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将牙令！

众军士看到都头被杀，以为那白色身影就是狐妖，一人惊叫：“狐妖吃人了，狐妖吃人了。”

        现场顿时混乱一片，惊叫连连，更有甚者，被吓得尿湿裤裆。可此时夜黑风高，慌乱中找不到方向，除了跑得不见踪影的，其他全哆嗦成一团，都往人堆里面挤，生怕在外面被狐妖先行吃掉。

        汪监军见都头莫名其妙就被狐妖杀死，心生恐惧，担心自己也步他后尘，草草应付几下就跑回军帐躲命去了。

        侯子云在山上寨落里，听得漫山遍野的狐声越来越凄厉，不知那些军士得被吓成什么样了，完全没有心思再喝酒，他招呼雷虎一声，起身就要离去。

        身后突然走来一人，叫了老者一声。

        侯子云转身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少年，他手染鲜血，左手拿着一只杀死了的白狐。那白狐全身雪白，身长足足有六尺，也不知得活了多少年才长得这么大。

        老者泰然自若，道：“主人现在拿着这只白狐下山，既能安抚那些军士，又能增加威信，但得说这是狐妖九子之一，其他的陆小寒自会安排。”。

        侯子云知道老者的用意何在，说杀死的白狐是狐妖九子之一，那些军士就会以为山里还藏着更多的狐妖，杀了狐妖之子，狐妖肯定会疯狂肯定会疯狂报复。以后传出去了，谁人还敢再踏进凫丽山一步。

        老者眼看侯子云此去不知何时才能相见，生怕落下什么事情没有交代。他沉思许久，终于白眉一提，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差点就忘记了。于是将侯子云拉到一边，悄声问道：“主人，家父可否提过将牙令一事？”

        将牙令？侯子云摇摇头，表示从未耳闻。

        看来当年侯父死得太突然，许多事情还未来得及交代侯子云。老者认认真真道：“将牙令，奉令者，举世无亲，唯令是从，事败即死，事成亦死。无论真龙天子亦或父母妻儿，执令必杀！此乃先祖燕王当年培养的死士，名叫将牙，主人若能召集他们，对于宏图霸业必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事败即死，事成亦死，连真龙天子和自己的父母妻儿，奉令都得诛杀！这实在太惨无人道了，而且连当朝天子都在诛杀名单，完全就是一支专门准备反叛朝廷的军队。

        先祖燕王怎么会组建这么一支大逆不道的部队？侯子云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只能认真听老者细细道来。

        老者拱手仰望夜空，对先祖表示敬仰之后，又继续告诉他所知道的一切。

        燕王所在年代天下纷争，战乱四起，各方势力为了夺取对方城池，无所不用其极。若燕王没有非常手段，如何能在恶虎狼群中夺得一块肉。

        这些将牙死士从小就是孤儿，燕王将他们收到府里抚养，教习各种兵器战术，传输各种死忠思想，让他们彻底的效忠自己。这些孤儿自小就被燕王收养为子，享尽王府待遇，变得高人一等，个个对燕王感恩戴德，死心塌地，胜过再生父母，都将燕王视为真主，成为自己唯一的信仰。

        等他们学好一身本领长到十四岁后，就将他们逐一关进牢房，与那些罪犯生活在一起，并下令每人都得互帮互助，让他们建立起感情后，秘密将一把匕首交给其中一名犯人，告诉他杀了这名死士就能无罪释放，同时也告诉这名死士有人要杀他性命，以此获得自由。

        这一来，要么杀死他们，要么自己被杀。这名死士两手空空，只能想方设法将这些罪犯统统杀死，才能成为一名真正的将牙，得到燕王亲授的将牙令。

        燕王从不轻易派他们执行任务，因为他知道只要出动将牙，没有任何人杀不了的，事成之后，为了不留下后患，他们也得随之殉葬。

        这些将牙奉令杀的对象都是位高权重的大臣乃至当朝天子，甚至燕王让他们杀掉自己的妻儿，也绝不会手软。此等忠心，简直比金石还要坚定。

        他们从小就被教育，生作将牙，死作将魂。燕王是他们唯一的真主，世世代代都得死忠于燕王府。只要燕王后人发出将牙召集令，他们必定奉令前来，听从调遣。

        没想到先祖燕王竟训练出了这么一支唯命是从的死忠部队，过了一百多年，那些没有被派出去执行命令，存活下来的将牙，此后也应该娶妻生子，繁衍后代了。难道还会死心塌地的为燕王府卖命吗？侯子云不禁问道。

        老者胸有成竹道：“那些孤儿被父母抛弃，燕王将他们收养为子，又让他们娶妻生子，享尽荣华富贵，当他们执行命令时，不管成败都是一死，出发前都会交回将牙令牌，燕王根据令牌上的名字，自会让他们家人继续衣食无忧，而那些没有执行命令幸活下来的将牙，会把将牙令一代一代传下去，直到响应将牙召集令，完成使命，报答燕王收养之恩，他这个家族才算与燕王府两清。”

        侯子云听得津津有味，祖上燕王真是深谋远虑，就算不在人世了，也给侯家留下这么一批死忠的将牙。虽然培养将牙是一种泯灭人性的做法，但燕王如此费尽心血，竟能让他们世代死忠于自己。作为他的后人，侯子云心里不禁起了一丝自豪，问道，这将牙召集令在哪，可否让他看看。

        老者摇摇头，道：“自从燕王兵败身亡后，将牙召集令就不知下落了，我族人也是苦苦寻找了上百年，仍是没有半点消息。”

        侯子云有点失望，没有将牙召集令自然召唤不了隐藏世间的将牙。不过这样也好，一旦执行将牙令，成败都是死，那些拥有将牙令的将牙后人现在都有妻儿老小，怎么忍心让他们执行完命令后又自杀身亡。如果以后得到将牙召集令，迫不得已需要他们执行命令，到时一定废除事成亦死的条令。

        该说的也都说得差不多了，老者指着那个拿着白狐的少年和陆小寒，语重心长的道：“”我们都是燕王后人，陆小寒和他堂弟陆童，就随主人出去建功立业，也比在这山里碌碌无为的好。”

        这么说，这个杀死白狐的少年就是陆童了，看他模样就是一个刚毅之人，这么大一只狡猾的狐狸估计得来毫不费吹灰之力。而陆小寒箭法高超，有他这个神射手相助，侯子云求之不得，便道：“老者放心，我会将他俩当做亲兄弟对待的。”

        陆小寒在山里呆了十五年，早就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只可惜被老者限制在此守山，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这里。现在听爷爷要让他出山了，高兴不知如何言语。陆童倒是机灵，连忙跪下道：“陆童和堂哥以后悉听主人调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侯子云扶起他，拍拍他肩膀道：“首先第一条命令就是以后别叫我主人，叫我兄长就行。”

        陆童和陆小寒快速点头，能跟主人成为兄弟，自然万分高兴。老者向陆小寒示意一眼，他会意的抬起头，对着夜空发出了一声与众不同的狐鸣。

        刚刚漫山遍野的狐鸣听到此声，立即就停止下来。周围变得静寂无声，只有依稀几声虫鸣。

        雷虎睁大眼睛，没有了狐鸣作伴，喝起酒来反而有点不习惯。刚刚喝得正是兴起时就狐声大作，他一点都不怕妖魔鬼怪，只当做给自己助酒兴罢了，也没有去理会角落里老者和侯子云两人。现在突然安静下来，他也喝饱了，打了满满一个酒嗝，对侯子云道：“侯兄，这里有吃有喝的，干脆再呆两天吧，回到军营就没有这么好的酒咯。”

        这个酒鬼就知道吃喝拉撒，对山下的军士丝毫不放在心上。侯子云故意笑着答应道：“好，你就留在这里，我先回营，等你吃喝喝好，想走了我再抬个轿子来接你。”说完，向老者辞别告退。

        “好啊，”雷虎随声应道，突然觉得侯子云话里哪里不对，回过神来，连忙道：“别别别，这里待久了不得闷死，我还是喜欢繁华的京都。”说完，赶紧追上侯子云，走的时候还不忘提了一坛酒。

        这山下军士已经乱作一团，他再不回去的话，汪监军估计就得回京禀报皇帝了，到时侯子云这个刚刚上任的二品大都护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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