑，又继续喝起来。
虽然不算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但也总算喝得尽兴。
宴会过后，皇帝的好名声也传了出去，什么体恤下臣，什么温和大度之类的，把皇帝说的都乐开了花。
一场宴会，皇帝很好的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这下，皇帝真的不用担心那些对他想入非非的国家了。
过不了两天，空如也回来的消息就会传遍大江南北。
回到家以后，东娘揉了揉脑袋，对着空如也说：“这场宴会你怎么看？我怎么想，怎么觉得咱俩像是炮灰一样，被皇帝好好的利用了一把。”
空如也笑着给东娘披了一件衣裳，说：“那是你考虑角度的问题，炮灰不炮灰的又怎样？我们过我们的日子，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打算，不是吗？”
东娘这样一想，觉得空如也说的也有道理。
“今天喝酒喝得尽兴吗？”东娘饶有兴趣的问空如也。
空如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便说道：“还可以，不过总归没有在家里呆着好，官场上的阿谀奉承，我都已经听得耳朵长茧了。”
“我可没有指这个，你不要把话题岔开，有那么多年轻的女人看你，你真的没有感觉到吗？”东娘撇着嘴问。
空如也心想，原来如此呀，对于那些女人，他虽然感觉到她们投来了温柔的目光，但他是没有心情看的，谁叫他的心里只有东娘一个人呢，但看到东娘这副吃醋的样子，他还是觉得心里很高兴，嘴角不自觉的就翘了起来。
东娘就这么看着他一副满心欢喜的样子，还以为他是为了这件事高兴，白了他一眼，就不再说话，兀自摆弄起了手上的发钗。
没想到两个人心里所想的，并不是同一件事。
空如也走到东娘的面前，轻声的说道：“你知道我的心里不会再有别人，可是我还是喜欢看你这副小女人的模样。”
被空如也如此说，东娘立刻就涨红了脸。
烛光下的东娘显得分外美丽，空如也心想，有时候，岁月也是偏心的吧，他的东娘就是上天的宠儿，不管岁月怎么流逝，在她的脸上，一点也没有苍老的痕迹。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去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空如也轻声的念道，“在我的心里，谁都比不上你。”
“诗人总是这么矫情，写的那么深情，仿佛山盟海誓永远都不会变一样，可是，现实生活中的他，在韦丛死了之后，不是又娶了别人吗？再说，娶这个妻子还不是为了仕途官运，你能说是因为爱情，他才娶她这个妻子的吗？说不定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那么深情。”东娘抬起头问空如也。
“当年韦丛确实是下嫁元稹，那时候元稹一贫如洗，又不受人们尊敬，但是这个姑娘却能与他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过很多年，确实让人敬佩，尤其是在元稹飞黄腾达的时候，她却离开了，更给人们留下了一丝遗憾，但元稹要是说他的悲伤，全是因为这个妻子，未免有些牵强了，这样看来，元稹也是个真性情的人。”空如也给她仔细的分析。
“天妒红颜呀，一般有才情的女人，命运都不是太好，这在那些长相一般的女人眼里，也算是一种公平吧，这世界，总是有它的平衡法则。”东娘轻轻地说。
随后，东娘靠在空如也的怀里，不再争辩，世界上的事，又有几个人能说得清呢，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其中的各种滋味，也只有当事人明白了。
夜色如水，静静地洒在世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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