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卖身打工
再者，他刚新交了个女朋友，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哪有心情再去探寻前任的死因。
七月回来时，两人已经谈妥，并很快办好了移交，这枚戒指从此以后就改了姓家。
唐易一个劲的向七月答谢，说是下次有机会请她吃饭。被陈行冷冷的眼风扫过后，识相的闭上嘴巴。
看着一溜烟远去的唐易，七月疑惑，他到底是卖了个多少好的价格，才能乐成那个样子？
“你给了他多少钱？”
陈行看着她端来的鱼香肉丝饭皱眉：“我不喜欢吃这个。”
“这是我的。呐，这才是你的。茶树菇老鸭饭，可香了。”她献宝似的拿给他。
陈行无语：“你中午就请我吃这种？”
有的吃就不错了，之前她可是天天啃方便面的好不好？她到现在一单生意都没做好，可穷可穷了。
看着七月有些歉疚的样子，陈行也不为难她：“这餐就算了，晚上回家，你得下厨。”
“这个可以，我会煮面条。”特别是方便面，24种煮法包你听都没听过。
陈行看了她一眼。端过快餐盒默默的吃着。
“对了，你到底花了多少钱？”她还是有些不放心，这要是太贵了她收得实在不安心。
“你准备还我钱？”
哎话别讲得这么透么，再说了，她也没钱。
“我不介意打工偿还。”
七月眼神一亮，好主意啊，不过又一想。古董啊，她得卖身多少年才能还清？
看七月焉焉的样，陈行笑意浅浅：“不要太担心，我没那么黑的。一个月就行。”
什么时候她的身价这么高了？一个月能拿多少工资？
“那……那是多少钱？”
“一千块。”
七月哑了，一时之间不知该喜该怒。
“怎么可能？那是古玉。”
“怎么？你是嫌一个月不够，想在我身边多做几年工吗？也可以啊，一辈子我也不介意的。”
卖身给你一辈子？你想得美！
“古玉又如何？我告诉他。如果他不卖，我会以死者家属的身份起诉他，因为这枚戒指，前前后后死了那么多人，他明知道东西有问题还要卖，摆明了就是害人。到时候，他不但要付你劳务费，赃物还得没收，甚至有可能还会吃官司。最重要的是，我告诉他，这戒指里有鬼，下一个害的就是他。”
七月不可思议：“他都信了？”
“信了。”
唐易看起来不是个好说话的人，这么痛快的松口，大约也真是被吓到了吧。
不过想起他之前同一物品一卖再卖的缺德样。七月暗暗的在心底替陈行点赞。
她又瞬间想到自己廉价的劳动力，卖给陈行一个月，不知道要干些什么。
正想跟陈行再好好确认下，张云的电话又来了，几乎带着哭腔：“七月，你快来啊，它又来了。”
“谁？”
“那个女鬼，好多血，喂你过去一点，别淌过来啦。”
电话里开始滋滋的响，伴着电流声，七月听到另一道尖细的女声：“姐姐，我好疼，我好疼啊呜呜呜……”
“小雨，你怎么了？”
“他们要来了，姐姐，你快救救我呜呜呜……”少女的哭泣声伴着电流的砂砂声，在七月耳边带起模糊的回音。
“你别怕，我马上过来。”
七月急急的起身，陈行顿时沉着脸。
“小雨出事了，我们去看看吧。”
“已死的阴灵，真的那么重要？”还是一个几乎伤了她的鬼，他不追究已是仁慈，还敢再求上门来？！
“我既然答应会帮她，就不能食言。那女孩已经很不幸了，我们能帮就帮帮吧。”
陈行略有些讥讽的看着她：“陈奶奶做驱灵人时，也像你这样拖泥带水吗？”
当然不会，陈婆从不听那些阴灵说什么。只要遇上，一律收走。
人鬼殊途阴阳两隔，死了就是死了，与活人不得再沾上半点关系。这一向是陈婆的行为准则，也一直都灌输给七月。
可七月不忍心，每次跟在她身边，看着那些或悲情或凄厉或迷茫的阴灵。她总觉得有些对不住，只是她帮不了，也只能默默的忍下。
那晚，她在梦中经历着那个女孩经历过的一切，痛苦恐惧的几乎要崩溃。现在，那些情绪都已远离，七月只觉得恍如隔世般的不真实。
如果不是陈行。她不会那么轻易的从几乎令她崩溃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她的心态也绝不会转换的这么快。
看着陈行，七月在心底默默的感激。
只是，该做的她依旧会去做。
“对不起，是我答应她的，我不该要求你也同去的，我先走了。”七月说完匆匆的转身，她有点受不住陈行刚刚脸上那一瞬间的表情。
他在讥讽她自不量力还是嘲笑她滥用同情心？
不管是哪样，都令她不舒服。
陈行沉着脸，看着七月快速离开。
眼前两份盒饭还散着热气，而买饭的姑娘已经不在。
置在桌上的手慢慢握紧，指节的喀啦声小声的响起，他盯着眼前的盒饭，眼中戾气渐盛。
良久。他猛的站起，大步往外走去。
店家服务员很快上来收拾残局，边上等待的客人正急着落座。忽听哗啦一声，只见铺在竹藤桌上的大块的玻璃桌面仿佛受到强大的气劲撞击似的，砰得一声原地爆炸，碎片四散纷开，引得人群一阵尖叫。。
随即而来是各种针对玻璃厂家质量不过关和店家使用伪劣产品的指责声。以及店员各种解释，吵杂一片。
不过，这些都与陈行无关。
此时，他正黑着脸跟在七月身后，往张云家走去。
七月没想到，他还会跟上来。虽然脸色不太好看。可不知为何，七月总觉得他偶尔瞄向她的眼神竟带点小委屈。
不就是没吃饭吗？
这别扭的。
想到未来的一个月，他算是她老板，七月大度的决定还是去安慰安慰他。
“师兄~~~”她扯扯他衣服。
“干嘛？”
“等我们看完了张云就回家吧。我给你煮面，用两种方法煮，怎么样？”
“真的？”
“绝对不骗你。”
看着七月略带讨好的凑在他身前，一本正经的跟他保证着。清秀的脸上满是真诚，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他脑子里不由自主跳出昨晚的画面。
陈行轻咳一声，神情轻松起来，甚至眼里还带着笑。
这傻姑娘不会真以为他只是因为没吃饭才生气吧？
他在心底默默叹息。
“走吧，我可是不禁饿的。”他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的说着。
“没问题，我一定让你吃到饱！”七月豪气的一拍胸脯。
陈行虚握着拳头抵在嘴边，试图想遮着那怎么也挡不住的笑意，低低沉沉的笑声溢出。让他一时间心情美好的无边。
看着率先进入楼道的陈行，七月莫名，他笑什么呢？
难道是想起她煮面的美好手艺？有可能，看给他饿的。
七月觉得，她师兄真是个好说话的人，她只不过多煮几碗面的事，瞧他高兴的。
楼道里的光线比较暗。所幸高档公寓的公用设施很到位，声控灯光很灵敏，随着脚步声渐次亮起。
今晚似乎有些不同，七月走在楼道间，凝收感受着四周的气流涌动。
“等等。”她拉住陈行，谨慎的四周观望着。
不知何时浮起烟尘，弥得四周烟氲异常，角落里灰影幢幢若隐若现，灯光忽强忽弱的闪烁着，响着电流的滋滋声。
话出口后，她才想起眼前这个男人算是她的前辈。她潜意识里还是将他当成之前那棵病秧子。
“七月，你这样，师兄的男儿气概可是很受伤的。”
陈行笑着从她背包里抽出一张符纸看了看，揶揄着：“净心咒？师妹。你要静谁的心？”
这声师妹，七月听出不一样的味道。她有些惭愧，那是她新近画好的咒箓，还没来得及试验过，也不知道效果如何。
陈行凉薄一笑，将符纸扬空一扔，立时一层薄薄的气蕴在他身周环绕。那张符纸凌空悬在他面前，微微的抖动着。
“七月，你的画符技术有待提高啊。”他一边损着她，一边随意将拇指在食指上轻轻一划，血珠立现。
陈行神情顿穆，抬手一气呵成，半空中的朱砂符如被一只无形的手固定住，笔挺的立着，隐隐有红光闪现。
七月发现，那上面血红色的朱砂混着陈行的血，形成一张奇诡的图案，又是一张她不认识的符箓。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只见符纸无火自燃，带着红色的气影如疾风般沿着走廊飞出。所到之处，烟尘消散人影无踪，阴风遁走四合清明，连头顶的灯都不再闪动，明明亮亮的照亮两人的四周。
七月震惊的望着陈行。尼煤啊，刚刚那一手她见都没见过啊，就算是陈婆在世，也没见着有他牛逼啊。
看着七月那炯炯发光的眼神，陈行轻笑：“怎么？被你师兄的神姿折服了？”
服了服了，绝对服了！
“你想膜拜，等我们回家再慢慢研究姿势。走吧。先去看看你的同学。”
七月：……
哎呀她差点忘了这茬。
七月敲了敲门，无人应声。
待再动手时，只听卡嚓一声，门自内无声打开。一股阴风自屋内卷出，带着一丝腐臭气息，吹在两人脸上。
七月一惊，快速的冲进屋里。
屋里很黑。张云没有开灯。
“张云张云。”
啪的一声，墙上灯被打开。陈行摁着开关，朝不远处的沙发上的女人扬了扬眉：“她在那里。”
张云蜷着身子睡在沙发上，披散着头发，无力的任七月摇晃着。
陈行掀开她的眼皮看了看：“没事，她只是晕了过去。”
七月轻舒了口气，只是。这腐臭味是哪来的？
她之前住这里时可没闻到。
“小雨小雨，你出来。”
七月有些生气，她昨晚就跟她说过，不要再出来吓张云了，她居然不听。
角落里，白衣女孩怯生生的出现。她披散着头发，苍白着小脸看着七月。脸上的神情有些害怕和内疚。
看到她，七月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她想起她的遭遇，如花似玉的年纪就遭到这般残忍的灭顶之灾。如换成其它人，指不定就会性情大变得灭绝人性，一心一意的报复社会。而小雨，她到现在也只是装着样子吓吓张云，比一般的惨死阴灵好得太多了。
可见，这女孩本性是个善良温和的人。
“姐姐，不是我。”小雨的眼神里满是委屈。
“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下午时，我察觉这楼的四周气场不对，我在家里很不舒服。出来看张云姐姐时，她就晕倒了。”
想起之前楼道里的一切，七月奇怪。这些赃东西怎么会突然一下子冒出这么多？
小雨轻轻地唤着七月：“姐姐。”
她的眼光却不由自主的追随着陈行。昨天晚上，这个男人的出手简直让她看直了眼。
她从心里崇拜他。
“小雨……”七月不知该如何开口。
年轻女孩直白的目光让陈行皱了眉：“我没有耐心听你说废话，直白一点，你打算如何？”陈行盯着小雨，单刀直入的问。对女孩，他从来没什么耐心，除了七月。
“嗯。我只想找出害我的人。将其绳之以法。”小雨轻声说着，她连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
七月点点头，想说我见过那两个男的，可是刚张嘴，居然发现脑子里已记不清那两人的样子。
不对啊，她明明在梦里看得很清楚的，怎么会记不清了？
“怎么了？”
“我……我不记得那坏人的样子了。”七月犹疑着抚着头，可怎么也想不起来他们的长相。
陈行伸手覆着她的手：“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这又不是你的事，你想那么积极做什么。”
七月忍不住瞪了他了眼，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白，苦主就在边上，留点面子不行吗？
小雨在边上小声的说：“姐姐，其实，我也想不起来。”
陈行蓦的盯向她，语气凉薄：“既然都想不起来，那这事就算了。你既已死，留在世间也是害人害已。还不如现在就离开，大家皆大欢喜。”
小雨白着脸低下头。
“那天，天快黑了，我放学后路过那个地方，有人从后面捂住我的嘴，再后来……”小雨红着眼睛抖着声音说着，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想到当时的场景，她缩成一团，血，从她身上慢慢的渗出，沿着沙发缓缓的流淌在地板上，鲜红刺眼。
“小雨小雨，你冷静一点，冷静。”看小雨似乎陷入了黑色往事的旋涡中，七月赶紧出声提醒。
所以不能让阴灵回忆她的死亡过程，那会刺激到它，每一次的回忆都是怨念爆发，时间久了，有可能就会化为恶灵，散失人的理智，更有可能会滥杀无辜来平衡它心中的不平与愤恨。
“姐姐，我好疼……”小雨抬起血渍渍的脸，望着七月哭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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