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到情多情转薄

()        梵衣躺在了床上，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最近自己的左眼总是会留下了眼泪，尤其是看见了自己的窗台上的兰花，自己的心中就会隐隐作痛。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难过，但是就是总会流泪，好像心中缺失了一大部分。可是就想不起究竟是少了什么。

        心中空落落的感觉难以承受之时，眼中总是含泪，如此几月之后，梵衣也是习以为常了，继续了自己戏楼之中的生活。

        不过，也是因此落下了一个眼中总会落泪的毛病了。

        梵衣是宫凤楼的台柱子，所以日常照顾饮食起居的小丫鬟还是有的。

        小丫鬟也总会在心中感叹自己的主子的这个毛病，一个心地如此善良的人，为什么会落下了这个毛病了。不仅仅是丫鬟不明白，这宫凤楼中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这原因究竟是什么。

        当然，除了梵衣的师父，也就是那个道长口中的青岩。

        当日青云观的道长，将云开带走的时候，亦是将在场之中的所有的人的记忆给完全的消除了。

        当然这记忆除了梵衣的师父。当日，梵衣的师父将忘缘水给梵衣饮下去的时候，梵衣的左眼中，留下了一行血泪，这一行血泪的出现，也是吓到了老者师父了。

        别人或许不知道忘缘水的功效，但是老者却是十分的清楚。

        忘缘水一饮，前尘缘分尽，忘缘水一饮，往事随风去。

        忘缘水喝下去了后，自己心中的那一份羁绊就会被斩断了，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就会成为了梦幻泡影，消失不见。

        但是当喝下了忘缘水的时候，这梵衣的一行血泪，也是叫梵衣师父触目惊心。

        传言，忘缘水饮下后，若是这深入心扉的爱就会被忘缘水给伤到了，心神就会被忘缘水化为了血泪流出来。

        以前老者也不过将这个传说当做了笑谈了，但是看见了梵衣，老者想到的并不是这个传说，而是在自己的心底里面心疼梵衣。

        云开，确实负了梵衣了，梵衣确实是过于痴傻了，不过感情这种事，谁又能说是谁对谁错，不过都是自作自受。老者苦笑，眼神中满是追忆，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梵衣自打饮下了这忘缘水，却是染上了饮酒的毛病了，每每左眼中清泪留下来的时候，走回饮上一杯，即便是在唱戏时，也总是一个酒葫芦别在了身上，久而久之，这宫凤楼醉西子的名号也是穿了出去了。

        这宫凤楼中的头牌戏子，怀中酒葫芦也是成了宫凤楼梵衣的标志了。

        时间悄然，转眼已到了秋日，凋零的世界。

        宫凤楼是一片后山，山下有一条小溪，梵衣也是稍有些醉意，无意识间，饮着清酒，兜兜转转，来到了一片兰花地。

        山中的气候阴凉，昨夜的一场秋雨，秋日更是平添了几分萧瑟，阵阵风吹过，却是有一些刺骨了，梵衣穿着并未加厚，尽管是饮着清酒，但酒终究还是淡了一些，抵不住这山中的风，凉风吹过，酒醒，梵衣不自觉的裹紧了身上的衣衫。

        看着这一片兰花地，俨然残败了，只余下了点点残花。

        不知怎的，梵衣的脑海中却是浮现出了朵朵兰花，还是蓝色的，成片，类似于自己屋中的一般，夺人眼球。

        想起来这一片残败地中的花朵原本的娇艳，梵衣眼中又是一行清泪滑下。不知为何，但是心伤。

        “酒醒香销愁不胜，如何更向落花行？去年高摘斗轻盈。夜雨几番销瘦了，繁华如梦总无凭。人间何处问多情？”

        伴着清酒，梵衣也是淡淡吟道，眼中清泪滑下的梵衣，叫人心疼。

        醉时的梦幻和酒醒后的残酷，最是叫人无限唏嘘。

        正当梵衣沉浸在了感叹中时，一阵拍掌声音，也是打断了梵衣的思绪。

        “姑娘，在感叹什么？为何如此发愁，然不知，借酒消愁愁更愁吗？”

        梵衣眼前一个素衣出现，一身素衣，折扇在手，眉眼中满是心怜，看着梵衣。

        “看见眼前的花，不自觉的有些感叹罢了。”梵衣语气轻轻。

        “哦，眼前花？不知姑娘为何感叹？”素衣追问。

        “昨日一场秋雨，这满地花如何能经受这秋雨的摧残，繁花似锦，终究如梦幻一般消散了，无处寄托。剩下的片片残花也是终将抵不过这时光，总会衰败。世间中的繁华也是如此，无非是一场梦，过眼云烟罢了。公子见谅，饮了些酒水，梵衣话多了些。”梵衣微微拜了一礼。

        “姑娘可知这花朵因何凋零？”素衣轻语。

        “时间已到，终究会是衰败了。”梵衣不知为何，今日的自己却是话多了起来，这素衣公子自己名字都不知道，却总会回答他的问题，真是怪了。

        “不，并非是时间到了，而是因为绽放了。”素衣看着梵衣，肯定的说道。

        “为何？”梵衣好奇。

        “姑娘细细闻一下。”素衣挥动扇子，山谷中无端的起了一阵清风，不似秋风一般的寒意，暖暖的微风。

        阵阵香气扑鼻，恬淡优雅的香气。梵衣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原是自己忽略了，这清酒尽管淡，不过却叫自己嗅不到这兰花的香气了。

        “幽兰花，在空山，美人爱之不可见，裂素写之明窗间。幽兰花，何菲菲，世方被佩资簏施，我欲纫之充佩韦，袅袅独立众所非。幽兰花，为谁好，露冷风清香自老。”

        素衣吟道，梵衣睁开双眼，再一看，眼前已经没了素衣的身影，梵衣看了看周围，在寻不到素衣的影子。

        谷中溪边的幽兰香气依旧飘荡在风中，梵衣手中的清酒的酒香此时也是四溢，闻到空气中的酒香，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手中清酒葫芦亦是被梵衣放到了溪水中，顺着溪水飘了下去。

        夕阳已然落在了山头，梵衣顺着来时的路，一步一踱一观夕阳景的走向了宫凤楼。

        山顶上，凛凛秋风，但是却丝毫的刮不起一个素衣身上一丝衣角。看见了梵衣将酒葫芦解下来，素衣也是点点头，身影缓缓消失，不见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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