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4
突然她的后背受到了很大的冲力，把她撞到了李嘉琳面前，此时正挥舞着不知从哪里抢来的棍子朝灰哥砸去的李嘉琳想要收手已经来不及了。
惊慌的童三月眼睁睁的看着木棍砸向她，她再怎么躲也于事无补了，棍子迅速的落在她的额头上。
疼痛慢慢而至，她用手摸了一下被砸中的地方，有些湿湿的，有东西顺着太阳穴往下流着，有些温热，还很顺滑，她傻了眼，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面对童三月刘海里流出的血液，李嘉琳无动于衷，毫不客气地推开她，又一棍狠狠地砸向了灰哥。
妈的，老子刚才白白挨了好几个闷棍，就让你这臭丫头给挡了一下，耽误老子解气。
几分钟后，李嘉琳等人明显落了下风，童三月找了个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躲了起来，她仰头看天，控制额头上的血液流得慢一些，一定要挺到警察来啊！
她安静的蹲着，总觉得自己要死了，想想自己死去的画面竟然有些期待，她很想知道她死去的时候父母会是什么表情。
如果能就此去一个更轻松的地方就好了。
人群中几个人围住李嘉琳，有人拿着匕首划过他的手臂，他身边人多，顾前不顾后的，只能挡一下面前挥舞的棍棒。
他一脚踹到了灰哥的肚子上，趁他倒地的瞬间，又一棍子敲到了他的头上，来不及再出手，便被灰的的几个手下拽走了。
一群人缠斗在一起，都快分不出谁是朋友谁是敌人了，只是见到向自己飞过来的棍棒躲就对了。
此时，人群中大喊“警察来了”的声音此起彼伏，灰哥和一群小弟慌不择路，拎起了棍棒就要往外闯。
李嘉琳等人本就是被他们来找茬的，根本就没想躲，就是气坏了他而已，自己挨了几棍子就算了，还没等报完仇呢，警察就来了。
想也不用想，这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有，肯定是童三月那个家伙干的好事儿。
警察带走了今天打架的所有人。
当他们发现童三月时，她眼眶通红，一看就知道哭的不轻，她额头上的血已经流到了脸颊旁，血水掺杂着汗水，靠近了还能闻到酒水的味道。
警察得知她就是报警的人后，先带她去了医院走了消毒、包扎。
带她回派出所时她的姥爷和姥姥正等在大门口，看到她额头上的小纱布，挡不住的一阵数落和关心。
姥姥闻到了她身上的啤酒味儿，就连小裙子也脏兮兮的，连忙检查她身上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姥爷有些生气，训斥道：“咋还受伤了？大半夜的还去喝酒了？”
童三月只是羞愤的低着头，什么话都不说。
警察带着三人到了大堂，李嘉琳和他的父亲也在，正等着三月的家长商量赔偿的事。
李嘉琳嘴角渗出了血，胳膊上、脸上都是青一块肿一块的，白天还干干净净的衣服现在上面尽是酒渍、污渍，星星点点的还能见到些血迹。看着慢吞吞走来的童三月，眼神里尽是愤怒。
他的父亲倒是个绅士，穿着西装皮鞋，小声警告李嘉琳赶紧道歉，却并没有使李嘉琳产生一丝悔改之意，依然双手插兜，还是一副吊儿郎当、厌世嫉俗的态度。
他懒得说话，转身便去了卫生间，靠在洗手台边，一根接着一根地抽起了烟，只有这样他才能冷静一点。
李嘉琳的父亲李国坤替李嘉琳向童三月和她的家人道了歉，又在调解室里讨论赔偿金额。
他们都不知道是李嘉琳带她去的小吃街，她也不打算说。童三月的手机铃声响的及时，正好可以让她离开这么丢脸的地方。
出去接电话时，碰见双手环胸靠在墙边的李嘉琳，无所事事的抬头望着天花板，身上还残留着浓浓的烟草味，像是被烟熏了一样。
童三月头发凌乱，杂碎的头发粘在了脸上，样子有些狼狈。
她躲闪李嘉琳的眼神看样子应该是被他吓坏了。
她看着来电显示，犹豫了好久，才敢接了电话。
手机那边传来刺耳的骂声：“童三月，你胆子肥了是不是？跟男生出去鬼混？还要不要脸？”
童三月连插一句嘴的机会都没有，面对妈妈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她终于忍不住了。
她一口气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当着李嘉琳的面对妈妈讲了出来，李嘉琳虽然面无表情，但是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挡不住的。
就算是三月尽全力解释一番，妈妈还是觉得是她的错。
“别人欺负你你不知道躲吗，不会报警吗？真是没见过像你这么怂的人，没胆量你还没脑子！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这几个月正是忙的时候，妈妈听说童三月被打伤后推了今天晚上的工作，赔偿了一万多元的违约金，已经买好了最后一班飞机的机票要往回赶，飞机却延误了。
想要表达爱意和担忧，却总是词不达意，她能优雅从容地面对许多人，但是从未与三月好好说过一次话。
童三月面对源源不尽的训斥已经接近崩溃，她哭的抽搐，像是一颗大石头堵在了胸口，难以呼吸，肩膀也跟着颤抖，头顶的灯光恍恍惚惚，眼前有些昏暗，一个字都要说半天，最后自己的声音还是抵不过妈妈，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用手擦拭着眼泪。
幸好这个街道晚上的治安还不错，派出所的人没有那么多，不然一定丢脸死了。
李嘉琳看了她好一会儿，一直能听到手机那头传来的声音，对面的女人实在是太厉害了，想想自己自由的生活突然有些同情她。
看着童三月满头大汗，闭着眼睛绝望的样子，他想着做一次好事，便抢过了手机，像大侠一样替天行道似的挂断了电话。
童三月连哭都忘记了，直勾勾的盯着李嘉琳挂断电话的动作。
她的眼神从震惊慢慢变成了不解，满脸的疑惑却又不敢询问。
这一举动无疑是解救了现在的自己，可是之后该怎么办，一会儿还会有谁来解救她。
李嘉琳把手机还给她，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后妈？”
她还在抽泣，厚重的鼻音一颤一颤的说：“亲妈。”
果不其然，又是一通电话轰炸，她第一次觉得这铃声烦躁，就像她妈妈一样，吵得人心烦意乱，想崩溃大哭。
要是她再大胆一点，恐怕现在手机已经被她狠狠的摔到地上了。
童三月就像拿了一个烫手山芋一样，不敢接不敢扔，铃声响了又停、停了又响，来来回回响了三次。
童三月刚才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又被这个铃声给吓出来了。
李嘉琳实在是看不下去她这怂样，就知道哭，一天看她哭了八百回，虽然确实是因为自己才让她变成现在这个囧样的。
他不耐烦的对她喊了一句：“别他妈哭了！真是够烦人的。”
她难以控制此时崩溃的情绪，听到了他说话哭的更大声了。
话音刚落，童三月旁边的门便开了。
各家的家长有各自的态度，李国坤面带微笑的道着歉，三月姥姥和姥爷恶狠狠的瞪了李嘉琳一眼。
姥姥听见童三月手机不停地响着，不用想就知道是她那个催命的老妈又来训她了。
姥姥抢过了她的手机，接通了电话便展现了一物降一物的能耐：“你又骂三月干啥！死丫头，那些破钱比你亲闺女都重要？明天我要是看不见你，你就再也别回来了。”
一群人将老太太发火的样子看在眼里，李嘉琳还寻思呢，老太太咋没有骂他，结果下一秒便被藐视了。
老太太挂断电话
“挺大个小伙子不学好，欺负一个女孩子，没啥大本事。”
李国坤尴尬的微笑道歉，目送他们离开，要不是他拦着，李嘉琳早就冲上去顶嘴了，他忿忿不平的暗自牢骚——我没本事？我没本事！呵，老子是第一，全市第一，比你那个傻孙女强多了！
等童三月他们走远了，李国坤面无表情的带着李嘉琳边走边说：“她姥姥说了，她家不差钱，让你离她家外孙女远点就行，别再招惹她去了。”
李嘉琳瞪了李国坤一眼：谁愿意招惹她啊，要怪就怪她自己欠。
“听你何叔叔说了，你这几天不老实啊。”
“用你管。”李嘉琳突然发了脾气，没好气的回怼李国坤。
李国坤在法庭上威风凛凛的，在家里却总是输李嘉琳一筹，对李嘉琳愧疚是一方面，更多的是无法了解他的内心，他连训斥李嘉琳的资格都没有，毕竟很久都没参与他的生活了。
华西他们也没什么大事儿，被教训了一顿就让家长接走了。饺子嘛，没有亲人，警察们都看他可怜就让他在警察局过上一晚，明天一早就去南方。
李嘉琳和童三月的事情可以调解，但是灰哥的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了，有人举报他放高利贷、裸贷，现在正在立案调查。
李国坤平常住在法院旁边的家里，李嘉琳住得远一些，今天情况特殊，李国坤就跟着李嘉琳回到了他的住处。
他一进到李嘉琳的住处时吓了一跳，整间房子家徒四壁，像被偷了一样，地上还有遗留的垃圾，客厅的桌子，冰箱，沙发，书房的书架书桌都不见了，就连李国坤以前住的房间里都没剩下什么东西。
环视一圈只有几个大的纸箱子装着书和几件衣服，细数的话，一张床、一张桌子、几个大纸箱、厕所里一卷卫生纸和牙具就是李嘉琳全部的家当了。
“这、这咋回事儿？家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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