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情字何解
幼帝 宫人慌了,连忙跪下来道:“陛下自然是皇帝!” “那你为什么可以不听朕的话?”幼帝伸着小肉手指着他,恼恨地道:“朕要池鱼姐姐陪,你还不许?” “奴才该死!”宫人以头磕地,再不敢多言。 幼帝满意了,摇摇晃晃地迈着八字步走到池鱼面前,朝她伸手:“起来吧。” 池鱼有点惊愕,若不是身份有别,她很想伸出手去摸摸幼帝的额头,看看这孩子是怎么了。 不过与其还跪两个半时辰,池鱼当然是愿意跟幼帝进殿里去的。 “谢主隆恩!” 幼帝 池鱼好奇地瞧着,就见幼帝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神仙说你是好人,朕才去救你的,你快去谢谢神仙。” 啥?池鱼有点茫然,顺着幼帝指的方向看过去, 沈故渊坐在内殿的茶桌边,闻声轻飘飘地侧头看了他们 “你……”池鱼震惊了:“你怎么连皇宫也进得来?!” “厉害吧?”幼帝跑过去抱住沈故渊的腿,回头骄傲地朝池鱼道:“朕说了他是神仙,池鱼姐姐,你快过来拜 沈故渊顺势就摆了个观音捏柳枝的姿态,朝她挑了挑眉。 宁池鱼沉默了,僵硬地走过去,在幼帝的殷切期盼之下,给他磕了个头。 “起来吧。”沈故渊抿唇:“看来我说的话你压根没放在心上。” 池鱼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即便已经见识过这人神通广大的本事,但对于他在皇宫里来去无人这 “我说,你告和沈知白告是 “我没想过告御状。”池鱼皱眉:“是那忠勇侯脸皮太厚,非拉扯着我进宫。我原想问陛下要个重查此事的许可,没想到知白突然就来了,说他有证据……” 这 沈故渊叹息 “大仙如今可有法子帮我?”池鱼拱手:“我实在不想连累知白。” 不想连累知白,就来连累他?沈故渊冷笑:“我凭什么帮你啊?上回是我心情好。这回你给我个理由。” 微微 “银子?”沈故渊 能在皇宫里来去自如的人,真要银子,直接动手搬就是了,哪里还用挣的。 “那……”池鱼抿唇:“大仙若是有想要的东西,不妨直说。” “很简单。”沈故渊伸手轻轻拍着打呵欠的幼帝,睨着她道:“你素斋净身两个月念法,我便帮你 素斋净身?池鱼不解地看他 “有。”沈故渊道:“这能表示你的诚心。” “素斋我知道,大不了就是不吃肉,但净身……”池鱼看了看外头的天:“这天气乍暖还寒的,天天沐浴不合适吧?” 沈故渊嗤笑:“谁告诉你净身就 那不然是什么?池鱼两眼茫然。 “是不要与人同房。”沈故渊道:“两个月之内,不仅不能有房事,更不能与男子亲近。” 池鱼:“……”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她有点哭笑不得:“我是已婚妇人,不与丈夫同房已经是说不过去,还要不亲近?” “你若是做不到。我也不强求。”沈故渊无所谓地摆手:“反正这事儿也与我没什么关系。” 说罢,将睡得迷迷糊糊的幼帝放在软榻上就想走。 “哎!”犹豫片刻,池鱼拦住了他,皱眉问:“我要是答应你,你当真能帮我?” 沈故渊点头,哼笑道:“我这个人从来不说空话。” “那好。”池鱼深吸 唇角微微勾起 “嗯。”池鱼闭眼:“我这个人也从来不说空话。” 大不了回去跟沈知白老实交代了,夫妻之间商量着来。 大殿里没动静了,池鱼疑惑地睁眼,却见只有幼帝睡在软榻上,沈故渊已经不见了。 这个人可真奇怪啊,她忍不住摸着下巴想,难不成当真是神仙下凡。来帮她 摇摇头,她提着裙子蹑手蹑脚地找了地方坐下,等着时辰完了再出宫。 忠勇侯府。 “呔,也是静亲王宠着,让他把自个儿当太子了!”沈万千愤愤不平地道:“他 忠亲王淡淡地笑着:“初生牛犊不怕虎,小侯爷以前就做过不少厉害的事情。” “他再厉害也只是个晚辈而已。”沈万千冷笑:“我与宁王斗法的时候,他还在吃奶呢!” “但他现在手里似乎当真有你的把柄。”忠亲王道:“要不是今日池鱼丫头尚算有理智,你怕是要吃 “就凭他?”沈万千哼笑:“他凭什么告我?就因为 忠亲王笑而不语,忠勇侯自己念叨着,也觉得不太对劲了。 当时他改战报收买人与他同仇敌忾,好像做得也不是很干净,若真要找,说不定当真被人给找到把柄了。 “王爷。”他扭头看向忠亲王,起身拱手:“王爷可有什么法子能拉我 忠亲王起身,拂了拂衣袖道:“我还得回去吃饭呢,家里女儿女婿都等着,就先告辞了。” “王爷!”忠勇侯连忙拦住他:“咱们可是 好笑地看着他,忠亲王道:“莫说你现在没有被告,就算是被告了,拿出证据坐实了,也至多不过是德行有失。罪不至死。” “话不能这么说啊。”忠勇侯皱眉:“我这现在日子过得好好的,凭什么要被他们拖下水啊?” 拂开他的手,忠亲王大步往外走。 沈万千见拦不住了,便只能悻悻拱手:“恭送王爷。” 没人帮他,那他自己来好了。以前没处理好的蛛丝马迹,现在大不了再处理 沈知白坐在王府里,看着自己上回呈给父王的东西,愁眉难解。 池鱼已经铺好了床,凑过去看了 沈知白拉她在自己身边坐下,有些惆怅地道:“我这回出去 池鱼微微皱眉,转念 沈知白有些意外地侧头看她:“交给谁了?” “你看见的那个红衣白发的大仙。”池鱼道:“他办事 哭笑不得,沈知白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无奈地道:“池鱼,那人 “那是你没看过他怎么办事的,才会这样说。”池鱼道:“我和叶凛城都看过,他值得我相信。” 沈知白摇头:“别的不说,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你知道吗?” 池鱼顿了顿,摇头:“他只说他是大仙,别的 “白发是沈氏皇族特有的发色。”沈知白道:“这人弄了 “不会的。”池鱼立马反驳,沈故渊要是在这方面别有所图的话,今日进皇宫就该手刃了幼帝,反正对他来说来来去去也不会被人发现。 被她这极快的反驳给震了震,沈知白呆呆地看着她。 “……你别误会。”池鱼连忙道:“我不是偏袒他,只是我想跟你说他的确是值得人相信的,不信就等他些时候。” 沈知白沉默,眼帘半垂,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怎么了?”池鱼小心翼翼地问:“你生气了?” “没有,我不会生你的气。”轻轻叹息,他道:“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等着。” 大大地松了口气,池鱼笑着点头:“好!” 沈故渊跨进了宗正卷宗库,身后郑嬷嬷急忙忙地跟过来:“主子!” 脚步停下,沈故渊回头看她。 郑嬷嬷焦急地摇头:“您这是疯了吗?大量消耗修为做什么?” “做事。”沈故渊回答她两个字,简单明了。 郑嬷嬷气得笑了出来:“有您这样做事的吗?在凡间本就不应大量使用法术,您用了还不算,还用往昔镜,用完往昔镜也不算完,还要移形进宫。现在您要做什么?用法术改卷宗?” 抬着眼皮,沈故渊很理所应当地反问:“不然呢?” “您……”郑嬷嬷无奈了:“您就算急着补偿,也不能胡来,万 “我有分寸。”沈故渊拂袖, 郑嬷嬷沉默地看着他施法,几次想张嘴都忍了,看着自家主子那越皱越紧的眉头,忍不住暗骂,人在身边不会好好哄,现在人不在身边还是不会好好哄。这种场面就该让池鱼丫头来看着啊, 静亲王府。 池鱼 沈故渊从外头进来的时候,就听得池鱼恼怒地道:“你怎么总是让我?” 沈知白有些尴尬地抬袖:“这么明显吗?” 气得将棋子 “别生气。”沈知白连忙拉住她的袖子,眼里满是柔情:“我只是想让你高兴些。” 这谁高兴得起来啊?池鱼哼了 然而,眼角余光好像瞥见了 “大仙?”瞧见他,池鱼连忙止住了动作。上下打量他 沈故渊步履不似平时稳健,略微有些凌乱, 沈知白起身,走过去看了看他:“伤着了?” 伸手捂着心口,沈故渊皱眉闭眼,没有回答。 池鱼连忙道:“知白,快让人扶他回房,然后找个大夫。” 大夫?这两个字从嘴里说出来,池鱼觉得有点奇怪,想了想,问沈故渊:“你能看大夫吗?” “这世上还有人不能看大夫吗?”沈知白好笑地看她 池鱼挠挠头,也觉得问得有点多余。但下意识地就觉得这人好像是不能看大夫的。 沈故渊看了她 “啊?”池鱼吓得 家奴也吓着了,连忙扶起沈故渊就往客房走,池鱼提着裙子就跟了上去, 沈知白在旁边站着,微微笑着,心里却不太是滋味儿。 他看不太顺眼这个红衣白发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不顺眼。 然而他不是会说小气的话的人,大仙病了,池鱼想去看,那只能让她去。 但是…… 这位大仙好像病得有点厉害,第 池鱼很是着急,在客房里团团转。她倒是不担心这个人的生死,但他要是 沈知白哪里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觉得不高兴,尤其是在听说大仙要求她“净身”之后,不高兴到了顶峰。 “我也病了。”他看着她,皱眉道:“你能不能照顾 池鱼连忙伸手搭上他的额头,又试了试自己额头的温度,喃喃道:“好像是有点热,我让大夫顺便来给你看看?” “不必。”沈知白道:“你陪我说会儿话就好。” 于是,这 “主子。”苏铭现身出来,恭敬地拱手:“宗正已经察觉到不对,正在翻阅卷宗。” “知道了。”沈故渊应了 苏铭扫了那簿子 “怎么?”沈故渊白他 “……不是。”苏铭哭笑不得地指了指:“小的当真没见过人倒着看姻缘簿的。” 沈故渊僵硬地低头看了看,眯了眯眼,挥手就将簿子给收了回去,面不红心不跳地道:“你看错了。” “主子在想什么?”苏铭忍不住壮着胆子八卦了 “闭嘴!” 苏铭挠了挠头:“小的最后说 沈故渊脸色微沉:“他病得很严重?” “没有啊。”苏铭摇头:“还与池鱼姑娘有说有笑的。” “……”沈故渊不高兴了,这要是在以前,他身子不舒服,她是无论如何都会在他身边的。现在可好,他病得厉害,她却还跟人聊天说笑。 心口有点发闷,沈故渊眼里有了戾气。 “主子。”苏铭瞧着不对劲,连忙安抚他:“池鱼姑娘是不记得您了。不是不关心您。如今的形势,您在下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我知道。” 知道归知道,不舒坦归不舒坦,要是可以,沈故渊很想现在把宁池鱼的幻忆水给解了,让她看看自己在干什么,看看自己爱的到底是谁! 然而……泄了气,他平躺下去,皱眉闭眼。 宁肯她不记得自己,也不能去解开她的记忆,否则那才是真的万劫不复了。 池鱼扶着沈知白出门晒太阳,旁边不远处就坐了个沈故渊,好像在看书,并未看他们,但是咳嗽声不断,咳得池鱼连连回头。 “那么大的风怎么还出来坐着了?”沈知白也瞧见了,淡淡地道:“该让他回去歇着的。” 池鱼点头:“这位大仙好像脾气不太好,有些古怪,不听人劝。要不我去说 沈知白看向她:“你很关心他?” 池鱼 她更关心他什么时候才能帮忙啊! 沈知白轻轻叹息:“我相信你,你去吧。” 犹犹豫豫地看他 瞧着她这神态,沈知白低笑出声,摇头道:“我不怪你,去吧,别像我欺负了你 笑达眼底了,当真是没生气,池鱼松了口气,大胆地往沈故渊那边走了。 沈故渊在看书,眼睛盯着书,余光却是瞥着旁边,瞧见人终于过来了,忍不住嘴角勾了勾。 “大仙。”她道:“这里风大,您咳嗽这么厉害,还是先回屋吧?” 放下书,沈故渊道:“我喜欢吹风。” “这样您的病会 心里陡然 池鱼点头:“这是自然,您要是再不好,知白又想进宫去告御状了。” 暖了没几瞬就被冰水浇了个透心凉,沈故渊沉了脸。 “怎么?”池鱼被他这表情吓得后退小半步:“我说错话了?” “你……”僵硬许久,沈故渊声音有些沙哑:“你就不怕我当真病死了?” “怕啊!”池鱼瞪大了眼:“您可千万别病死!我还指望您帮忙呢!” “……” 伸手捂住心口。沈故渊低笑,神色复杂地道:“我算是知道你以前是什么心情了……但我也没你狠啊,我至少从来没有忽视过你的周全。” “啊?”池鱼疑惑地问:“您说什么?声音太小了,听不清。” “没什么。”深吸 眼睛 “当真。”沈故渊垂眸:“我先进去休息。” “好好好!”池鱼笑了,神色都和蔼起来:“您好生休息,我等会就让人送药过去。” 沈知白远远地就看见池鱼蹦了起来,她自从嫁进王府,已经很久没这般活泼过了,这得多高兴啊? 正想起身去问问她在乐什么,就听得管家过来拱手道:“小侯爷,徐宗正在花厅等着,说要见您和夫人。” 宗正?沈知白站了起来。连忙喊了 后者的反应倒是挺快,跑过来拉起他就走:“我听见了,咱们不用更衣了,直接过去就是。” 沈故渊真乃神人也,这都能算到,看来事情多半是办好了!池鱼兴奋地往花厅蹦过去, 沈故渊改了卷宗,顺手捏造了 徐宗正很困惑啊,为什么 查遍所有典籍,徐宗正怀疑自己是脑子出问题了,所以来静亲王府找宁王遗孤问问。 池鱼 徐宗正和沈知白 “大人不信可以回去继续查卷宗,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池鱼道:“这可不是件小事。” 这话说得 “疯了吗?”沈知白皱眉:“卷宗岂能随意改?旁人 “他有法子改得让人看不出来。”池鱼勾唇:“他有这个本事。” 沈知白保持怀疑的态度。 然而几天之后,徐宗正上奏皇帝说了此事,三大亲王 “也不是什么大事。”忠亲王笑了笑,道:“既然成这样了。那咱们就按照这样来吧,今年年终祭典给宁王的规制升为亲王。” 这样反而好了,忠勇侯不必被牵扯进去,也能让沈知白和宁池鱼安静了。 沈万千没什么意见,静亲王自然也就顺着台阶下,顺便给忠亲王送去不少礼品,以修补关系。 池鱼满足了,就算必须暂时放过忠勇侯,那至少父王的事情很漂亮地解决了。 她准备了厚礼,恭恭敬敬地去谢过沈故渊。 沈故渊坐在软榻上轻轻咳嗽,扫 池鱼尴尬地道:“这些都还挺贵重的。” “我不缺。”沈故渊起身,拂了拂衣袖:“俗不可耐。” “那……您有别的想要的东西吗?”池鱼歪着脑袋问他:“不报答 别的想要的东西……沈故渊垂眸,看了自己腰间 他腰间有 “非要送,就再送我个荷包。”他淡淡地道。 池鱼后退 “那就别送了。”沈故渊不屑地别开头。 池鱼抿唇,为难地看了那 郑嬷嬷和郝厨子苏铭三人缩在角落的结界里,瞪大眼看着自家主子捏着个香囊。 “他不是向来不喜欢身上有饰品吗?”郝厨子低声道:“这挂个娘里娘气的香囊是什么意思?” 郑嬷嬷伸手就打了他的脑袋 眯着眼仔细看了看,郝厨子很不理解:“还是个香囊啊。” 苏铭就机灵多了,恍然大悟道:“那件衣裳上剪下来的!” “什么衣裳?”郝厨子还是不明白。 苏铭比划道:“先前池鱼姑娘不是送了主子 郑嬷嬷给了他个赞赏的眼神:“没错。” 郝厨子脸都皱 “对啊,现在戴着池鱼姑娘也不会知道他的心意了,所以白搭。”郑嬷嬷幸灾乐祸地拍了拍手。 窗边立着人回头,眼神凉凉地看了过来:“你们很闲?” 糟了!三人头皮 然而,沈故渊反应比他们快,伸手就破了三人的结界,看着三个人滚出来,神色阴冷得如地狱阎罗。 “主子!”郑嬷嬷立马跪正, “哦?”沈故渊嘲弄地勾唇:“那你是来看月亮的?” “是……啊不是。”郑嬷嬷连忙道:“老身是来帮您的!” 郑嬷嬷可真不愧是月宫里睁眼说瞎话第 沈故渊往软榻上 舌灿莲花的机会都不给 苏铭和郝厨子幸灾乐祸地看着她退了出去,正笑她说不上话呢,冷不防就觉得眼前光线 “你们两个。”沈故渊居高临下地睨着他们,扯着嘴角勾了个弧度。 两人笑不出来了。 夜幕降临,池鱼在床上已经入睡,沈知白躺在软榻上,有些出神。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池鱼和自己之间隔着点什么。看似很亲近,但始终靠不拢。这两日有那个大仙捣乱,他竟然觉得心慌。 没错,就是心慌,即便池鱼已经是他的妻子了,他却还是觉得她不属于自己。 是没有圆房的缘故吗? 想着想着。他打了个呵欠。 嘴巴张开的时候,有 沈知白毫无察觉,很快陷入了梦境。 梦里他穿着铠甲,站在 他听见自己开口问:“你当真要这样做?” 那人沉声回答:“除了这样,你能告诉我另 “她会很疼。” “留在我身边更疼,不是吗?”那人苦笑:“我放她自由,成全你们,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桌上放着个小盒子,精巧非常,像是装着什么极为贵重的东西。他伸手将那盒子揣进了怀里,转身离开。 黑暗变成了雪白,转眼间,他站在了 有 然而,还没来得及走过去,城门口站着的那个穿着铠甲的人, 不…… 他听见自己在心里嘶喊,声音凄厉,嘴巴却没能帮着喊出来。 那抹影子倒下去了,城墙上 他连忙跑过去,将那女子抱起来。 红色的血浸透了白色的雪,他心口疼得厉害,也不敢拔箭,抱着她便往回跑。 在跑的路上他还在想,为什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呢?他又为什么这么难过? 眼前风景 这是什么府邸?脑子里骤然像是被打开了堵住的塞子,无数记忆喷涌而出,疼得他大叫了 “知白?” 谁在喊他?沈知白痛苦地抬头,就见那仁善王府里走出 红衣白发的人轻哼 沈……故……渊…… 这名字慢慢回到记忆里,同无数画面 他怎么会忘记了,那是沈故渊啊! …… “知白?知白!”池鱼急了,狠狠地晃了晃他的胳膊。 猛然惊醒,沈知白睁眼,双目泛红。 池鱼吓了 怔愣地转头看向她,沈知白抿唇,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心口,良久才哑声问:“池鱼,你还记得沈故渊吗?” “啊?”池鱼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记得啊,大仙么,刚帮了我 “不是……”沈知白喉结微动:“我是说,以前的沈故渊,三王爷。仁善王府里的沈故渊,你还记得吗?” 什么玩意儿?池鱼皱眉:“你病了?” 伸手抹了把脸,沈知白喃喃道:“先前我也以为叶凛城是病了,没有想到结果病的是我们。” “你还好吗?”池鱼当真是慌了,手搭在他的膝盖上,抬头焦急地看着他:“你别吓唬我啊!” 沈知白闭眼,微微哽咽:“我要是什么都没想起来,那就好了。” 他怎么能把沈故渊这个人给忘记了?宁池鱼是爱他的,宁池鱼更没有道理忘记他!这 脑子里乱成 “哎……”池鱼想拉住他,以往沈知白都会把手微微后扬留给她拉,然而这次没有,他径直就走了,好像生怕被她追上。 池鱼迷茫了,她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就成了这样? …… “这就是你说的法子?”沈故渊黑着脸问。 郑嬷嬷很自豪地点头:“没错,不能解开池鱼丫头的幻忆水,咱们可以解开沈知白的。” 沈故渊眼神不太友善。 “哎,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郑嬷嬷往后躲了躲,语重心长地道:“您别舍不得池鱼丫头受伤,她这是忘记了,记忆有缺失,她真心喜欢的人是您,不是小侯爷。您与小侯爷竞争,老身只是把您二位放在同 自家主子想起前尘往事了。那沈知白也 沈故渊沉默,虽然觉得这做法好像有点不太妥当,但是怎么说呢,有种能拉着人垫背的感觉,可真是爽啊! 他当初有多挣扎多痛苦,现在交给沈知白,看看他会如何吧。 想起了他,沈故渊觉得沈知白肯定是会来找他 “大仙!”宁池鱼红着眼坐在他面前。 张了张嘴,感觉自己快哭出来了,宁池鱼连忙压了压。勉强算正常地开口:“没人欺负我,我就想问问大仙,能不能帮我写个什么符咒之类的?” “你想用来做什么?”沈故渊不解。 宁池鱼比划了 微微 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池鱼笑着问:“是不是有点傻?” “但我是的确不知道要怎么做了。”她垂了眼:“ 沈故渊冷声道:“本来就不是他。” “怎么可能?”池鱼皱眉:“我自己喜欢谁自己会不知道吗?” 沈故渊沉默。 “大仙你 这都大半个月了吧,府里结亲的红绸都已经撤了个干净,他们却还没有圆房。 池鱼抿唇,眼泪不争气地涌出了眼眶:“我不够好吗?没有尽到正室的职责吗?” “没有。”沈故渊垂眸,眼里的神色看不太清楚:“你很好。” “那他为什么总是变着法地避开我?”池鱼哽咽:“先前我还可以骗自己,说他是当真很忙,可现在咱们已经闲下来了,有很多时间可以相处,他却说我爱的不是他。” 这让她情何以堪啊? “你喜欢他什么?”沈故渊沉声问。 池鱼笑了笑,眼里水光潋滟:“他好啊,他哪儿都好,真要说哪里好我说不上来,可我就想跟他 桌上放着的手紧了紧,外头的天色也暗了下来。 池鱼没注意到,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絮絮叨叨地道:“我 “没有。”沈故渊起身,转过背去,淡淡地道:“这世上什么事都能用法术解决,唯独情爱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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